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看我一臉疑,他深深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是怕我擔心,又立即舒展開。「難不我看到的跟你們看到的不一樣?」他故作輕鬆的問道。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這裡遍布一片樹木花叢,樹的葉子大得能遮頭、花朵也長得半人高,就像一片原始叢林。
但奇異的是,花草樹木似乎都帶著奼紫嫣紅的濃烈,就算是乾枯暗啞的枯葉,也帶著濃重的紫紅。
很難去描述,但我並沒有看到什麼骨。
「哥……會不會是蜃珠的影響,讓我們中了招,看到的東西都不同?」我問道。
我哥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說什麼也沒用,我們已在其中。
哪怕是幻象,我們也只能循著幻象走下去。
我哥對晦清和尚勾了勾手指,兩人勾肩搭背的走到小土包的一側,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我有些擔心,低頭檢查了自己包包裡的符咒。
破除幻象、清正神思的符咒不多了,我們每個人只能分兩張。
小頭蹲著看我整理包包,搖頭道:「小喬施主,我們用不著這些東西……主要是不會用啊,我們有佛法庇佑,沒事的,我師父他也不是整天混吃混喝,他也有認真研習的好吧。」
……你也知道你師父整天混吃混喝啊?在富豪圈裡恐怕混得風生水起。
「小喬,走了。」我哥回頭我一聲。
我忙走上去,分了幾張沈家的符咒給他。
我哥看了看,將這些東西塞到袋裡,笑著說道:「沈家的東西,有時候還真有用……不知道誰託了誰的福。」
「嗯?什麼意思?」我快走了兩步追上他。
我哥咧笑道:「你還記得司徒霖嗎?」
「當然記得!」我怎麼可能會忘,這個世家公子哥兒,差不多可以說是煉人的幕後BOSS之一,只不過最後他自己也是材料罷了。
「司徒霖這樣會使用很多邪法的人,都曾經略帶恭維的對沈老太太說過一句『久聞沈家送魂是一絕』……說明沈家某些方面真的很厲害,而且你沒發現這些符咒跟圈各個流派世家們常用的不同嗎?」我哥問道。
我當然發現了,而且發現很久了。
可是問沈家的相關人員,這些人都會一臉疑的回著我。
彷彿這些事早已經天經地義,本無法追溯源,說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似乎是沈家歷代當家和英弟子們逐步流傳下來。
時間久了,我似乎也開始平淡的接和習慣。
我哥雖然偶爾住在沈家本家,但他始終保持著一個「局外人」的份來看一些事。
他畢竟是慕家長子長孫,也是慕家的當家,有些事他比我看得清楚。
「小喬,你沒發現嗎,在我們自己家裡,是不是也有這種況。」我哥輕嘲的笑了笑。
我們自己家……
我頓住腳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哥——他似乎考慮了很多事。
我們家,也有一個「習以為常」、「從不違和」的事。
——我們家裡有一個人,已經不在人世、卻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思的東西。
要說忘,偏偏就存在與心底的某個角落。
可要說的存在,卻又虛無縹緲,如一陣微風帶走細碎的與塵。
偏偏這個,在沈家也是一樣的況。
沈家的人都記得,卻說不清的過往;似乎記得的音容笑貌、行事風格,卻又如同蒙上一層紗,想不真切。
……沈君喬。
這個謎一般的子,或許只有我家老爹記得最真切吧?
我看了看手中握著的紅符紙,暗暗。
我哥似乎早有這種推測,他抬手了我的頭:「你以前在冥府還的時候,也曾忘記過江起雲,這彷彿是一個咒,相關的人都記得你老公,卻想不起的事,反而還覺得很正常。」
「這可能也是一種咒,所有關於的記憶,就像一道傷痕,刻在那裡,但已經不會痛了。」
我上冒起一些皮疙瘩,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這樣的?還不如徹底忘掉!」
我哥搖了搖頭,還沒開口,晦清和尚就介面道:「記憶這種東西非常神奇,如果生生的抹去,就好比在整上挖一個,會破壞整……」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比如一條河,你若徹底截斷,那可能會導致很多變化,很多生靈的命運會因此改變,最好的方法就是約記得那裡有條河,但卻過不去。」
「什麼破比喻。」我哥笑著吐槽。
不過我大概聽懂了一些意思,我們最近從名不見經傳、生活並沒有集的普通人中,聽到了一些關於父母以前的事。
就像一把看不見的鑰匙,悄悄的打開了某些咒。
「現在說這些也找不到結果,我們還是專註尋找你兒子吧。」晦清將袈裟收拾了一下,都扎了起來,有點像個行腳僧。
「地上有碎的痕跡,你們看不到?」我哥皺眉:「或許是我看到一眼那個妖,所以我眼中的景象與你們不同吧……我是從小樓就追過來的,那妖呼吸都帶著黑的霧氣。」
「那你帶路,我們分扇形跟著走。」晦清和尚說道。
我哥和晦清和尚都是常年行走江湖,話不多說就開始搜索,我跟著他們,不敢再胡思想。
雷霆雨,要來便來吧。
太上玄門中,機緣誰也說不清楚。
只是不知道小鬼差他有沒有通知到江起雲,江起雲知道我跳這樣的法門中,估計又會氣得冒青筋吧?
「——小喬、看路!」我哥喊了一聲,我猛地驚醒,趕頓住腳步。
眼前突然躥出一個灰撲撲的東西,似乎是我驚了藏在草裡的小東西。
「這是什麼啊!妖?!」我忙往旁邊跳了幾步,作好像被捕夾夾到的。
「……大老鼠吧。」晦清角了:「人都怕老鼠。」
「你個禿驢……懂什麼人。」我哥吐槽道:「突然踩了人家的窩,能不嚇著嗎?小喬沒事吧?」
「沒事……」我搖了搖頭,那灰撲撲的大老鼠,怎麼覺得有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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