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和韓青眼神流著，走進了店里。

里面古古香的，不像是飯店，反而有點像是過去人家的前廳，只有一套桌椅，右邊是休息的木制長椅和茶幾。

左邊是個琴床，上面擺著一張古琴，隔斷不是博古架，而是一串串五彩的珠簾。

外面就是波粼粼的后海，游人游船不多，垂柳綠樹掩映，景自然沒得話說。

就是什麼都不做，就坐在這里喝杯茶聽個曲兒，也似人間事。

許凡覺得，此此景，他和韓青就是多余的。

韓青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來京都看到的事兒，接的人，是他在老家和江城，可能一輩子都接不到的層面。

許凡用胳膊拱拱他，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看到沒有，咱們沒猜錯，你看我老師和白姨兩個眉來眼去的，咱們兩個在這里那就是兩個五萬瓦的大燈泡！”

“那怎麼辦？現在走好嗎？”韓青也虛著聲音問道。

“等會兒看看再說！”許凡說完，恢復了原樣，笑瞇瞇的看著白姨和嚴博易說完話。

“來來，隨便坐！我讓人過來泡茶！”白姨回手招呼許凡和韓青過去坐。

“謝謝白姨！”兩人出奇一致的甜。

白姨去了后面，嚴博易指了指他們兩個，“你們兩個都給我老實點，給我起幺蛾子啊！”

“不是不是，老師！”許凡看了看后面，趕拉著嚴博易坐下，小聲問道：“老師，您說句實在話，您跟白姨真沒什麼嗎？”

“又瞎說！”嚴博易手就拍了許凡腦袋一下。

“我哪兒瞎說啊！”許凡笑呵呵的了并不疼的頭，“反正我看白姨看您的眼神兒不一樣！”

“你懂什麼？”嚴博易笑著問道。

“是不一樣！”韓青補充了一句。

嚴博易狐疑的看了看他們兩個，“你們兩個小孩子懂什麼？都說了別瞎說，我跟你白姨什麼都沒有。”

“我也是有朋友的人了好不？”許凡撇了下說道，然后又笑嘻嘻的說道：“老師，我跟您說啊，這種事，男人要主，等到白姨老了您再想干什麼就晚了！到時候您也老了，力不從心了！”

“你這孩子！”嚴博易一聽眼睛一瞪，作勢要打。

結果沒把人嚇住，反而還得到了許凡一句話，他一拉韓青站了起來：“我們出去逛逛，您就在這里啊！不回家就不用給我打電話啊！”

兩人嘻嘻哈哈的往外跑，到了門口還不忘回頭跟嚴博易做了個手勢，“老師，加油！”

韓青：“加油！”

嚴博易眼睛一瞪，站起來手指著兩人就要追上去罵，結果白姨端著一個托盤出來了。

“怎麼了？”白姨問道。

“沒，沒什麼！”嚴博易表立刻恢復了笑瞇瞇的樣子，“兩個皮猴子待不住，出去玩去了。”

“也好！半大小子力足！來，嘗嘗這個茶！”白姨說道。

……

江城，楚楚和陳律師和吳華正在一工地上看著遠激萬分的一堆人。

周圍來了很多警察和城管維持秩序。

一大早，楚楚接到許凡的電話后，忽然就接到了通知，說是拆遷的一戶釘子戶實在是很難解決，已經鬧騰了好多天，就連要去給老人檢查的醫護人員都不讓進去，就趕帶著人過來了。

釘子戶原本只有一個老人住著，老人也同意搬家了，因為年紀大，楚楚他們給的條件也不錯，幫著老人先租一套房子，等到房子改好后，優先讓老人回遷，因為是孤寡老人，就不收差價。

如果他不愿意住這里，也可以把拆遷款折算給他，讓他去住養老院。

之前談的好好的，社區街道，以及福利部門都同意了，老人也沒有意見。

可就在所有事都準備好，要幫老人搬去養老院暫住的時候，一個自稱是老人的兒子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

二話不說，就開始鬧。

所有人都有點懵，這個老人不是五保戶沒有家人嗎？

這個兒子怎麼冒出來的？

從哪兒來的？

男人四十多歲，穿著一藏藍的服，頭發三七分，頭皮屑和頭油混合在頭發上，一縷一縷的，像是黑白電影里的漢。

他拿著大喇叭，拉著橫幅，對著外面循環放著：“無良商家！死老人！讓老百姓無家可歸，缺了大德了!”

冷不丁聽了，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吳華和其他負責拆遷的人過去跟他談，結果那人一開口就是獅子口：“我們家世世代代住在這里，這里就是我們的兒！我爸就算死也要死在這里！你們說讓搬家就搬家？什麼回遷不回遷的，不就是找個借口讓他趕滾蛋嗎？你們也就騙騙一個快死的老頭兒，有本事沖我來！沒有一百萬別想拆我家房子！”

所有人都覺得這人瘋了！

街道主任是個六十多歲的大媽，聽他說完直接就發火了，指著他的鼻子就一頓臭罵：“你說是他兒子就是他兒子了？我們街道鄰里的幫著伺候了將近二十多年，你上哪兒去了？啊？現在聽說要拆遷了出來了？聞著錢味兒出來的吧？要不是有錢有房，你說不定等老人走了都不問一聲，你還是人嗎？現在說是老人兒子，證明呢？沒有證明就讓警察把你抓走！”

如果是冒充的人，聽到這些話肯定就心虛了，可是男人更囂張了，“我不出來怎麼了？老爺子一個人生活習慣了，不愿意我們回來打擾，這也跟你說了？你算什麼東西，你了解我家多事兒？得到你出來指手畫腳嗎？一邊涼快去!”

大媽被氣得差點掀桌子。

一幫人吵得不可開。

最后還是陳律師說道：“這樣吧！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但是事還是要辦的，你首先要去找材料證明你和老人的關系，之后據老人的意愿如何進行賠償，你現在這樣，跟尋釁滋事擾社會秩序沒有區別！如果讓警方介你可就麻煩了。”

男人不為所，“你們一個個說的好聽，我今天話就撂這兒，沒有錢，誰都別想拆我家房子！”

最后，所有人都散了，各自回去商量對策。

男人趾高氣昂的回了家，就像打了勝仗的將軍似的。

可是，一進門，就被老爺子扔出來的痰盂砸中了，渾濁難聞的尿劈頭蓋臉的澆了一。

屋里，老人氣吁吁的罵道：“你這個畜生！你還有臉回來？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麼個兒子！”

男人眼里兇一閃，“老家伙，都快死了，留著錢有什麼用？你還不如趕咽氣，省的我還費這麼大的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