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系和音樂系的重頭戲，食堂舞蹈拍完了，劇組又開始拍表演系的劇。今天拍的是拉丁裔學生拉爾夫·加西亞的戲。

扮演拉爾夫的演員里·米勒。他是一個老手，今年21歲了。1977年在約翰·屈伏塔一戰名的“周末夜狂熱”里扮演一個自殺的高中生。后來又在CBS的電視劇“神奇俠”中演過一個壞蛋。算是電影里為數不多的，觀眾已經悉的面孔。

里到和別人說他是斯黛拉·阿德勒演技培訓班畢業的，羅納德對于他的演技也格外期待。

“里姿道啦，里不懂我帶槳沈磨，里位了麼不丁喔嗦。”

羅納德看向在和里對戲黑人教師吉姆，吉姆把手搭上的腦門，無奈的低下了頭。

“Cut!”

“里，你在搞什麼鬼？你的臺詞怎麼說的？為什麼一點都不清楚。”導演不滿的停了，今天的拍攝已經出現了多次里臨場發揮的況，拍攝進度大大地被拖累了。

“艾倫，我覺拉爾夫·加西亞是一個喜歡鉆研演技的人，就和我本人一樣。他在學習馬龍·白蘭度的說話方式。”

“你就不能照著劇本好好念臺詞嗎？”

“艾倫，我覺得你是一個追求卓越的導演，不應當被劇本限制住。我到，拉爾夫這個角，用這種表現方式更好。”

嗡的一聲，坐在教師座位上的群眾演員開始頭接耳的說起話來。這是劇組第一次有人公開挑戰導演的權威。

劇組的演員對艾倫的不滿日積月累，到了今天終于有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舞蹈演員不滿他不顧安全風險進行拍攝，阿利加的本地技人員也對導演偏袒英倫三島的老鄉有怨言。

不過那都是為了工作而積累的矛盾，說到底是為了拍出更好的電影。只要拍攝能繼續向前，大家也就忘卻了舊的問題。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從藝的角度，質疑導演的決定。說到底其他主演都以新人為主，也只有里·米勒覺得他有資格來和導演“探討”角的演法。

之前大家都被艾倫·帕克拿黑人教師吉姆開刀嚇住了，這下有人挑頭，眾多不滿都一下子都從心底冒了出來，眾人第一次覺得，艾倫說的也不都是對的。

“你……”艾倫·帕克臉都有點脹紅了，不過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艾倫宣布暫停拍攝，拉著里去里間談心。大家在外面議論紛紛，發泄一下導演怎麼對待自己態度暴等等的怨氣。

羅納德在旁邊冷眼旁觀，這下對導演的權威，是個不大不小的挑戰。如果不解決好，可能今后的拍攝會多出不麻煩。

“啪”的一聲，里間的門被打開，里·米勒得意洋洋的先走出來。艾倫宣布這場戲會改臺詞。

場記匆匆忙忙地拿起筆，在劇本上按照艾倫的要求改了起來。之后還要重新用打字機打過，復印后替換劇本的相應部分。

“錄音，攝影機，開始！”

“里姿道啦，里不懂我帶槳沈磨，里位了麼不丁喔嗦。”

“拉爾夫，拉爾夫，你又口齒不清了。”吉姆在給里·米勒對戲。

“我不明白”，里換了一種清晰的口齒回答，“偉大的馬龍·白蘭度就是這樣念臺詞的，詹姆斯·迪恩也是這樣念的。他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演員，但是沒有人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噗哧”群眾演員貢獻了忍俊不的笑聲。

這兩還都真的是斯黛拉·阿德勒的弟子，再加上羅伯特·德尼羅，難道口齒不清就是斯黛拉那派的訣？羅納德開始胡思想。

“Cut！這條沖印”導演代場記。

“接下來轉場，我們會前往東村的122號演藝空間，地址是……，下午兩點在122號演藝空間集合。攝影組跟隨卡車前往，群演有兩輛士，其余的自己搭車前往……”

第一助理導演開始安排各人等的通方式，每個人都去助理那里拿一條地址。

羅納德開上車，送吉恩和安東尼婭過去新的拍攝場地。一路上在想著里·米勒上午這出對導演的挑戰的后果。

吉恩和安東尼婭也在聊著導演的事。

“我們本就不怕他”，吉恩說道，“他找吉姆的麻煩關我們什麼事？公立高中的老師本來就管不了我們。”

“你當然不怕他，反而他有點怕你，有什麼事都通過羅尼轉達。”安東尼婭笑道。

羅納德在駕駛位置上聽到兩人的對話，通過后視鏡看了吉恩一眼。

確實有點道理。艾倫畢竟是英吉利人，又比自己大了15歲以上。本不了解阿利加高中生的心態，經過越戰、嬉皮士、和民權運的薰陶，現在的年輕人本不把公立高中的老師當一回事。

老師要敢管他們的話，怕不被吉恩這樣的刺頭當場給革了他的命。

想通過嚇唬老師，在學生演員心中建立權威，是有點失策的。

新一代的米國青年，不怎麼服從長輩的權威，而是服從他們心目中的年英雄，比如朋克搖滾的雷蒙斯樂隊。

車子到了122演藝空間，羅納德和兩人下車一看。所謂的演藝空間也是一座廢棄的高中。不過被紐約的藝家們占據，改造了戲劇排練場所和小劇場，充作先鋒戲劇的中心。

制片人大衛·達席爾瓦迎上來，“羅尼，你下午也去拍攝現場盯一盯，我聽說了上午的事，你到現場盯住，里·米勒再有一舉一都來告訴我。”

羅納德點點頭，本來下午拍攝的是拉爾夫·加西亞和多麗的戲，他不用在現場的。不過現在，大衛這個給自己發工資的人吩咐了，總要聽。

“我有很多父親，他們來我家，有些還會付房租，……”里·米勒在念著臺詞。

拉爾夫·加西亞這個角是哈林區的拉丁裔，某種程度上比黑人還慘，因為很多慈善捐贈不會給拉丁裔。全家兄弟姐妹5個，主要靠教堂的救濟，和單親母親時不時的榜上一個男人。

“Cut!”換近景鏡頭，拍里的獨白。

剛才的主鏡頭拍攝完，接下來是里的獨白，艾倫的風格是不怎麼使用過肩鏡頭，而用近景來表現人的對話，和好萊塢的傳統工法不太一樣。

這樣做的好，大概是可以更清晰的表現人的緒，缺點就是觀眾有時候會不理解角在向誰說話。特別是在場的角多于兩個的時候。不過艾倫·帕克畢竟是英倫名導，想來不會有問題。

“你得理解波多黎各人，們找男人不是因為，而是為了養活孩子。”

“Cut，Cut，Cut”艾倫氣急敗壞的停了拍攝。

“里，里，你得按照臺詞說，親的。”艾倫按住里·米勒的肩膀，了他的臉，威脅道。

羅納德也覺得里·米勒有些過分。羅杰·科爾曼曾經說過，如果演員能夠即興發揮，要給他們這個機會。但這決不包括在主鏡頭和對話鏡頭之間，隨意更改臺詞。

你可以在拍全景的主鏡頭的某幾條里即興發揮，也可以在拍你近景的對話鏡頭的某幾條里即興發揮。

但是最好不要在主鏡頭說A，對話鏡頭里說毫不相關的B。因為這樣做會造剪輯困難。主鏡頭和對話鏡頭之間銜接不上。

這個里·米勒，有點過于重視自己的演技發揮，好像要把所有的天賦都發揮出來，給某人看看的意思。

“不不，艾倫。我的表演是基于景的，到這個時間，到這個環境，拉爾夫·加西亞就應該說這段話。這不是我故意設計的，而是自然的流。你不能限制一個演員的天發揮。”

“里，里，我該拿你怎麼辦？你是個有天賦的演員，但是拍攝的時候需要分清主次，你這樣會嚴重的拖累拍攝的進度，而我們只是一部小制作。”艾倫試圖和里·米勒講道理。

“里，能不能把即興發揮的部分限制在每個景別的范圍里呢？否則后期剪輯起來……”羅納德在旁邊試圖幫腔，讓里的即興發揮，不至于太干擾拍攝和后期剪輯。

“嘿，你是誰？不要干擾一個偉大的演員和導演的對話。”

羅納德舉起雙手，示意投降，退后到演多麗的莫琳·菲那里。

“里他總是這樣，和我的對手戲就開始加戲，我已經有點厭煩了，他老是讓艾倫加班。”莫琳小聲地對羅納德抱怨。

羅納德驚奇地回過頭，看了莫琳一眼，“也許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艾倫和里總算達了暫時的一致，導演了第三條。

“錄音？攝影機？開始！”

里米勒拿著酒杯走向窗戶，背對攝影機停了兩秒鐘。然后轉過來：“我媽媽有一件多余的房子，總是租給一個男人，這樣我就有了一個新爹。”

“好！”羅納德暗想，這一段表演緒流暢的。

“絕大多數新爹只會當一天。”

他又開始即興發揮了，羅納德捂臉。

“Cut!”

艾倫走上前去，對著里·米勒就是一掌打了上去。

“啪！”

“不要再胡鬧了！說你的臺詞，按照劇本的順序。給我老實一點，不要再到泡妞！”

接下來的戲意外地好，里老老實實的說完了劇本上的臺詞，最后的哭戲，緒也非常真實。

莫琳·菲也結束了自己的鏡頭，對著羅納德等人說著“Bye!”挽著艾倫一起上了車。

導演有了輛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