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到了,全都回來了。”
小周微仰腦袋,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作天人合一狀。
在小周邊上站著的是琳琳。如果琳琳配合地問下去,小周便會以前輩的份說上一天一夜有關【職場】的幕后花絮。比如曾有更好玩的事發生過,但是因為太過好笑所以被剪了,再比如曾有更刺激的節發生過,但因為節目涵蓋了學生,所以也被刪了。小周曾在助理界廣歡迎的原因,就是除了帥以外,還因為他掌握著這些未播片段。
然而小周等了十秒也沒等到琳琳的配合,小周不悲不喜,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因為他清楚琳琳寧愿倒立吃面條也不會配合他,更何況琳琳對明星八卦這些東西向來不怎麼興趣。
就在小周演完了獨角戲準備走人的時候,琳琳突然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慢著。”
小周瞬間蜷子,抬起一手一,彎曲起來護住半邊。
琳琳沒有理會小周的肢搞笑,拔出小周的腦袋,小聲問:“他們跟老板很?”
“他們?”小周平復好和心,順著琳琳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那些和韓覺熱切聊天的工作人員們。
“當然了!”小周笑了笑,說:“都是老啊。最早的時候,老板剛復出,關哥和我都還沒有跟著老板,老板和【金沙】鬧掰,被【金沙】搞,黑料又被炒,這種事那種事的加起來一堆,很麻煩,當時況很不好,《有嘻哈》丟了,本來這個節目也要丟,最后是王導拼命勸住上面,頂住各種力把老板留下來。那時候老板蹭節目組的飯吃,蹭節目組的車回家,就連利堅那個《歌手》的監制和導演過來請人,都是王導接的電話……”
琳琳安靜地聽著這些從來不曾聽到過的。
小周繼續說:“后來,老板和章老師眉來眼去假戲真做的時候,他們兩個自以為藏得很好,其實節目組早就已經看出來了——我們這個圈子你是知道的,一個人知道的,沒幾天差不多整個圈子都會知道了——結果老板和章老師的消息一點都沒出去過,一點都沒有。今年四月,又被發現了,王導他們馬上又幫忙打掩護。這消息賣出去得有多錢吶……結果還是一點風聲都沒走。你說他們跟老板有多?”
琳琳緩緩點了點頭。
跟在韓覺后走南闖北,也算經歷了不節目組,見識過了不人,眼中的韓覺,一旦進工作狀態,完全公事公辦,不摻雜個人,就算是在《極限男人》這樣的綜藝里,如果遇到了不專業的人或事,韓覺也會直言不諱地進行質問。以至于人們總是覺得疏離,與韓覺有距離。
但現在,看著遠一幫圍著韓覺在熱切聊天的工作人員們,琳琳能明顯覺到《我》節目組對韓覺來說是特殊的。他們彼此就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聊天打趣,單純為其中某個人的單而到高興。
琳琳有些明白了,韓覺和章依曼為什麼會選擇用這樣一種方式公開。
…………
“還算有良心,知道把收視率和點擊給咱們節目!你是不知道,章老師下車以后節目的收視和點擊直接跌了一半,去年我們的年終獎也折了一半,我兒子過年的新服我都沒舍得買……我要在你的上寫個【慘】字!”首席編劇李士拉著韓覺的手大倒苦水,哭慘。
韓覺連連手:“你都說了是因為章老師才跌收視,你拉著我干什麼啊……”
另外幾位編劇收到了信號,一邊假裝抹著眼淚,一邊兩眼發地要來抱住韓覺的。
“……”
“上節目來公開,這不符合你的格啊韓老師!我以為你撐死就發一條微特就算逑,這樣你的微特號第一條是你復出的態,第二條是你公開,第三條是和顧……回顧過去,幸福結婚,第四條……多酷。”編導小明興不已,滔滔不絕地說著。
韓覺點了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那今天散了吧,我走先。”
小明立馬臉蒼白地攔住韓覺,說自己還沒單,并不想早早結束年輕的生命。
“……”
“你們終于公開了!差點悶死我了!我媳婦、我媽、我媳婦媽……一直問我一直問我,你跟章依曼到底有沒有在一起,你們是不是真的在演戲,你們什麼時候好回去……我打死都沒說出來,差點家庭關系破裂。出門在外酒都不敢喝,生怕說點什麼不該說的。現在終于解了……”這是諸多老男人的慨。
韓覺笑了笑,把從外地帶來的禮散給大家。
大家接過禮之后,紛紛打趣韓覺:
“還以為是喜糖或者喜帖咧。”
“失。”
“下次我們要喜糖啊。”
韓覺愣了一下,面對大家誠摯的眼神,他微微笑了起來,然后手腳敏捷地將禮統統收了回來,冷笑道:“有禮就不錯了,竟然還敢挑三揀四?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我教你們嗎?挑來挑去的結果是一個都得不到!”
大家哄地一下涌過去,團隊協作,負責抱住韓覺的抱住韓覺,負責搶禮的就搶禮。
打鬧一陣后,王導走了過來,跟韓覺說:“攝像機都布置好了,可以上樓了。”
聽到了王導的指示,工作人員們一哄而散,立馬進工作狀態。
韓覺理了理服,戴好收音設備之后,輕吐一口氣,也久違地進了《我們吧》的錄制狀態——渾散發著咸魚味,準備進屋就躺到沙發上。
王導站在鏡頭前出兩只胖手:
“【職場之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集】……”
“三……”
“二……”
“一……”
胖手一合。
“開始!”
……
……
隨著王導一聲令下,韓覺在鏡頭前慢慢地走向眼前的樓梯。當走進鏡頭拍不到的地方之后,韓覺瞬間擺開雙臂邁開步子,嗖嗖嗖往樓上沖去。
韓覺到自己心臟咚咚作響,流得飛快,不知是沖刺過快造的,還是因為期待。應該是期待,期待能早一秒早半秒見到想見的人。
韓覺想到了傻妞。他經常想到傻妞,但此時此刻,韓覺想到了另外一些不會被常常想起的畫面。
以前韓覺總是先到集合的地方,然后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等到傻妞到家的時候,總是要先等氣吁吁的休息一會兒,然后才開始其他。韓覺經常擔心傻妞路上摔倒,要慢點來慢點來,他反正跑不了。而章依曼每次都只是傻笑,點頭,但下次依然是該跑就跑,該沖還沖。
如今,到他為赴約的人了,他終于明白到短短的一段樓梯,原來能讓人覺那麼長。他也終于明白,傻妞每次向他奔來的時候,原來是這種心啊。
終于到了門前。
韓覺平復著呼吸,用鑰匙打開了門,打開了一年前他經常打開的這扇門。
當看到屋子的第一眼,韓覺整個人都恍惚了一瞬。
悉的同居小屋,里面有他悉的一切。悉的家,悉的墻紙,悉的窗簾和悉的盆栽。就連角落的攝像機,都出現在老位置。合照的照片依然在墻上和沙發邊上立著,柜子上依然擺放著一堆兩個出門買回來的雙對的小品。悉的馬臉面,悉的綠丑熊。還有悉的那個人。
章依曼正躺在沙發上,一頭紅的卷發像是落在地上的火焰,隙間出脖頸的白皙。背對著門,仿佛睡著了。茶幾上放著一本他曾經留著同居小屋的書。
韓覺看著眼前的一切,恍惚覺得又一次穿越了時空。仿佛他和其實還沒有下車,章父還沒有要求他離開,他們沒有艱苦地進行地下異地。仿佛他們從未離開過這里。
“我回來了。”韓覺口而出。
但這句話并沒有立馬得到回應。
韓覺從恍惚里回過神來,發現沙發上的人沒有靜。他屏住呼吸
,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章依曼,發現章依曼原來是睡著了。
十月份的天已經略有涼意。
韓覺把外套下來打算給章依曼蓋上,但展開服,覺得單薄的外套不夠長不夠暖。他放下服,環顧一圈周圍,然后慢慢地走去臥室準備拿薄毯之類的。
王導知道了韓覺的意圖,于是久違地到了靈如洪水發的覺——只要看著原始素材,腦子自就會想好最終呈現的畫面。
王導興地在小本本上寫在這一段的最終呈現:【等章依曼醒來,發現自己上蓋著毯子,同時又發現了不遠在看書的韓覺。在對視的時候,要濾鏡!要特效!要慢鏡頭!要特寫!要音樂!要紅!】
王導寫著龍飛舞的草書,把自己寫得呼吸加速,自信心膨脹,覺得所有拍綜藝的節目都是渣渣!
果然,只有在拍韓覺和章依曼的時候,他的藝人格才是活著的。
到了臥室,韓覺發現臥室也按照原來的樣子還原了。窗簾跟以前在超市買的那款一樣,床單和節目組最早準備的也一樣。就連柜里的睡,也是和步行街上買來的款一模一樣。
韓覺扶著柜門慨了一會兒節目組真是太用心了,然后從里面取出了毯子。
“有點薄,會不會冷?”韓覺了毯子的厚度,喃喃自語,覺得傻妞蓋上去或許會冷。
隨后韓覺把視線轉移到了被子上。
他拿起被子,把被子披在上了一下溫度,“噢?剛好呢。”點了點頭,覺得溫度正合適。
“會不會有點重?萬一剛蓋上去就把弄醒怎麼樣?”韓覺皺著眉頭擔心了一會兒,隨后躺到床上,把被子往自己的上蓋,似乎要測試躺下之后被子重不重。
“不重,不冷,剛剛好。”
韓覺滿意了,瞇著眼舒服地哼哼幾聲,然后他下意識地調了調姿勢,接著又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之后,就沒再睜開了。
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睡著了一樣……
睡著了……
“???”樓下的王導和兩旁的編劇換了著迷的眼神,過了五秒,當他們看到監視屏里的窗簾被風吹了一下后,大家才恍然大悟攝像機和信號都沒有問題,原來是韓覺睡著了而已。
“還真睡著了啊?”小明驚訝道。
“不愧是他啊。”王導笑著搖了搖頭。
“對啊。”編劇也無可奈何地了角。
“還是那麼出人意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導的笑聲漸次地減弱,逐漸失去靈魂。等哈字不再響起之后,王導突然暴起:“我去幫他加床被子!!!”
看著王導文縐縐地說出溫馨版【我要死他!】,大家哪能放心讓王導離開。
“我讓他睡!!我讓他睡個夠!!!”王導怒吼著往外突圍。使得車子仿佛在海上沖浪似的來回搖晃。
當大家好不容易把王導穩定在位置上之后,王導像是突聞噩耗的老人,捂著心臟大口氣,簡直要呼吸不過來了。
韓覺跟王導說他昨天睡滿了八個小時,今天一定好好錄節目。結果呢,時隔十個月,回家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睡覺!
竟然是睡覺!!
而且……還是一個人睡!!!
“哎,了了!”編劇指著監視屏,轉移王導的注意力。
王導轉頭看去,發現韓覺還是睡得穩穩當當,香香甜甜,翻都懶得翻,更沒有起的打算。
“章老師起來了!”編劇指了指另一塊屏幕。
然后大家就通過屏幕,看到客廳里本該睡著的章依曼悄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高清放大的鏡頭里,能看到的眼里毫沒有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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