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緒。
管事見狀,沒再說什麼,準備退離開。
“還留了什麼?”
“好些東西呢,房里也有,不過我們沒敢。”都是價值不菲的,好些個古董,哪兒敢。
“嗯,你去吧。”
程景將茶放下,又沉默片刻,轉打開涂秀秀之前的房間。
有碼鎖,輸碼的時候,恍然想起來,是的生日。
推開門,屋冷的很,沒有半點人氣兒。
便只剩下木頭與家的死板氣息。
大到柜子上古董擺飾,小到束發的簪子。
果真是一樣沒帶走。
然后看到桌上靜靜擺著的那套青花瓷茶盞,想起來,那似乎是第一次帶涂秀秀去參加拍賣。
那時看出人喜歡,順手就拍了。
這麼個小件兒,卻在這屋子里擺了很多年。
臨了,也沒帶走。
程景忽地一笑,似是自嘲,似就是慨。
相識三年,連個正經離別也沒有,說深也是,說心狠也是。
當然自己也并非好人,商人那套心狠手辣,沒人比更會,冷漠寡時也從不手,過去做的事更沒幾樣算干凈坦。
沒有這個資格去說誰。
只是瞧著這景,忽然覺得——程景啊,你真的是個惡人。
活了三十年,竟然沒有一個人對得起。
包括自己。
出門時,雪更厚了,踩在地上一步一個印子。
比來的時候,更深。
-
次日。
江城的十二月,竟然也迎來了一場雪。
不過如江城這地方,綿綿,意,雨夾著雪,漫長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積了地上薄薄一層。
周圍白墻黑瓦下襯托下,有一種霧的,像山水畫。
可惜下午的時候,那一層就化了,留都留不住。
給白新拍了一張。
【北城的雪厚嗎?】
白新:【還好,在片場了?】
程季青:【對。】
白新:【哪里拍的?】
程季青發了個地址名字:【環境不錯,就是有點冷。】
白新:【今天一直在那兒嗎?】
程季青:【對的。】
白新沒再回消息,程季青把手機放回包里,稍稍活手指。
網上都在說,今年江城下雪早。
天比往年都要冷。
一年比一年冷。
程季青只來過這一年,自然不到變化,冷確實是冷。
今天這戲難拍。
因為是秋天的戲。
《貓與薄荷》幾個重要的節點,都是在秋天,今天也是,只能穿一件單。
晚上六點多。
和李云藍這場戲,是老師被前妻欺負后,在獨自回舞蹈工作室的路上給學生打電話,學生飛奔而去。
二人在樓下面,擁吻,最后上樓……
是主角之間升華的一場戲。
開拍前十分鐘,程季青獨自坐在角落醞釀緒,戲最需要的就是代,這是技巧無法替代的。
微風拂,吹起程季青耳鬢的發,低垂著眸子,沉寂的令人憐惜。
“各部門就位。”
程季青吸口氣,站起,往鏡頭的方向走。
與此同時。
一輛黑汽車徐徐停在片場外不遠,門打開,長靴落地,包裹長的收腰黑,腰肢婀娜。
白新下車站定,桃花眼尾輕勾,去看人群。
隨即踩著步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