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從來不喜歡氣又麻煩的人, 柳奈一了個例外。

　大一剛學那會要軍訓，柳大小姐四天暈倒十二次的好績傳遍了整個C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這大小姐出什麼事, 輔導員直接幫申請了觀察學習。

　顧名思義, 坐在涼看其他同學揮灑汗水，每天一篇八百字的心得會。

　而最開始, 每每路過柳奈一邊，總能看見把挽了一節，白皙的腳踝被炎炎夏日的映得發亮，程匆匆幾眼, 沒想過后來跟這個人有別的集。

　大概是開學后一個月，程跟著顧讓和蔣鶴野去門口學校新開的酒吧喝兩杯，三個人是舍友, 當時就蔣鶴野有朋友。

　是他們經濟學院的院花，林夢汐，和柳奈一巧在一個宿舍，那天晚上就來一起喝了兩杯。

　程至今對林夢汐的印象很淺, 因為的存在很低, 跟多膩歪的小不一樣, 跟蔣鶴野更像是在完任務。

　大學四面，見面次數兩只手都可以數過來。

　但跟林夢汐一個寢室的柳奈一卻融了他們的生活，有的時候, 人的眼界和家庭因素會決定圈子，他們四個的共同話題太多了。

　一開始, 林夢汐問想不想跟顧讓試試，柳大小姐連忙擺手道：“他太帥了，很沒安全。”

　而后林夢汐思考了兩秒, 把問題的方向轉到另一個人上，“那程呢？”

　“饒了我吧，”柳奈一回憶著程的那張臉，“他太丑了，很沒觀賞。”

　林夢汐“啊”了一聲，反問道：“程雖然跟顧讓沒得比，但還是帥的吧。”

　“你眼睛肯定有問題。”

　他們兩個自然相了見面就吵的關系，大概是對方的缺點被無限放大，柳奈一覺得程丑，程覺柳奈一。

　大半年，兩個人拌不斷，直到柳奈一有了男朋友。

　大二上學期，跟同系研究生學長談了人生中第一場，在喜歡的人面前，小心翼翼地珍惜經營這段，就連幾個之前的朋友都說是真的變了。

　學長喜歡溫的孩子，柳奈一就了不不作的懂事朋友，收起了所有的心，慢慢迎合著學長所謂的年人。

　兩個人有時候一個星期都見不到，自己男朋友泡在實驗室里，就只能去找蔣鶴野他們玩。

　一推開飯點包廂的門，就看見程皺著眉坐在斜對面，冷不丁地抬頭道：“你換風格了？”

　點菜的剩余兩個人這才瞥了一眼過來。

　柳奈一一白長，違和的沉靜跟平時的風格大相徑庭，的大波浪也被拉直披在后，了幾分平時的青春靈。

　“好不好看？”柳奈一僵著子轉了兩圈，眨眼睛等他們的夸獎。

　然而狗里吐不出象牙的程先開口表示：“一般。”

　氣得柳奈一不管不顧翻了兩個白眼給他，“你一個大齡單狗懂什麼！”

　程一時語塞，在座四個人，就他還沒談過。

　這頓飯吃下來，柳奈一覺得這打扮來見程這種人真是多此一舉，很后悔自己還在宿舍特意洗了個頭的行為。

　而后，顧讓和蔣鶴野被幾個朋友去飆車，程送柳奈一回宿舍，兩個人并排走在校園的林蔭道，晚風吹起的子，程一臉嫌棄地下上的外套扔給柳奈一。

　“以后別穿這種子了。”程開口，隨即看邊放慢腳步邊把自己的外套系在腰上。

　柳奈一哼哼兩聲：“又不是給你看的！”

　程聳聳肩，滿不在乎：“確實，我沒那麼倒霉。”

　柳奈一恨不得直接踩他兩腳，瞪著亮晶晶的眼睛：“程，你完了！”

　還沒等他來得及躲，兩個人就已經到了生宿舍樓下，柳奈一直接把腰上的服扔到他頭上，跺著腳準備上樓。

　后的程看著白的背影，不由自主地了一聲，柳奈一回頭，眼神中多了幾分疑問。

　“還有事？”

　程快速回神，說了聲：“沒事。”

　黑夜中，掩蓋了他眼里的深邃，“著玩的。”

　這次，真的頭也不回地往寢室里面走，帶了點怒氣沖沖的意思。

　風吹著旁邊的樹葉在程耳邊作響，他想著剛才沒說出口的話，或許程是想告訴：

　這樣，就不像你自己了。

　……

　然而程并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很多話第二天就能直接拋到腦后。

　可還沒等他想起來，柳奈一就分手了。

　大小姐很失落，不敢自己一個人去酒吧，就在便利店的休息區喝了好幾瓶酒，程大半夜被電話吵醒，想著到了地方一定要劈頭蓋臉罵一頓。

　當柳奈一像個傷的孩子一樣蜷在人家店門口時，他卻把準備好的話都咽回去，程站在不遠，看著眼淚汪汪地抱著雙，上還是格格不的長款淑連。

　旁邊倒了幾個空易拉罐，氣氛難得安靜。

　程嘆了口氣，慢慢朝那邊靠近，在柳奈一出一只手：“起來，跟我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下意識都會依賴悉的朋友家人，程來了之后，柳奈一的了，很委屈地哭出聲。

　伴隨著眼淚，支支吾吾半天：“做了……這麼多，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是……不要我了。”

　柳奈一吸了下鼻子，雙眼通紅，可憐地看著程：“我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不討人喜歡。”

　在平時，程會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是類似于“你才知道”這樣的，今天他繞過這個話題，轉了個蹲下。

　“別在外面丟人，上來。”程側目，他的余中都是后人的廓。

　也是第一次，沒哭沒鬧，就乖乖趴在程背上，一路沉默，等到回宿舍，程才發現自己外套后面了一大片。

　氣那樣的大小姐，愣是沒哭出聲來。

　……

　柳奈一大概花了半年時間從上一段里走出來，大三下學期，學校對面酒吧來個帥氣的調酒師，柳奈一只要沒課，就往那邊跑。

　無事不登三寶殿，程半月沒收到柳奈一的消息，再聯系是攔住程說自己想學打臺球。

　程剛下課，單肩包被拎在手里，冷冷回了句：“沒空。”

　“求你了，我特別想學。”柳奈一拽著他的袖子，磨泡。

　“來，每次我們去打臺球，你都坐在旁邊吃水果。”程瞥了一眼旁邊的柳奈一，想著大小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要說突然喜歡打臺球，那程是一萬個不信。

　正值人流量高峰期，來來回回的人在找下一節課的教室，兩個人站在走廊拐角，程目不轉睛盯著比自己矮一截的柳奈一，像是要尋求一個答案。

　“其實吧，我最近在追一個男生……”

　還沒等說完，程就皺著眉打斷道：“柳奈一，你又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后，程腦海中除了有那天不好的回憶外，還有些別的緒梗在邊，說不上來，又咽不下去。

　“真的求你了，我請你吃飯！或者給你買之前那個限量款的球桿！”柳奈一提出條件他。

　程挑挑眉，似是勉為其難道：“行吧。”

　柳奈一那時候真的以為程是因為球桿才答應的，后來聽蔣鶴野說，那款球桿剛出，程就已經買了，但柳奈一買給他那一模一樣的，程至今沒舍得用。

　兩個人對了對課表，程一周會來臺球室教三次。

　他拿著巧克，看見柳奈一笨拙的影，搖搖頭：“干嘛非找我，你不知道野哥比我厲害？”

　“我知道啊。”柳奈一直起子，點點頭又道：“我不需要那麼厲害啊。”

　“我是去談，不是去打仗。”柳奈一打出一桿，偏了。

　“那是我未來男朋友，又不是我仇人。”柳奈一努努，嘖嘖看向程：“要不說你沒談過呢。”

　程：“……”

　“我學這個是要贏他這個人，又不是贏他這一局。”柳奈一笑笑，在程眼皮子底下把白球移到了好打的地方，公然作弊。

　“喜歡一個人呢，當然是看他贏才開心啊！”

　簡單來說，這一桿要往人心里打，不是往那個里打。

　程抱著桿在旁邊沉默著站了久，對于柳奈一作弊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著柳奈一這些正大明的小作，他在心里喃喃自語。

　嗯，是開心的。

　從這一刻開始，乃至很久以后，程再也沒贏過柳奈一，無論是吵架斗，還是什麼別的。

　或許，他是有點喜歡面前這個人，也想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