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就有可能是赤霞石。
王師傅衝去石屑,韶文穎親自出手取走了這塊赤玉石。
這赤玉的比起江璃手中那塊要略淺一些,但它的個頭更大,形如鵝蛋,深紅淺紅,層疊若雲。
韶文穎將此玉捧在手中,心中悄悄地鬆一口氣。
再看楊師傅那邊,最後一塊原石也解出來了!
同樣是潑水衝去石屑,這一次,顯在眾人眼前的,卻是一枚小如子的橙玉石。
這抹橙並不十分亮麗,卻有著夕餘暉般的沉穩耀,又彷彿深夜裡,一點火,幽幽搖曳。
竟有著朦朧的暖意,令人目視之下,只覺心都是一陣舒緩。
臺下眾看客一時都失聲了。
如此麗的,雖不一定是元玉,但元玉卻一定都是極的。
這塊如同夕耀的玉石,會是元玉嗎?
韶文穎握手中的赤玉,強行將心中的不安下。
對賭的最後一步,測元玉的環節來了!
烈風寶齋的夥計恭敬地過來請玉,江璃沒有出聲,只是讓他們將剛才開出來的三塊玉石取走。
韶文穎也一言不發,任由夥計取走玉石。
烈風寶齋的林掌柜對著臺上臺下眾人拱拱手,便開始對取來的玉石進行測試。
先測韶文穎那邊最先開出來的那塊碧玉。
碧玉放在天清盤上,天清盤沒有任何反應。
林掌柜揚聲道:「崑山碧玉一塊!」
崑山碧玉,不是元玉。
林掌柜移開這塊碧玉,又將江璃這邊開出的赤玉放置到天清盤上。
這一次,天清盤上很快亮起了紅,後方豎起的一測元石上,紅飛快上漲,到達一寸將滿的時候,堪堪停止。
林掌柜再喊:「赤霞石,上等!」
上等純的赤霞石。
臺下發一陣驚嘆,出元玉了,真的出元玉了!
房雋嘖嘖道:「好傢夥,江二居然真能開出元玉來!這本事,大有長進啊。」
高朗道:「說不得是運氣呢?」
范宏傑就嘿道:「必然是運氣,他江二有幾斤幾兩,你我還能不知?」
可是那又如何呢?終歸人家是賭出元玉來了。
江璃哈哈大笑,顧盼左右,得意非凡。
韶文穎面沉凝,再沒了笑容。
林掌柜開始測第三塊玉石,按照順序,取的是韶文穎那邊開出的最大的一塊豆青玉石。
這塊青玉個頭夠大,可惜玉質上既不夠瑩潤,也不夠通,到底還是失了些。
青玉上了天清盤,果然,天清盤也沒有任何反應,這只是一塊普通青玉。
人群中,就又有嘆息。
元玉太難出了。
接著,第四塊玉石被搬上天清盤,這一塊還是韶文穎這邊開出的,是一塊碧綠帶紫的雙玉。
人們對這塊玉很有期待。
然而片刻后,天清盤並沒有反應。
林掌柜朗聲道:「崑山春上彩,雙玉一塊!」
崑山春上彩,這已經是極追捧的品玉了。可惜在更傳奇彩的元玉面前,再的玉石,只要不含元氣,便終究黯然失。
接下來被搬上天清盤的,則是江璃這邊開出的白玉。
白玉不可能是元玉,因而此番不過是走個過場。
果然,天清盤也沒對這塊白玉有任何反應。
林掌柜很快撤下這塊白玉,接著,就將韶文穎那邊開出的又一塊赤玉放到了天清盤上。
這塊赤玉會是赤霞石嗎?
是的!
天清盤上再度亮起紅,後方測元石上,紅升至將近一寸高。
林掌柜喊:「赤霞石,中上等!」
只差一點,這塊赤霞石就能達到上等品質了。
但韶文穎的這塊赤霞石雖然在品質上比江璃那塊稍遜一籌,個頭卻又大上許多。
高朗有些激道:「江二跟韶二居然勢均力敵,就看最後這塊玉了。」
最後一塊,正是江璃那塊,橙的小玉。
如果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玉石,那江璃和韶文穎究竟誰勝誰負,就還有得一番掰扯。可這要是元玉,那毫無疑問,肯定就是江璃勝了。
圓潤如子的橙小玉被擺上了天清盤,很快,天清盤上,如同殘塗染般的橙亮了起來。
後方測元石上,橙芒則快速攀升至了第二個節點,兩寸高的位置。
林掌柜面上容,驚喜道:「炎金石,六品炎金石,上等!」
元玉也是分品級的,赤霞石最常見,屬七品。
而六品的炎金石雖然品級上只高了一等,可要論其罕有程度,卻又何止高上一等?
今日兩方對賭,卻在他們烈風寶齋的賭石場上接連開出三塊元玉,其中還有一塊是六品炎金石。那麼接下來,他們的賭石場必然是又能收割好一波聲了。
種種欣喜自林掌柜心間劃過,且不提。
卻見這邊江璃呆了片刻,接著他「嗷」地就是一聲了出來。
伴隨著這一聲喊,他形一蹦一躍,這一蹦,又何止是三尺高?
江璃直接一個縱躍,跳到了韶文穎前。
同時,大笑聲起。
「韶兄,哈哈哈!」江璃眉飛舞,「承讓承讓啊,哈哈哈!你輸了,沒錯吧?你輸了……哈哈哈!」
這小子,簡直笑瘋了。
韶文穎臉鐵青,待要轉就走,眾目睽睽之下,又終究不願輕易落荒而逃。
他牙齒裡蹦出低聲:「杜祥,拿寶鈔出來,全部!」
杜祥便是跟在他邊的賭石師,此番賭輸了,杜祥心驚之餘更十分懼怕被遷怒,聞言便連忙取出幫主子隨攜帶的所有寶鈔。
加起來,竟足有五千兩銀子。
韶文穎接過寶鈔,拍到旁邊賬房桌上,沉聲道:「願賭服輸,江二兄好本事,小弟佩服。賭資在此,江二兄請收好!」
說著,他一拱手,轉便施展輕功,待要飛速離去。
旁人都被他的大手筆震呆了,就是江璃也沒想到韶文穎一出手,居然就是五千兩!
有這五千兩,誰還敢說他韶文穎輸不起?
江璃驚得都沒能反應過來。
眼看韶文穎形閃,腳下飛快。
江璃被震懵的腦子裡只來得及閃過一個念頭:不好,他要跑!
一旦今日韶文穎跑掉,有那五千兩打底,誰又還能再揪著他躲避「學狗」這個賭注的事兒不放?
江璃心裡直喊糟糕,卻只恨自己反應卻不夠快。
恰在這時,忽然旁邊一道輕煙般的影疏忽飄過,卻聽小娘子的聲音笑:「五千兩?韶郎君,這不是我們的賭注呀。」
大袖翩飛,真氣涌,擋住了韶文穎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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