冉以前無論站還是坐, 都不會依靠什麼事,總是筆直地著子。
仿佛天生就不配舒適,不可以。
這習慣也在被遲遇一點點,生生地扳回來的。
那日遲遇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去冉的公寓找, 打算和共度二人之夜。
兩人一塊兒洗完澡之后打開電視, 坐沙發上。
遲遇喜歡躺在冉上, 掛在背后, 同樣的, 也想冉這樣依賴著。
可偏偏冉就是一讓自己舒坦的神經,無論遲遇怎麼邀請, 冉就是很難讓自己放松。
遲遇依舊不和言語上多說,直接將抱過來, 輕輕著的額頭, 讓枕著大。
“會酸你的。”冉不自在,想起來。
“哦, 所以我平時也會讓你不舒服。”
“……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遲遇的,“我腦袋還比你沉呢。你不枕著我,以后我也不枕你了。”
冉喜歡遲遇對耍脾氣,可以對獨家寵的權利, 又怕遲遇真的不高興, 只好聽的話乖乖躺著了。
遲遇假兇之后總算是“得逞”, 順著冉瀑布一般的黑發,見沒怎麼看電視,反倒一直有點不安地著腦袋, 問遲遇沉不沉, 試圖要挪位置。
遲遇點住的腦門, 笑著將了回去。
“不沉啊,朋友多久都不沉。”
冉非常喜歡“朋友”這個稱呼,遲遇說起這三個字的時候音調又好聽,腦門被點著,也不想反抗。
就這樣躺著了……
客廳開著電視,播放著遲遇一直想看沒來得及看的紀錄片。
遲遇打開一袋零食,給冉喂一片,自己轉頭吃一片,不讓食殘渣落在冉上。
沒沾零食的另一只手還時不時一冉的腦袋。
冉已經不記得之前這麼放松是什麼時候了。
電視的聲音,懶洋洋的沙發,人的……
這些普通人習以為常的一切,對冉而言,是人生的第一次。
遲遇再想去喂冉零食的時候,發現睡著了。
冉的臉往遲遇肚子這邊微微傾斜,雙手疊在腹部,角含著一滿足的笑,陷了沉沉的夢里。
看得出來,這一次沒有做噩夢。
遲遇一點點地教會冉怎麼讓自己快樂,同時也在激活對“喜歡”和“不喜歡”的表達。
再忙遲遇都會陪著冉吃飯,每天三餐,遲遇都要讓冉自己選擇一樣喜歡吃的,然后再讓在蘇阿姨準備好的食單里去掉一樣不喜歡吃的。
這種事對一般人而言再簡單不過,可一開始冉的確犯難。
的確不擅長決定哪些是喜歡的,哪些是不喜歡的。
遲遇也不著急,每樣菜都夾給嘗一遍,慢慢決定。
有時候冉吃了某樣菜后神平靜,有時候則會微不可查地皺一皺眉頭。
遲遇全都看在眼里,也不提醒,等待冉自己決定。
冉坐在對面,手里拿著小餐刀,非常認真地將面前的菜一一掃過,其嚴肅程度宛若即將決定上億的大單。
“這個……有點好吃。”冉指著干炒牛河。
遲遇搖搖頭,“這個不算數。除了我喜歡的菜之外,你再挑一個。”
被發現了……
干炒牛河的確是遲遇喜歡吃的。
冉抿了抿。
雖然對干炒牛河有點屋及烏的意思,但它本真的好吃的啊。
冉略有點苦惱,繼續在剩下的菜中選出了荔枝,“那它吧。”
遲遇抬眸看向冉。
之前就發現冉在吃荔枝的時候眉峰會微微往上浮一些,吃得也比較慢,看上去就是在品嘗。
遲遇便在心里將荔枝當做冉喜歡的菜備選。
“可以嗎?”冉等待遲遇的檢驗。
遲遇笑道:“你自己喜歡的菜,怎麼問我。”
冉心里想著,那我之前決定的干炒牛河你也讓我重選啊……
遲遇很開心地將荔枝記下來,再讓冉選個不喜歡的。
冉選來選去,選了一盤辣子丁。
“不喜歡還是不喜歡辣?”
“辣吧,我好像吃不太來。”
遲遇回想了一下,的確如此,上次吃了一點兒帶辣味的菜,很快紅了,還喝了兩大杯果。
遲遇也將這點記下來。
每天吃飯時的小游戲進行了一個月,懶洋洋地臥在它的窩里,目睹了倆總是將飯菜放到涼的全過程,不住地打呵欠。
遲遇做了一張表格,歸納總結之后發現了,冉其實不怎麼挑食,偏酸甜口味,只要不是辣的,都能吃上幾口。
牛是的最,也喜歡吃魚。
遲遇將總結出來的菜單給蘇阿姨,讓以后多照顧冉的口味。
多年前,剛來到遲家的時候,遲遇是幫助學習的小老師。
而現在,依舊在啟蒙,重塑。
遲遇當然非常喜歡冉對無條件的寵,可也想讓冉擁有正常的緒。
偶爾的拒絕并不會影響倆的,反而會讓遲遇更加了解,讓這段更平等,也更穩固。
冉卻說:“可是,你一直都很照顧我的,沒做什麼讓我想拒絕的事啊。”
遲遇沉思了片刻,覺得冉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冉拒絕了遲遇讓拒絕這件事本,已經達了“拒絕”就。
這麼一想,豁然開朗。
遲遇帶著冉細數這世界所有能夠喚醒“喜歡”緒的事,本以為是一件百利無害的好事,沒想到卻陷了意料之外的危機。
自從迷上了古董修復之后,遲遇便讓不要心遲氏集團的事,集團那邊大事小事都會理妥當,冉只需要去做興趣的事。
冉沒有放棄收集化石的好,同時也在四尋覓喜歡的古董,將那些飽經滄桑、有故事的老件帶回來,一點點地清理、修復,細細品味屬于它的歷史。
冉跟遲遇說過,覺得無論化石還是古董,跟自己都有點相似之。
遲遇明白的想法,閑暇之余也會幫尋找心儀之。
冉不用忙里忙外,時間變多了,為了學習修復技,聯系上了一位業界大拿。
這位大拿是位四十多歲的,姓聞,遲遇見過幾次,沉穩干練,非常有氣質。
冉每周二、四都會去和聞老師面,遲遇盡量去接送。
每次接回來,都會聽眉飛舞地說今天的收獲,說那些古董讓的點滴。
看冉開心,遲遇自然支持。
那晚遲遇買了最近特別火的一家煎餅,風風火火地去接冉,想讓冉第一時間嘗到。
在車里等了一會兒,冉給發了微信說馬上出來之后,十五分鐘了也沒見著人影。
遲遇有點兒在意,打算去聞老師的工作室里將接出來的時候,看見冉了。
聞老師跟在后,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相視一笑,氣氛出乎意料的好。
遲遇目微微一凝,重新坐回了車上。
冉看見遲遇的車,跟聞老師告別之后,快步上來。
“等很久了嗎?抱歉。”冉說,“本來剛才就要走了,聞老師突然想起來收的一幅字畫,就又聊了一會兒。”
遲遇自覺自己笑得很完,不帶什麼不良緒,將煎餅遞給,“沒等多久啊,你想聊就多聊一會兒,就是怕煎餅涼了,薄脆也不脆了。”
冉雙手接過煎餅,立即咬了一口。
“怎麼樣?”
“薄脆還很脆的,好吃。”冉都沒來得及咽下去就含含糊糊地回答遲遇。
“喜歡吃以后我常給你買啊。”遲遇順了順冉的頭發。
“謝謝小遇。”
“跟我說什麼謝。”
遲遇開車帶冉回家,冉聊著吃著,漸漸走神,被遲遇敏銳地察覺到了。
一整晚冉反應都有些慢,一直被小心又積極地呵護著的遲遇想要不發現異常都難。
遲遇去冰箱拿桃的時候有點兒懵。
小淙有什麼心事嗎?
遲遇想到了一種可能,卻又覺得自己多心了。
回頭看冉,見冉正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小淙。”
聽見遲遇喊,冉將手機放下來,一回頭就被遲遇吻住了。
“……小遇?”
遲遇將在沙發上,很快把攪。
遲遇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有點兒激,作也比平時更大了些。
可即便如此,咬得冉皮發燙,悉的噴嚏卻遲遲沒有回應。
遲遇:“……”
冉沒有打噴嚏,也就是說,沒有。
這回換遲遇走神了。
覺到遲遇的作慢了下來,冉緩緩睜開眼睛。
“小淙……”遲遇有點慌,將冉抱懷中,“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
“為什麼,你對我沒覺了嗎?”
“怎麼這麼說?”冉聽這番言語,困不已。
“你都沒有打噴嚏!”
冉愣了愣后,臉更紅了,有點窘迫地解釋道:“打噴嚏那是……我無法控制的。的時候的確會打噴嚏,可是,不能拿它當評斷標準啊!”
“那你為什麼魂不守舍?你在想什麼,能跟我說嗎?”
遲遇的大眼睛里很快蒙上了一層晶亮,把冉嚇著了,想要開口,卻有點兒猶豫。
遲遇心像是被泡進檸檬水里,發酸。
“沒關系,你說吧……我都能接的。”遲遇垂著腦袋,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此時們在遲家別墅,冉下意識地往二樓,奈奈的臥房看去。
“我發現……奈奈好像了。”冉在遲遇耳邊小聲說。
還以為冉會提起聞老師的遲遇:“?”
“奈奈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奈奈?”遲遇疑道,“奈奈還不到五歲啊!”
“嗯……所以我也不確定,但是最近的確和一個小男孩來往得比較切。”
奈奈一直都住在遲家別墅,蘇阿姨照顧的起居,陳管家負責接送去兒園。
遲遇和冉只有在想要二人獨的時候才會去冉的公寓,平時也都在家里和一塊兒生活。
們仨儼然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遲遇忙著打理集團的事,對于自己的專業研究也沒想放下,還與冉熱中,對于奈奈的關注度自然沒有無事一輕的冉多。
冉前段時間很有空,就代替陳管家每天接奈奈上學放學。
奈奈依舊很粘,不過小孩兒長得飛快,適應了環境的愈發有自己的主意,對于自己想要看什麼、學什麼,和什麼人朋友,奈奈偶爾會詢問冉的意見,之后還是自己做決定。
“媽媽再見。”
那天奈奈下了車,興沖沖地自己往兒園里走,冉坐在車里看著進去。
奈奈走了一半,突然有個小男孩向跑過來,跟說說笑笑一路。
本來這也沒什麼,當時冉還在為奈奈到了好朋友開心。
可后來幾天,每次冉來送或接的時候,都會看到奈奈和那個男孩在一起。
今天早上更是看到小男孩拉住奈奈的手。
不是普通的拉手,而是十指相扣。
冉晚上要來找聞老師,就讓陳管家去接奈奈了。
還沒來得及跟奈奈聊這件事。
遲遇聽完的話,有些不解,“你是擔心年紀太小嗎?其實還正常的。別說是現在,就是我小時候在兒園里,不止是拉手,就是小男孩小孩的親來親去也不算新鮮。只要奈奈自己不反,咱們再引導一下別讓真的吃虧就好。再說,拉拉手也不能代表什麼啊。讓你心不在焉的就是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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