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直去。】◎

　宋意拿起手機, 有點遲疑地接通。

　對面傳來一道略微低沉的男聲：“宋同學？”

　“嗯，是我。”宋意不自覺地看向賀憬，賀憬卻只是向微微一笑, 宋意這才專心接電話，“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 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 其實是想找你商量一下比賽的事，我和你朋友給你發了微信，你沒看到嗎？”

　宋意放下手機開了免提, 才看到程郁給發了兩條消息，而關月微給發了很多條消息。

　關月微：【？宋意你人呢？？】

　關月微：【我要上飛機了, 速回消息！】

　關月微：【算了，程郁準備給你打電話了。】

　因為有幾個群沒有開免打擾, 今天都異常的活躍，所以手機一直在跳消息, 因此忽略了關月微和程郁的消息。

　宋意：“……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消息。”

　“沒事, 知道你還能聯系得上就好。”程郁繼續說：“那我們說回剛剛比賽的事，我們之前組過隊，彼此之間也磨合過了，比較悉，也能有更多時間來打磨作品，就是不知道你對這次比賽還興趣嗎？”

　因為宋意開了免提，程郁的聲音在客廳里回，清晰可聞。

　賀憬原本松開的手似乎再次搭上的腰上, 但宋意還在考慮, 并沒有注意到他的作。

　思索一會, 正要說話時，卻覺得腰上一。

　賀憬從背后抱住，下擱在的肩上，平緩的嗓音霎時響起：“意意，這樣舒服嗎？”

　宋意倏然回頭，和賀憬對視，眼眸中滿是震驚。

　他在瞎說些什麼啊！

　程郁那邊瞬間沉默了，停頓了一兩秒后，他匆匆說了句“打擾了”，就徑直掛掉電話。

　宋意看了看已經掛斷的電話，再回頭看著一臉無辜的始作俑者，他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歪著頭看著宋意：“不聊了嗎？”

　不是……都掛斷電話了還怎麼聊？！

　宋意的直覺告訴，賀憬因為程郁的電話打斷他的作，所以有點不高興。

　嘆了口氣，輕聲說：“他那邊給我發了消息，我沒看到，就給我打的電話。”

　宋意又試探地問了賀憬一句：“所以剛剛……你是要做什麼嗎？”

　賀憬松開，很仔細地看了一會，只是手了紙巾，給了角：“沒事，就是角沾上油了，想幫你掉。”

　宋意手蹭了蹭，還是有點迷。

　的角應該沒有蹭上油啊？

　但急著和程郁解釋，并沒有多想，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依舊坐在賀憬的懷里。

　有點慌忙地站起來。

　賀憬抬眼看著，溫聲說：“不是困了嗎？那就先去睡吧，明天我們一起回北城。”

　宋意這才如蒙大赦，目卻停在吃了一半的蛋糕上：“那這個……”

　賀憬極其善解人意：“沒事，我幫你理。”

　“夫人，請跟我來。”

　阿姨帶著宋意上樓，正要帶去主臥，卻被宋意止住了：“我和他不睡一起的。”

　阿姨愣了愣，但職業素養讓臉上的笑容完無缺：“那夫人跟我來。”

　的行李早就讓人給搬上來了，宋意還沒時間去洗漱，就先給程郁回撥了電話。

　那邊響了幾聲，程郁就接起了：“宋同學？”

　程郁沉默一會：“你現在方便接電話了？”

　“我一直都方便接電話，只是你把電話掛了而已！”宋意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誤會，臉上瞬間騰起火辣辣的熱意，“……你別多想，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程郁：“……好吧。”

　為什麼會這麼勉強？

　宋意深吸一口氣，還是佯裝平靜地轉移話題：“對了，我看到我朋友的消息了，比賽組隊的事很急嗎？”

　程郁：“不急，只是你朋友好像以為你走丟了，語氣特別張，又急著登機，才讓我給你打電話的。”

　宋意：“給你們添麻煩了……”

　程郁“嗯”了一聲：“我已經和你朋友說了。”

　程郁像是想到什麼：“不過你男朋友好像對我很有敵意，你沒有和他解釋嗎？”

　宋意：“他應該沒有誤會，我后面開著免提，你說的話他都能聽見。”

　程郁這才放心：“那就好，不然我總覺得怪怪的。”

　程郁繼續說：“不過還是要恭喜你，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對了，你男朋友我認識嗎？”

　宋意小心翼翼：“其實不是男朋友，他是我老公，你見過他的，就是你假扮我男朋友那一次。”

　程郁驚訝：“你們在一起了？”

　他對宋意沒什麼覺，直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的打算。

　大一的時候，因為要找人拍宣傳照，他又想什麼都做到最好，才找到宋意。當時他為了拉宋意組隊，主給宋意假扮男朋友，按理說假扮男朋友也沒有什麼難的，只需要表現得親些就好、

　沒想到到了現場，要送的人是賀憬。

　原本準備好的話只說了一句：“賀學長你好，我程郁，意意的男朋友。”

　他說完這句話后，賀憬輕笑一聲，說了幾句客套話，但眼神卻晦暗不明，一直在他們之間梭巡。

　他手搭上宋意的肩，竭力表現得更親些。

　但最后賀憬也沒做什麼，就徑直離開，宋意站在原看了很久，程郁這才看出一點門道。

　“宋同學，你喜歡他？”

　“嗯。”

　宋意一直看著登機口，輕聲說：“很喜歡。”

　程郁有點不理解：“既然喜歡，那為什麼不和他說，萬一他答應了呢？”

　宋意收回視線，眼神縹緲：“不了，他這麼好，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似乎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實在太糟糕了，配不上他。”

　“宋同學，其實我覺得……”程郁想說些什麼，但卻還是止住了。

　他只是突然想起，一個人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

　他能說些什麼呢？

　說：“我覺得他也喜歡你”？

　算了，他沒有什麼經歷，只是有些覺，也沒辦法說明什麼。

　程郁在一旁一起百無聊賴地等，以為會有走到一半折返的機場故事，但機場人來人往，旅客走了一批又一批，什麼都沒有發生。

　直到下一班航班值機，宋意才離開機場。

　他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只是覺得這樣很唏噓。

　在回程的路上，宋意說：“謝謝你陪我來機場，比賽結束我請你吃飯。”

　程郁卻拒絕了：“宋同學，場失意，賽場得意，我只希你能好好投比賽中就好，吃飯就免了。”

　但是一天后，他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要一直去。】

　看起來沒頭沒尾。

　再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數字。

　估計是誰發錯短信，發短信發到他的電話號碼里。

　程郁掃了一眼，沒有往心里去，而是直接點了刪除。

　確實如程郁所說，比賽他們拿到了最佳績，所以程郁有什麼宣傳方面的事，都是請宋意理。

　只是機場這件事，他也會偶爾想起。

　與此同時，他卻莫名其妙想起那條看起來沒頭沒尾的短信。

　【要一直去。】

　他猛然想起在機場的自我介紹。

　“我是意意的男朋友，我會照顧好的。”

　他試圖去找回那條短信，去確認是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樣，可惜短信已經徹底刪除，那串陌生的電話號碼也徹底消失在他的手機里。

　他也沒有辦法確定，當年機場的宋意到底只是一場心甘愿的單，還是兩相悅的錯過。

　不過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對的。

　是兩相悅，但也沒有一直錯過。

　程郁的聲音多了點輕快：“恭喜啊宋同學，得償所愿。”

　宋意微怔，但隨后也笑了：“謝謝。”

　確實算得上是得償所愿，雖然過程不是想的那樣，但和賀憬在理論上，已經算是緣外最親的關系。

　程郁：“那比賽的事就算了吧，雖然我們之間沒什麼，但和所謂‘前男友’一起組隊，賀學長心里應該也會不舒服。”

　“既然如此，我就先掛電話了。”

　程郁掛斷電話，宋意這才意識到，好像沒有和賀憬解釋過，程郁只是找來假扮的男朋友。

　那就是說，賀憬一直都在認為，那是的前男友。

　回想起賀憬剛剛反常的舉，耳邊的話在腦海中回響。

　宋意的手有點張地蜷起來。

　所以他，剛剛是在……吃醋嗎？

　-

　賀憬坐在客廳，手邊是宋意吃剩的蛋糕。

　還有他事先準備好的戒指。

　賀憬打開看了一眼，面無表地闔上絨小盒子。

　他拿起叉子，送了一口進里。

　甜。

　后傳來一點響，賀憬回頭，卻看到宋意站在樓梯上。

　他笑了笑，率先出聲：“不是困了嗎？還不去睡覺？”

　嗓音和平時相比，并沒有什麼異樣。

　宋意看向他，輕聲說：“剛剛那通電話，只是程郁找我比賽組隊而已，其實我們之間……”

　“意意。”

　賀憬打斷的話，緩聲說：“只是和前男友一起合作而已，我不會在意的。”

　宋意愣住，準備說出口的話，也再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