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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請自重》 第101章

第101章 遼東之行 撲朔迷離的騙子

方俊在附近找了一細小的活泉水。這裡果然是有地下暖流的,那泉水出來 ​​時是溫的,他用泉水幫那傷的神人清洗了傷口,又上了一遍金瘡藥。

封和季昭在遠看著。鄭封對季昭說道,“一會兒你不問問他?”

“問什麼?”

“問問他到底知道了皇上什麼事兒,”鄭封已經知道了季昭將要嫁給皇上的事, “萬一是皇上招惹了哪家的漂亮姑娘呢。”說著,自己先嘿嘿嘿地賤笑起來,笑完之後見季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他頓覺無趣,心虛地鼻子。

“我問你,你在邊關,若是遇見撞到眼前的敵人,會怎樣?”季昭反問道。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打了。”

“若是對方招架不住,跑了呢?”

“窮追猛打。”

“若是乍逃呢?”

“……”

季昭搖頭嘆道,“就你這樣的還打仗呢。”語氣中滿含鄙視。

封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確實鑽進套兒裡了,他辯解道,“打仗的事我正在學。”

“知道你正在學。人蠢一點沒關係,別自以為是就好。”季昭說得一本正經,活像是他親爹。

封不太適應,指著那頭的兩個人轉移話題,“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想引你上當?”

“未必是,也未必不是,總之遇到這種自己送上門的,人難免會多留個心眼。”

封搖頭,“聰明人就是麻煩。”

方俊給那神人上完了藥,季昭和鄭封也坐在了泉水邊。季昭從懷裡出一包五香花生米,和鄭封二人分吃,方俊覺得這種氣氛吃零食不太合適,於是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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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咔嘣咔嘣地嚼著花生米,花生皮被飛,又被風吹卷,有不都落到了某傷員臟兮兮的臉上。方俊算是個厚道人,抖著塊破佈在傷員臉上掃了幾下,都給掃沒了。只可惜方大俠武藝高強,手勁兒也天生的大,在他覺得只是輕輕地“掃”,擱在傷員那裡就是狠狠地“”了,結果傷員被一塊破布噼劈啪啪地了好幾下,臉上終於有了。

傷員:“……”他就沒遇到過這麼奇葩的人,而且不是一個是三個。他自認為十分敬業,本來背了好多遍的詞兒,就等著好好發揮呢,結果人家本一個字兒不問。

可是不說出來他沒辦法差啊。傷員忍著金瘡藥發揮作用時全的灼燒、臉上落下花生皮時的瘙、被臉的疼痛……終於開口了,“多謝幾位大俠今日仗義相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日幾位若是用得到我,我必萬死不辭。”

季昭擺了一下手,“不用客氣,施恩不圖報。你的傷已經穩定了,一會兒我們把你送到附近的村落裡,養些日子也能好了。”

傷員有些猶豫,“多謝恩公,只是我……”

“有話直說。”

“我還有個不之請。”傷員也不好意思的,別人不問,他只好主說了。

“請講。” “我本是一個刺客。八年前,我接了一筆生意,殺了一個不該殺的人。”

季昭聽到這裡,突然渾罩上一冷冽的氣勢。鄭封見急得想要起,連忙按住了,“先聽他說完。”

傷員繼續說道,“後來才得知那人本是個為國為民的好人。現在報應來了,當初買兇殺人的主顧,如今又想要滅口,不斷派人追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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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大概活不長了,但是當初被我殺的那個人何其無辜。”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氣息已經紊,說到最後輕咳起來,方俊給他餵了些水 ​​。

“你殺的人是誰?”季昭問道。

封見急得渾發抖,雙目染赤,他急忙踢了一下傷員,“快說!”

“我不能說,說了就是連累你們。當年他和他夫人的首就被我們藏在附近,我重回遼東也是為了將他們安葬,好歹贖些罪過,怎料仇家竟然追殺到這裡。我現在染重傷,往後是死是活都還未知,大概不能安葬那位無辜的好人。幾位恩公俠肝義膽,不知可否幫我這個忙,好歹使他們能夠歸土,也好早些投胎,不用做孤魂野鬼。”

季昭突然掙開鄭封,一把揪住那傷員的服,把他提得上半離地,“說,你殺的到底是誰?!”

“冷靜,冷靜。”鄭封把季昭的手指掰開,又把按了回去。

“我真的不能說,”他有氣無力地答道,“說了,你們就會被這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追殺,縱然逃到天涯海角,也是徒勞。”

連鄭封都猜出幾分意思來了,他問道,“那你當初把藏在哪裡了?”

“此往北十里,有一個田家屯的地方。田家屯東北方有一座山,山之後沿著山谷走,走到一個人字形的岔口向裡拐,再走幾十步,會看到兩座山峰之間的一條河道,順著河道向上攀爬,爬到最高時能看到一個山就藏在那山裡。”

竟然這樣複雜。若非知道,尋常人定然是找不到了。

對於他這一番話,季昭本能地不願相信。首先這個人的出現就十分可疑,怎麼就那麼巧撞到他們面前了呢?其次如果他說的確實是當年之事,那就意味著當年殺父母的幕後真兇是紀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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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可萬一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那麼父母的骸骨就能找到了。

也曾經想過幕後真兇到底是誰,基於陳無庸的目的,最有殺人機的竟然是紀衡。

不,不可能。紀衡的為人了解,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季昭眸一沉,盯著地上的傷員問道,“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他卻閉雙眼,不發一言。

方俊低頭拉著看了一番,說道,“暈過去了。”

“現在怎麼辦?”鄭封問道。他覺得心裡的,皇上殺了季先生?這個……

“先去他說的那個地方看看吧。”季昭答道。就算再不相信,也不可能無於衷,多算是一點希,總要去看一看方罷。

“那他呢?”鄭封又指了指地上暈過去的某人,扔在這裡好像不太好?

“在附近找個村子,把他放在村民那裡照顧。”

“他要是跑了呢?”

季昭一聽,有些犯難。如果這人是個騙子,騙完他們估計就跑了,再找回來也難;若他真的是當年的兇手,更不能輕易放了他。

“我有辦法。”方俊說著,在那人的兩條小上各了一下。只聽咔地兩聲骨頭斷裂聲,季昭和鄭封跟著一抖,心說這人也太狠了。

傷員被斷了,疼醒了。

現在,幾人面臨著新的問題:怎麼把斷了的傷員運回去?

背肯定是不行的了……

季昭和鄭封責怪地看著方俊。方俊犯了這種顧頭不顧尾的錯誤,心虛地鼻子。

就在他們看不到的山崖之上,一撥人趴在崖邊,遠遠地觀察著這一切。當看到傷員暈過去時,為首之人對邊一人道,“該說的他都已經說完了。”

對方答道,“是,等他們離開去了山谷,我們便把他救回來?”

“不,我們現在去殺了他。”

“但王爺說……”

“王爺說做戲要做得夠真。”

那人聽到此話,目染上一驚恐,然而已經上了賊船,他現在也沒有退路,只好著頭皮上。

這頭三個人終於商量出結果來了。方俊找來了一塊石板,讓傷員兩放平坐在上面,他和鄭封一起抬著石板走。季昭則舉著個大樹杈抵著傷員的後背,以防他坐不住向後仰倒。

傷員覺得自己像是坐在了一大塊冰上,疼難忍,後背還被樹杈著,總之苦不堪言。

幾人順著山崖對面的斜坡向上爬,剛走出崖底,迎面趕上來一群持刀拿棒的蒙面人。這幫人舉著武撲將上來,鄭封和方俊的第一反應都是保護季昭,於是把手中石板一丟,共同護著季昭後退了幾步。

那群人卻不理會他們,為首一人舉著亮如雪片的大刀在傷員頸上砍了一下,鮮如注,噴出去老遠。傷員的腦袋 ​​地歪下來。

季昭看得頭皮發炸,一陣反胃。鄭封也覺很不好。只方俊鎮定如常,全戒備,時刻準備迎戰。

“私人恩怨,與爾等無干,得罪之見諒!”使刀的人丟下這話,帶著其他人揚長而去。

季昭拍著口,過了好一會兒才鎮定心神。石板上的人早已沒了氣息,頸上傷口流下來許多,在淺灰的石板上染了一灘鮮紅。他眼睛圓睜,死不瞑目。

“他不會真的是……在被追殺吧?”鄭封說得猶疑。他總覺得,一個人就算當騙子,也不至於把命搭進去。

方俊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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