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嚴博易回來了。

“老師？您就回來了？”許凡驚訝的問道，“怎麼沒打電話給我，我去接您啊！”

“酒喝的有點多，自己散步回來，順便散散酒氣。”嚴博易說道，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看不出這次和朋友見面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老師，喝杯茶，才泡的！”許凡給嚴博易倒了杯茶。

嚴博易坐下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道：“你準備一下，過幾天跟我去趟京都！”

“去京都？”許凡很意外，看了看韓青，“就我跟您去嗎？”

韓青沒說話，也看著嚴博易。

嚴博易笑了，“當然是一起去了，留下一個干什麼？店關了，一起去！”

韓青高興了，許凡也覺得開心的，問道：“那我們要去多久？去干什麼啊？”

“京都古玩研究協會有個展覽，但是有一樣東西出現點問題。”嚴博易說到正事，漸漸收起了笑容，“今天來的就是會長，說是前幾天忽然發現，一件文好像被人掉包了，但是鑒定過幾次后，都覺得沒有問題，所以，這次特意過來跟我說，讓我早點去一趟。”

一聽這個，許凡來勁兒了，“文被掉包，之前是誰負責的，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沒有那麼簡單！”嚴博易呼出一口氣，“那件文，原本是件殘品，后來幾個人對它進行了修復，之后就捐給了博館，這之后，就再沒有人過！這次協會自己舉辦展覽，去跟博館借，這才發現有點問題，只是不清楚是在哪個環節出的！”

“是什麼文？一定很值錢吧？”許凡問道。

“是件紅陶鬶（gui一聲），雖然博館也有，但是這一件造型比較特殊，整三足鳥，鶴，比博館自己館藏的還要許多。”

紅陶鬶，是新石時代龍山文化最有特的種類之一，堪稱為那個時期的品。

鬶胎為泥質紅陶，沖天長流，細長頸，三個大袋足分檔而立，頸與后袋之間附同一個麻花狀把手，便于提拿。

京都博館館藏的就是這一種。

但是聽嚴博易的意思，似乎他們捐獻過去的那一個，比這個還要許多。

許凡想了想，問道：“那讓您去，是不是想讓您去鑒定啊！”

“沒錯！”

“可這……”許凡覺得這事有點扯，“不是說鑒定過幾次都沒有問題嗎？讓您去，萬一說有問題，這不明擺著讓您去得罪人嗎？”

嚴博易笑了，“你以為我沒察覺？”

“那您還去？”許凡急了。

“你呀！還是要多學學，子太急躁！這次去，不僅僅是為了這個，也是為了償還一個人！你們兩個多帶點服，不夠的就在那邊買，江城穿短袖，京都那邊已經穿了。”

“知道了！”許凡答應道，“那您準備哪天出發？”

“你理一下手頭的事，還要去看看苒苒吧！我們就下周走！”

今天是周四，距離下周還有三天，許凡想了想，時間也夠，“行，我沒有問題，您早點休息吧！”許凡站起來，扶著嚴博易上了樓梯，“您這真沒喝！得了，我送您上去吧！老師，我們要去多久？”

“怎麼也要一兩個月吧，順便你也和阿青在那邊多玩玩！”

第二天開始，許凡先是買了些東西去接了許苒回了城北中心小區一趟。

剩下的兩天，不是在公司里幫著理一些事，就是和楚楚膩在一塊兒。

轉眼，去京都的時間就到了，子一大早過來，開車把許凡三人送到了火車站，還特意從家里帶了子媽媽親手做的吃的。

“楚楚那邊你多照應著點，還有苒苒，每個周末你都去接回來，還有……”許凡不厭其煩的跟子代著。

“你都說了八百遍了，我都記住了！搞得好像你不回來了似的！”子把一大包吃的放進許凡手里，轉頭就笑著跟嚴博易說道：“嚴老，下次有機會，我也跟您去京都玩玩去，保證比凡子還會照顧人！”

嚴博易笑著點點頭，“好好！你們想去玩，隨時都能去，我在京都也有房子住！”

“那您老一路順風！”子夸張的說道，笑的哈哈的。

這個時候，還沒有車高鐵，許凡再一次和嚴博易坐火車，還是很深的，只不過，上次是他們兩個人，這一次多了一個韓青。

三個人，上中下鋪連著，下午五點發車，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到，人也不累。

韓青還是第一次坐臥鋪，很新鮮，爬上上鋪后折騰了好一會兒才下來。

吃著子媽媽做的吃的，嚴博易又開始喝起了小酒。

許凡依舊沒有喝酒，韓青卻和嚴博易喝上了，酒量還不小，直到嚴博易喝足躺鋪上睡了，他都沒事。

“行啊你！沒看出來啊！”許凡說道，“酒量可以，可以！”

韓青笑笑，“我們村里家家都會釀酒，從小就喝，可能習慣了。”

“那你有沒有試過，能喝多？”許凡好奇的問道。

“沒！”韓青想了想，“沒喝醉過，不知道能喝多！”

得！

這還是個千杯不醉的海量！

許凡不說話了，對他豎了個大拇指，抓著兩邊的欄桿一使勁兒，上了中鋪，“行了，早點睡，一覺醒了就到了！”

韓青睡不著，他把垃圾收拾好扔進火車連接的垃圾桶，又去了一趟衛生間，就站在門口向外看去。

外面漆黑一片，偶爾才會出現點點燈火，但他的心卻興難平。

回想幾年前自己和幾個老鄉出來打工，一路站票，在都難下腳的車廂里被得都沒地方躲，后來又換了汽車，才到了江城。

之后到打工找工作，他吃了太多的苦。

橋住過，兩天只有一個饅頭充，工地搬磚，飯館跑堂都干過，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保安的工作，總算是能吃飽有地方住了，結果，還沒多久，就因為酒吧打架被老板給開除了。

要是沒有許凡，他真的不敢想他現在是死是活。

農村出來的韓青，別的心思沒有，知恩圖報這一點，對他來說卻是唯一能做到的事。

他認定，他現在這條命，就是許凡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出來上廁所，韓青才從側門回到鋪位，爬上上鋪躺了下來。

只是，一閉上眼睛，周圍的聲音無形中就夸大了許多。

打呼嚕的，磨牙放屁的，還有不知道是誰在說夢話。

韓青翻了個，用枕頭捂住了耳朵。

夜深人靜，只有火車不停的“咣當咣當”的響著。

許凡他們的鋪位離車門口很近，所以，車廂另一頭忽然傳來的吵架聲，并沒有立刻驚醒他們，直到有人撕打著，從另一頭打到這邊，摔進臥鋪中間，撞到嚴博易上的時候，許凡和韓青才被驚醒。

兩人頭一看，這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