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家里正在吃飯,這個時候來了客人,主人家都得客氣的問上一句,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點。梁振國確實也打算這麼開口了,但是蘇舒忽然拽住他。
“嬸子,我家今天也就是請客所以多買了點菜,前些天胡余生他們幫著我們忙上忙下的,我得好好謝他們。”
蘇舒說完,直接問,“您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您趕回家做飯吧,這個點了,再不做飯可就著孩子了,我們也該吃飯了。”
梁振國被蘇舒這麼直白的趕人嚇了一跳,扭頭去看。
他媳婦兒的大方怎麼還能是一會兒一會兒的?
陳婆子的笑直接在臉上裂開,“啥?”
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不是讓幾個坐下一塊吃點,竟然趕回去做飯吃?
陳婆子的大孫子王富貴大聲應著,“我媽在家做飯,我不用做飯。”
老二王富金則道,“我想吃。”
梁志超一聽沖了過來,“要吃你回家讓你媽媽給你做啊,你們趕走,我們要吃飯了!”
“梁志超,不許沒有禮貌!”梁振國板著臉訓了梁志超一句。
蘇舒見梁志超滿臉憤怒,就手了他腦袋一下,安安這只炸的小老虎。
而后才笑著道,“嬸子,今天站多的,你這會兒去,我估計都還能買到,我早上去的時候,海鮮也很多,都很新鮮,你正好不做飯,有時間就趕去。”
陳婆子呵呵了兩聲,笑的極其敷衍。
這要在別人家,當場就罵出來了,沒見過小氣這樣的人家。但是這家是大主任,心里敢罵,上是半個字也不敢出來,只得拉著已經開始哭的孫子往外走了。
王富金和王富銀年紀小一些,才不管,被拉著往外走,就一邊嚎啕大哭的鬧起來了。
“我不管,我要吃!我就要吃!”
陳婆子罵了起來,“吃吃吃,就知道吃!咱家什麼人家你就敢說要吃?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誰吃的起?當你是領導家庭的孩子啊?再哭看我不死你。”
陳婆子一邊罵一邊回頭看蘇舒,心想著,這總至要給哭鬧的孩子幾塊吧?
可蘇舒站在那一不,當聽不見一樣。
陳婆子算是知道了,什麼大主任,什麼主任太太,都是見的摳門鬼。
這一趟算是白來了,氣的毫不客氣的就把兩個孫子拽走。
梁志超和梁志強看他們終于走了,趕沖出去咣當的把大門鎖上。
梁振國了眉心,朝著蘇舒看去,“你好像很不待見他們?”
蘇舒不是小氣的人,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討厭這幾個人。
他媳婦兒討厭的人,是別想從手里討半點好。
“梁哥,你別怪嫂子,1—3他們這一家真的實在讓人難喜歡起來,別說嫂子了,我們都討厭他們。”胡余生趕道。
梁志超則站在瞪著梁振國,“在別人家吃飯的時候來就是為了騙吃的!”
“以前我和弟弟肚子的時候就故意等到別人吃飯才去別人家,他們看到我和弟弟就不好意思自己吃,就會問我和弟弟要不要一起吃。”
梁志超和弟弟蹭吃蹭出了經驗了,所以剛才一聽到敲門聲,他和弟弟頓時就想到了,有人要來搶吃的了!
要不然他和弟弟也不會把著門不讓進。
“我們不是現在才剛搬進來,老婆子也不是現在剛下班才知道我們的事,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帶幾個蛋,帶一群孩子來,說什麼送禮,騙鬼呢?”
蘇舒嘁了聲,“還有,剛才志超和志強手扶著門不打算讓他們進來,那老婆子怎麼做的?”
“都不管我們家兩個孩子,使勁兒的把門往里推,要不是志超和志強松的快,他們的手就被門夾到了。“
蘇舒當時看著就來火了,“那麼重的木頭門,孩子的手多,骨頭多脆,真要是被夾到了,骨頭不斷,也得疼上好幾天。”
“我對事不對人,就沖著差點傷到梁志超和梁志強,我就不喜歡。”
梁志超和梁志強在蘇舒剛開始說騙鬼的時候,兩兄弟還齊齊點頭。
等蘇舒說到后面,兩兄弟的表變了吃驚。
他們剛才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危險和慶幸,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卻因為這件事這麼生氣。
兩兄弟呆呆的看著蘇舒,心口漲漲的,說不出是什麼覺。
但這是從未有的心。
梁振國一聽,忙問兩個孩子,“手沒著吧?”
他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事。
蘇舒多護短,難怪這麼生氣,一點客套也不和人家講。
“沒著。”兩兄弟搖搖頭。
胡余生怕梁哥對嫂子有誤會,所以也趕繼續道,“梁哥,你是不知道這一家子多難纏,你知道住在2—5的李老師和游老師為什麼最近都不住在這了嗎?”
“外面的人說游老師家里有事,他們回家照顧游老師的家人了。”梁志超是前兩天聽到外面聊天的鄰居知道的。
“對話的話這麼說的,實際不是。”胡余生同村搖搖頭,“是被1—3一家煩的不行。”
“小河街在嫂子你們搬來之前,只有他們家在院子里蓋了新廁所,陳大娘帶著幾個孩子天上他們家借廁所,后來借習慣了,他們一家老老小小全去借廁所用。”
“有時候上他們拉肚子了,深更半夜敲人家大門,把人家醒。”
“聽說他們把李老師他們家的廁所弄得特別臟,因為這事,把游老師氣哭了好幾次。”
“我們讓李老師別借了,李老師和游老師臉皮薄,又張不開,找了兩次借口,但是對陳大娘他們都不管用,所以李老師和游老師才暫時搬回游老師娘家住,躲清凈去了。”
蘇舒一聽腦袋都大了,這是什麼極品一家?
看向梁振國,心想著,梁振國好歹是主任,這一家子應該不好意思來家借廁所吧?
“這還不算呢,誰家做口好吃的,陳大娘就像剛才一樣,帶著幾個孩子,踩著點去人家家里,不是借點鹽,就是借點醬油啥的,搞得街坊鄰居吃口都得悄悄的,都不敢讓他們家知道自家買了。”
“只要陳大娘帶著四個孩子一上桌,臉皮薄的主人家最多喝幾口湯。”胡余生十分無奈的搖搖頭。
所以他剛才是真怕嫂子他們和陳大娘假客氣,然后陳大娘就帶著四個孩子不客氣了。
“這都是什麼人?”梁振國聽了都忍不住慨。
他以往常年在部隊,又是孤一人,幾個嫂子對他也多有照顧,家屬院里雖然偶有紛爭,但就算有點鄰居之間的矛盾,也說不到梁振國這個孤家寡人的耳朵里,且那里大多數時候也一派祥和。
所以梁振國是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會有這種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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