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開頭,總是要先放制作公司的標志。
一個片頭有時候能看出一家公司的審和實力。
小池去年看《時空旅人》的時候,片頭一出來,如果不是因為信得過韓覺,他差點起走人。因為那個片頭太土了——黑茫茫的宇宙中,一片靜謐,鏡頭慢慢對準了一顆藍白綠相間的星球,只見上面立著一個雕塑,大得不可思議,還是金的,似在跟宇宙對峙,十分偉岸。仔細一看,這個雕塑不是別的什麼,竟是一個人類的雕塑。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時空旅人》的制作公司【賈倫斯電影公司】里的那個賈倫斯本人,神態宛若真人,睥睨天下。
【賈倫斯電影公司】的片頭從材質表現,建模,畫,運鏡,特效等地方都能看出砸下去不錢,但人們實在沒見過這麼惡心自的片頭,差點毒發亡。如果不是《時空旅人》口碑極高,觀眾也紛紛勸人忽視片頭,不然就沖著那個片頭,一些人就會跟吃了屎一樣逃離影廳。
聽聞韓覺開了一家自己的電影公司拍新作品,小池是很高興的。因為這樣一來,終于不用看到那個屎樣的片頭了。他也就終于不用在吃巧克力之前,先聞一口屎的味道了。
《暗網》要開始了。
影廳的大屏幕里,先是一片白。而后中央突然竄出一簇黑的火苗,像隨手涂的線條,線條每一秒都不一樣,如定格畫。而后火苗一點點長大,形火勢,向外蔓延。這時把視角抬高,能看到火焰慢慢燒出一個富有設計的標志,也像畫了一副留白的現代主義畫作。下面一行獷如焦痕的字——【火種電影公司】。
宛如藝品。
果然啊,被裴清賞識的韓覺,沒了賈倫斯在審上的拖累,格調比原來真的不知高出了多,保守估計,至高出了三個年。
黑暗的放映廳里,約能聽見觀眾們在輕聲贊嘆。但由于人在影廳,不好說話,大家收起了聲音,只是在心里提高了對接下來電影的預期。
只不過下一秒,人們就忍不出喧嘩了起來。
因為電影的放映出現了問題。
片頭剛一播完,屏幕里就立刻出現了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塊,并伴隨著信號干擾的滋滋聲,像刮花了的碟正在吃力地播放。
這是很明顯的放映事故。
“怎麼搞的?”
“工作人員呢?”
影廳里的觀眾們有人在抱怨,有人在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讓工作人員趕來修一修。
坐在最前排的主創們也有些慌,沒想到會在【魔都電影節】這樣的地方遇到這樣的放映事故,也不知道該安還是該去找工作人員解決問題,所以大家第一時間看向了他們的導演。
韓覺氣定神閑地坐在位置上,讓大家不要慌。
古煜沒慌,米莉慌了。
聽著來自后的聲音,米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覺得這是一個失敗的預兆。
一連在兩部大制作電影里失敗的,已經沒有什麼退路了。再往后退一步就要掉進懸崖。沒有戲約的,就指韓覺這部作品能幫的演繹生涯挽回一些頹勢,爭取繼續生存的空間了。
然而,直到戲份殺青,也看不出來韓覺的電影在搞些什麼,一部電影拍得莫名其妙。之后的幾個月,想通了,放棄掙扎了,認命了,沒有辦法了。在來【魔都電影節】之前,是抱著“這是我最后一部電影”的想法,來給自己的演藝生涯祭奠的。現在電影剛首映才剛開始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故,米莉忍不住心想,難道是老天在告訴,天生就是運氣不好,星路不順,去哪里哪里就失敗嗎?
銀幕花屏之后,變了一片灰,再幾秒,就突然跳到了一個電腦開機界面。一個用戶名為【?】的開機界面,需要輸碼才能進。
觀眾們以為工作人員在后臺解決花屏的辦法,于是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等銀幕里的工作人員修復放映。
銀幕里的鼠標慢慢移到了碼框里,然后輸一連串【123456】、【112233】之類的簡單碼,大概有六七次,次次失敗。看得觀眾有些莫名
其妙。
在最后一次猶猶豫豫地把【?】當碼輸之后,才終于登了進去。一個只有寥寥幾個圖標的電腦桌面,出現在了銀幕里。
連接無線,十分順利。
無線一連好,屏幕里突然跳出了一個視頻框,里面的古煜正在刷牙。
一看到古煜,所有人就都反應過來了,原來銀幕里本不是什麼工作人員解決問題,而是電影已經開始了!
大家紛紛“哇”地驚嘆出來。
銀幕里,古煜一年輕人面貌,臉上的刺和腦袋上的頭發都很倔強,都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后是沙發和墻上的裝飾,讓他像是在自己家中。古煜看到屏幕里跳出的視頻框,含著牙刷,立刻面帶慌地近鏡頭,一邊含糊著“什麼玩意?”,一邊把視頻關掉。
放映廳里的驚嘆仍在繼續。
“這形式沒見過誒,牛比了!牛比了!難怪在導演單元放!”
“哇~這電影是打算一直在電腦桌面上放麼?!”
“覺好厲害……”
“噓噓噓,都別說話了,快看快看!”
大家盡管心里有多驚嘆,有很多話想說,但知道是電影之后,無不紛紛收聲,抱著期待繼續看了下去。
屏幕里古煜消失之后,鼠標的標點開了一個音樂件。
音樂件點開就有一個賬號和碼,但古煜沒有直接登,而是換了個賬號和碼。
點進去,首頁赫然就是韓覺帥氣十足的照片。
放映廳里響起一陣輕笑。
真是包,又用電影給自己打歌。
標不負眾地點開了歌手韓覺的頁面,在韓覺的【熱門作品】里挑歌。
讓人沒想到的是,里面的歌大部分都是他們沒聽韓覺唱過的!什麼《暗涌》,什麼《百年孤寂》,什麼《信仰》……都是沒見過的!
影廳里的人都開始點歌了。一個想聽《暗涌》,另一個想聽《紅玫瑰》,還有一個人說全都要。
最后標點到了一首作《高級》的歌。
音樂慢慢響起,韓覺的聲音也隨之出現:
【矛盾,虛偽,貪婪,欺騙
幻想,疑,簡單,善變
好強,無奈,孤獨,脆弱
忍讓,氣忿,復雜,討厭
……】
這首歌的歌詞是被韓覺一個詞一個詞念出來的。
編曲湊而詭譎,但韓覺的緒在一個個詞之間轉換,時而冷漠,時而戲謔,時而嘆息,時而不屑。整首歌的氛圍森又孤冷,但聽得觀眾們心頭發熱。
盡管韓覺多次強調,這電影真的是一部沒什麼涵的電影,但聽著這首又像寓言又像總結的歌曲,一些敏的觀眾很難把自己的智商放在地上看電影。
當觀眾從歌詞里回過神來的時候,銀幕里的標已經在云盤里下載好了一個件。點開那個【麻瓜】的件,出現了另一個互設計不同的視頻框。在這里視頻框里的古煜神自如,蓄勢待發,似乎打算做些什麼。
古煜先是按了一個鍵,讓《高級》音量降低,為了約約的背景音。然后,他開始對著攝像頭說話。說出來的話,先是會變漢字顯現在視頻框的一旁,然后屏幕里出現了古煜做著不同手語的圖,一個個手語作對應著一個個詞語。
“這電腦比我原來的破電腦快多了。”古煜神有些滿意:“阿雅一定會喜歡的。”
這是一個語音轉化手語的件,每個詞每個字,都由古煜親自做了作并保存起來。看起來他準備了很久。而今天,他終于要向在意的人展示這個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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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高級》——竇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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