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覺在掌聲中揮別了觀眾。
《周三深夜秀》的錄制盡管結束了,但到了臺下,真正屬于朋友之間的談對話才剛開始。
韓覺站著讓工作人員摘取腰上的收音話筒,問艾琳:“我記得你們節目是有嚇人環節的吧?我來了三次,怎麼一次都沒到?”
艾琳沒說導演是怕韓覺到驚嚇后一拳揍出個錄制事故,只說:“嚇人的東西遲遲不出現,這難道還不夠嚇人麼?”
“為什麼你剛才錄節目的時候說不出這樣好的句子?”
“還不是為了就你的形象。”艾琳跟著韓覺往休息室走去,走廊路上工作人員了一些,艾琳低了聲音說:“現在圈子里對你不滿的很不。聽說一些大人想認識你,但你好像拒絕了?”
“我沒有拒絕,我只是當時在忙別的。”
“忙別的?”
“忙著睡覺。”
小周推開了休息室的門,一陣暖氣撲面而來。
“總之我的建議是,你如果不想讓你的工作室在這里被欺負,那你需要結一些朋友。”艾琳跟著韓覺走進休息室,走到沙發旁坐下:“說到這個,雖然那些人是沖你來的,但多虧了你,我暫時了圈子里認識最多的人,其中幾個炸彈得我都要心了。”
是從去年開始的,艾琳作為韓覺在利堅為數不多的圈朋友,總有一些人在韓覺那求而不得,壁之后,曲線救國想通過艾琳來接近韓覺。
“你還是單吧?對這種派對不興趣?”艾琳問。
“沒興趣,我討厭人多的地方,也討厭保持禮貌的微笑,”韓覺正對鏡子,背對艾琳,換下了錄節目用的單薄外套和襯衫,說,“另外你剛才說心的話,我會轉告你朋友的。”
艾琳嘿了一聲,跳起來對著韓覺的脖頸就要來一記手刀。只不過艾琳才剛揚起手,就聽到旁邊響起鞋底與地板瞬間發出的聲響,“吱嘎”一聲,邊猛然多出了一個人。
關溢臉上雖無表,但眼神中滿是【你打下去試試】的威脅,艾琳最后只是出手在韓覺的脖頸后面啊,給他按。
韓覺通過鏡子看到了全過程,輕笑一聲。
關溢雙手環抱,倚靠在化妝臺前。
艾琳看看關溢,再看看韓覺,說:“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在男同【最想往的明星】榜單上占據第一的位置有大半年時間了,一些小報已經開始說你喜歡男人。難道你對那些人不興趣的原因是……”
小周自學英語很久了,如今已能聽懂部分英文句詞。當他聽到某個和華夏文【給】發音接近的詞匯時,就眼前一亮,瞬間舉起了錄像機。然而沒等鏡頭對好焦,一只手覆了上來。
小周試圖擺琳琳,而琳琳始終如影隨形。
“我沒教過你這個!”
“老板教我的……”
小周瞪著琳琳,而琳琳只是一眨不眨瞪著錄像機。
“我就把這話當恭維了。”韓覺換好了服,了羽絨服。
“所以你明天什麼打算?”艾琳收起了玩笑,站起來問韓覺。
“約會,”不等八卦的艾琳追問和誰,韓覺就開口,“和我的歌迷。”
“沒勁。”
“好了,我先走了,”韓覺給節目的工作人員簽名合影之后,跟艾琳還有導演他們一一道別。
從電視臺出來,華燈正亮,喧囂正歡,只是晚上九點。
車上的電臺也正活躍,主持人正在說著有關明天人節的容。
【把你們在人節的浪漫時刻拍攝下來,發送視頻到電視臺方平臺,就有機會獲得由韓覺代言的、提升生活質量的居家利——洗碗機一臺!】
【今年的人節在華夏為了熱門詞匯,這當然離不開韓覺的宣傳。不愧是我們利堅人最好的朋友啊,文化輸出全靠韓覺了。】
【在這里我先給大家提個醒,如果想中獎,就千萬千萬不要模仿韓覺和章依曼的浪漫節!因為重復率肯定很高。我昨天加今天一共問了五個朋友:在人節那天有什麼打算。兩個打算把姑娘帶去全黑的特餐廳進行深告白,一個租下了小型展廳打算把姑娘的照片上去辦攝影展——他不會畫畫,剩下的兩個打算把朋友約到夜店,然后趁對方不注意給戴上放著《reality》的耳機。老天……】
【現在我們來連線問問看聽眾,明天的人節有什麼打算……】
人節,人節,人節。
自來到利堅之后,韓覺到都能聽到這個詞。
人節這三個字不止讓韓覺想到他的貓,還讓他不得不想到一個人。
二月十四日這天是利堅的人節,但在華夏,它什麼都不是。只不過因為翁楠希、韓覺和他的那只貓,二月十四日的西方人節在華夏的存在陡然變高。
今年的二月十四還沒到的時候,網上就有無聊的人開始圈韓覺的微特。表面上是向韓覺提醒人節的到來,倒不如說是在向韓覺提醒翁楠希生日的到來。
盡管小周和琳琳都沒有跟韓覺講這件事,但韓覺也不是與網絡絕緣了,他是知道這件事的,不過從始至終都沒有搭理那些人。
無趣的人最終都會變憤怒的人,并敏地認為自己遭到了忽視和嘲弄,便越發肆無忌憚地圈起韓覺。
關溢悄悄調低了電臺的音量,問韓覺:“后來沒有再聯系你吧?”
這里的【】是指翁楠希。
“沒有。”
“我覺得當時有話
沒說完,后面估計還會找過來,你到時候自己當心一點。”關溢想到了年時獨自找上來的翁楠希。
“都兩個多月過去了還沒出現,應該沒什麼好怕的吧?”開車的小周說。
“不一定。”韓覺搖搖頭。
韓覺曾經沒把翁楠希放在眼里——字面上的沒放在眼里。因為在利堅咖啡館的那次見面,他已經跟翁楠希說得很清楚了,不會復合。因為前的緣故,韓覺對翁楠希十分復雜,于是有關翁楠希的事跡和資料他從來沒看。他覺得以后不會和翁楠希再有集,也不想有集。
然而世事難料,翁楠希如今已經影響到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事業,比如,他無可躲,終于認認真真去查了翁楠希的相關資料。
世人都說漂亮的生心地會善良一些,因為們憑借著外貌,在這個世界上到的善意比較多。
但這句話并不適用于娛樂圈。
貌是一種天賦。事實上貌比天賦還要高級,因為它一目了然,不需要解釋。在娛樂圈,貌能決定一個人的下限不會差到哪里去,但同時也限制了一個人的上限,想要往上爬,付出的努力可抗擊打能力,是別人的幾倍之多。
人們不太容易評判一個人的唱功或演技,但一定能迅速判斷出一個人或不。
章依曼因為漂亮的臉蛋,在獲得《歌手》亞軍之前,給人的印象也一直是偶像派。
而翁楠希在影視圈打拼,貌更是一種累贅。但翁楠希不扮丑,不裝老地用演技在影視圈殺出一條路,不靠背景,扎扎實實地一步一步往上走,實力和手腕不可謂不強。
韓覺是越看,就越覺得如果翁楠希要來搞事,一定會很麻煩。
“可怕的東西遲遲不出現,這才讓人害怕啊。”韓覺慨。
“老板,你錄節目的時候怎麼說不出這樣的好句子?”小周嘖嘖咋舌。
韓覺沉默了一會兒,說:“今晚作業多加一篇影評。”
“我今天特別安分,一秒鐘的素材都沒有拍!”小周大聲喊道,祈求將功補過。
“兩篇,”韓覺說,“我看到琳琳阻止了你,所以你才一秒鐘都沒拍到。”
“……”小周默默地把舌頭吞了回去。
琳琳抱著包包端正坐在座位上,目炯炯有神地看著小周,就像班里的學習委員在看問題年。
“明天歌友會早上九點開始,唱完現場簽售,三個小時,下午兩點四十五的飛機,櫻花國。”關溢說。
“好。”韓覺點點頭。
還有一天,他就可以看到傻妞了。
只不過或許是韓覺太過悲觀,在期待已久的好事發生之前,他總要覺得會有意外發生。
韓覺轉頭看著窗外,笑容微微收斂。
遲遲不出現的可怕之,可不只是翁楠希而已。
……
……
“爸爸,你真的不用跟來的!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明天過了生日,我就可以結婚了!”
“結你個……我沒有跟來啊,爸爸是去出差。”
“誰信呀!怎麼不早不晚剛好跟我一個航班啊!”
“唉,爸爸老了,也不知道有幾年好活了,能跟兒一起過生日的次數一年比一年了,唉……”章耀輝抬頭了頭發,出其中的幾抹銀白。
“又!又!又!又是這招!”章依曼對著空氣揮了幾拳,撲到章耀輝邊上,手揪住爹的鬢角,“我幫你拔掉!”
“誒誒誒誒誒……”章耀輝歪著子齜牙咧,強忍住喊來保鏢的沖,就當是閨在盡孝心。
章耀輝和他閨現在是在機場的貴賓候機廳,等櫻花國的航班。周圍坐著幾個同行的企業家乘客,除了最開始點頭打了招呼,之后互不打擾,更不拍照。
“爸爸,你是不是故意染上去的呀?怎麼才這麼幾?”章依曼一只手拈著幾白發,一只手找虱子一樣拉著章耀輝的頭發,很不滿意。
章耀輝抹了抹眼角,“好了好了,別拔了,中年人的頭發很寶貴的。爸爸明天還要去見客戶的。”
“啊?真的去出差啊?”章依曼大吃一驚。
“真去出差!”章耀輝說,“待半天,明天跟你一起吃個午飯,然后就要去京城。”
章依曼聽完,很有孝心地幫章耀輝把發型重新理理好。過了一會兒,又問:
“爸爸啊,你明明是升了職,我怎麼覺你越來越空了呢?是不是沒有認真工作啊?”
“說什麼呢。”章耀輝把他的圍巾攤開在閨的大上,說:“爸爸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主要的工作是在一堆選擇里做決策而不是出力氣了。公司里有那麼多厲害的人,大多數工作不需要我參與就能做得很好,那我要做的,就是給他們認同。他們就會覺得,連我這個聰明人都說他們是對的,那他們應該是對的。”
“喔~~”章依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章耀輝看著閨思考的神,眼神溫。在以前,章依曼對這樣的談話容是不聽,也聽不進去的。
兒終究是在長大的。
“你最近跟韓覺怎麼樣了?”章耀輝問道。
“啊……”章依曼愣了一下,然后眼神瞥開,“聯系得越來越了……他忙,我也忙,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打電話了。上一次打了電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很快就掛掉了……”
章耀輝靜靜聽完,微微嘆了一口氣: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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