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了嗎？」玩了一晚上結晶的特拉普，吃了早飯就找弗蘭奇詢問。

弗蘭奇無奈回答：「我們還在商討一些細節，快了。」

「儘快儘快，我等著看技說明。」特拉普上大度的說著，眼睛像是獵豹似的著弗蘭奇。

「談好細節，我立刻通知你。」弗蘭奇抹一把油汗，他在公司的職位還比不上特拉普呢，只是有談判的決定權而已。

特拉普卻是繼續施，說：「如此好的技，如果不能拿下的話，一定是失職行為，一定要儘可能快的完簽約，這也是為了公司的利益。」

「當然，用不了幾天就能完。」弗蘭奇心裏腹誹：什麼為了公司的利益，是為了你的好奇心吧。

特拉普不在乎弗蘭奇想什麼，卻對他的幾天時間很不滿意，嘟囔道：「別一點一點的談判了，快點答應下來，這麼好的技不吃虧的。」

「特拉普先生，我得為談判結果負責。」

「我得為技負責，要是別的公司知道這項技能做出50分的結晶，你猜他們會開什麼價格？快點吧。」

弗蘭奇被他說的張，不免嘟囔道：「只是比較大的結晶而已……」

「什麼是比較大的結晶，那是更高純度和更高質量的說明。」特拉普知道用技是不能說服弗蘭奇的，換了個口吻，道：「你說，要是咱們宣傳自己的輔酶q10是最高質量的，會有什麼效果。」

「虛假宣傳的話……」弗蘭奇突然頓住了，問：「你的意思是，大顆粒的結晶就能證明是最高質量的？」

「不能說是絕對的最高純度和質量，但是，別人也無法反駁的。」特拉普面得意，道：「你要注意封鎖消息，然後迅速完談判。」

弗蘭奇苦笑：「您昨天的表現，中國人都看在眼裏，我談判起來很困難了。」

「只要拿到銷售權和技就好了，肯定不會吃虧的。」特拉普面一紅，左顧而言他。

弗蘭奇默默點頭，還是有點被說服了。

接下來的談判，再無波折。

巫塵遠順利的為國醫外貿爭取到了28%的份，以他們的付出來說，這個數字也就是堪堪讓上層滿意。

付出80萬元的捷利康留下了45%的份，西堡聯廠得到了象徵的2%的份，最後留給楊銳的則是他要求的25%的份，按照投資價值來計算，這至也是25萬元。

除此以外，楊銳還會拿到2萬元的現款，以他的名義存在香港的渣打銀行。3萬元的儀，由國醫外貿和捷利康共同承擔。

看到這樣的協議，楊銳滿意的想要跳起來。別看他現在有幾萬元人民幣的價，但要建一個自己的生製藥工廠，可以說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而且，82年的中國也不允許私人開設公司和工廠，他必須採取掛靠的方式，再過幾年，這又是一筆爛賬。

除此以外，生製藥工廠的本也是不。比起日後的生製藥工廠，80年代的工廠堪稱便宜，但則數十萬，多則數百萬元的投，卻不是只有人民幣的楊銳所能承擔的，更別說設備的購買困難了。

採購外國設備要用外匯，採購國的設備要介紹信，某些產量低的設備還需要搖號——就是想要的單位抓鬮。因為生產廠商沒有定價權，一些高端儀的本實際上高於售價，工廠的生產積極低，想買的人就只能爭搶的可憐的配額。

簡而言之，如果楊銳不賣技，他得等到84年以後才能建設私人公司，至於多久能建自己的製藥工廠，那就更難說了。

但以生製藥業的發展速度，等到84年的時候，楊銳現在拿出來的技，也就大眾化了。

提前兩年，在機械加工領域也許本不顯眼，可在生製藥領域，卻像是另一個世界。

楊銳滿腦子的各種技，屬於最不願意浪費時間的人，如果有源源不斷的人願意收購技，單純的2萬元他都願意賣，因為每年都會有無窮多的技更新。

當然，技轉讓這種工作，通常都很難源源不斷起來，因此，花費一些時間，拿到25%的份，再加上5萬元，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簽約儀式在平江舉行。

出於某些人不想做典型的安全想法，楊銳的份被放在了一家香港公司的名下，由捷利康公司的律師代為註冊，名為華銳製藥有限公司，全資屬於楊銳，算是一家半公開的皮包公司。

簽約儀式上，捷利康的律師代表華銳製藥出面，倒是獲得了不記者的關注。在西堡聯廠的對宣傳中，名為西捷製藥的公司，也變了中英港三方合資公司，捷利康也從香港分部派來了一名員工，作為西捷製藥公司的經理，剩下僅僅10個工人的名額，被人一陣哄搶。

在西堡鎮這個地方，有外資的企業，實在是太令人好奇和羨慕了。

而且，因為是西堡聯廠參與建設的工廠，工人們都能照常保留自己的編製和工資，卻能多出來一份獎金。按照捷利康的要求，這筆獎金的數額，甚至能達到工資的三倍到五倍。

於是，當香港經理管慎來到工廠，準備培訓員工的時候，除了賀海川和寧民，再沒有一個是原來的生化製藥車間的員工。

有原來屠宰車間的，也有下屬工廠如罐頭廠的，最多的來源則是輕工局，有四個年輕人是今年新畢業的中專生，全都要求家裏把自己送到了外資的西捷製藥。

看到這樣的構，管慎也是一陣無語，先問：「車間里的東西，都認識嗎？」

除了賀海川和寧民，自然全都搖頭。

「有學過生或者化學的嗎？」

除了賀海川和寧民，依舊都是搖頭。

西堡聯廠送人來的幹部也有點不好意思，賠著笑說：「找個師傅帶兩個月，都能學會。」

管慎面難看，說：「這種況有點出人意料，我寫個報告，你們都簽上字，證明員工來源。」

西堡聯廠的幹部一個個面鐵青，沒有一個願意簽字的。

管慎沒辦法，找到楊銳，問他能不能培訓這樣的員工。

楊銳只能勉強道：「再找10個人來好了，最後誰培訓的好，就用誰，如果都沒培訓好，就先用20個人做10個人的工作，以完任務量為第一目標吧。」

管慎沒有好主意，同意了楊銳的意見，但在作的時候，他又留了個心眼，乾脆沒從西堡聯廠找人，而是在報紙上出了招聘啟事。

第二天，楊銳批閱了銳學組的卷子，就騎自行車去西堡聯廠，未到廠門口，就見了排隊的人群。

足有數百人圍在西堡聯廠的大鐵門外，裏面的保安神張的守著掛了鐵鏈子的大門，外面則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不時的有人喊「我們來應聘的」，「是不是招人」之類的話。

楊銳一看，也不用往裏了，到了門邊，保安也不可能放開大門。隨便找一個外圈的人問一下，就聽對方喋喋不休的說起西捷公司和公開招聘。

守在這裏的，除了20歲左右的年輕人，還有許多明顯是陪著子來應聘的家長，楊銳看著不斷增加的人流，也不頭上冒汗。

製藥工廠最多也就要10個人，現在怕有近千人報名。

1%的比例，又是再普通不過的藥廠工人，想用條件淘汰太難了，獎一般的概率，不知道之後還會出什麼子。

「還好不是我組織的。」楊銳當日聽說管慎在報紙上刊登招聘廣告，也沒有當一回事。卻沒有想到，中外合資的企業對於如今無數的待業青年來說，是何等的魅力。

廠，西堡聯廠的管理層也都瘋狂了。

他們來不及責怪香港經理，先是召集人員，設立條條框框。對此，習慣了各種排名和特權的員們倒是擅長的。

差不多到了中午的時候，才有一名幹部拿著大喇叭出來，道：「各位，因為前來應聘的人員超出了預計，廠里決定設定幾個條件，請大家注意聽。第一，製藥廠的工人需要懂基本的化學和生，因此要求高中以上學歷。第二，必須是本市的非農業戶口。第三，因為車間悶熱，上下班要換服，目前只招聘男。第四，年齡在25周歲以下，20周歲以上……」

在楊銳聽來，西堡聯廠的要求，是很有歧視的嫌疑的，例如第二條的城市戶口，在後世的招聘會是不可能看到的，以需要換為原因而只招聘男也不公允。

但是，80年代自有80年代的規矩，被條件卡在了門外的人並沒有衝上來理論的，多數是默默離開，也有人罵上幾句才走。

沒用多長時間，門前的人群也幾乎被清空了，只留下百人左右的規模。這些條件裏面，高中學歷是最難的，能留下這幾十號人，也是中外合資的企業太有吸引力的緣故。

西堡聯廠的大門此時方才打開，楊銳也順著人群了進去。

拿著話筒的幹部看到了楊銳，立刻沖了過來，扶額道：「我的爺啊，總算看到您了，咱快點去辦公樓吧。」

「要我做什麼？」

「出題呀。這麼多人，總不能點誰就是誰吧。香港的代表也說了，要筆試。」拿著話筒的幹部急匆匆的說話。

楊銳不解：「筆試？考什麼？」

「化學，生，隨便您想考什麼就考什麼，能挑十個人出來就行了。」

「唉……好吧。」楊銳也沒有遴選人員的好辦法了，快步前往辦公區。

楊銳並沒有注意到，在自己後不遠，就有多名西堡中學回爐班的學生，神難明的看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