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博易笑著點點頭，“知道就好，京都不比江城，尤其我們這個行當，多幾個心眼兒沒壞！”

許凡點點頭，“我記住了。”

嚴博易在店里沒待多久就離開了，約了霍爺喝茶。

許凡坐在店里，擺弄著前幾天收來的幾個扇面。

扇面這東西，屬于文玩里面比較偏門的雜項，價格也忽高忽低。

喜歡的人，只要看上了，不管花多錢都要買。

而不喜歡的，也就看看而已。

許凡之前接的也，還是在文玩市場看到一個專門賣偏門雜項的，才興趣，隨手就買了一樣。

就算沒人喜歡，擺在博古架上看著，也顯得這里雅趣別致。

晚上快吃飯的時候，沈言和肖子軒又來了，肖子軒手里還拿著一個盒子。

“之前就是因為這個破玩意！”肖子軒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自己手倒茶喝了一口，不解，又喝了一杯。

“是什麼？”許凡問道。

沈言道：“打開看看，是個梅瓶。”

許凡聞言笑了下，自己手打開了盒子，里面果然躺著一個清代梅瓶，還是早期的。

許凡點點頭，“造型不錯！”他說完，手就拿了出來，“只不過，這是個接底貨！”

又見接底貨！

這伙造假的簡直接底古董上癮了。

“您瞧瞧，我說什麼來著！我說是假的，我爸偏不信！”肖子軒立刻來了神。

“你能看出來？眼力不錯啊！”許凡笑著把瓷瓶放回了盒子里，“擺家里當個裝飾也不錯，唬人的！”

沈言笑了，“沒錯，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肖子軒嘆了口氣，“要不是那天在會所見你了一手，我爸還不肯讓我拿出來呢！”

許凡不聲的笑笑，“不過，你回去跟肖叔叔說，接底貨，就連有些專家都會打眼，他這個真不算什麼。”

肖子軒點點頭，“也是！”

幾人說完了這事兒，轉而說起了上次許凡的車禍。

“我現在都奇怪，那家伙怎麼就知道你的行蹤的呢？”肖子軒說道，“我二叔他們簡直什麼審訊方式都用過了，那家伙就是不肯說，雖然現在判了，進去就別想出來，可就是想想，心里都憋氣！”

沈言很快垂下眼眸，然后重新抬起看向許凡，“許哥，這事兒……”

許凡擺擺手，笑道：“沒事兒！阿青現在連上個廁所都跟著。”

他看出來沈言有話沒說，但他也沒有問。

他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誰的上，或許是無意的，但總歸還是不提的好。

而在京都另一別墅里，沈家的書房里聚集了好多人，都是沈書文這輩兒的人，也都是有可能當選下一任家主的人。

而唯一一個和沈言一個輩分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沈澤。

沈澤現在很慘，臉上淤青，角流，跪在老爺子面前一聲不吭。

沈書文坐在老爺子旁邊，沈斌站在沈澤旁邊，而其他人都坐在下手兩邊的椅子上。

老爺子看起來有七八十歲了，頭發胡子全白，上也穿著一套白的中式。

他拿著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輕咳了一聲。

“把他送走吧！”老爺子開口了。

沈澤急了，抬頭看向沈斌，沈斌也是滿臉的不甘，“父親，小澤還小，做錯事也是難免的，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小？”老爺子哼笑了一聲，“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都在干什麼？他小？家有家規，沈家自從傳到我手里，每一回家主換人的時候，所有人都各顯其能，拼了命的要在大家面前顯示自己的本事！可沒有一個用這種不流的手段的！往小了說，心狹窄，難堪大用！往大了說，先是外人，那以后是不是誰礙了眼了，就該對家里人手了？”

“父親……”沈斌一聽，嚇壞了，“可是，事出有因，都是因為那小子為難小澤，他年輕氣盛才，才……”

“老二，你要知道，許凡不是一般人！他是嚴博易的徒弟！嚴博易一生無子，許凡就跟他兒子差不多，那也就算半個嚴家人，你了他，不就等于了嚴家人嗎？”沈書文忽然說道。

老爺子的話，沈斌不敢反駁，但是沈書文，雖然是他大哥，沈斌就有些不服氣了，他冷聲說道：“嚴博易早就離開嚴家了，這麼多年都沒來往，他一個徒弟算什麼嚴家人？”

“那也是他們嚴家的事兒！你認為不是，了他，過后你就會知道他到底還是不是嚴家人了！大家族里，自己的事自己做，別人要是了，那就不是面子問題了。”

“那又怎麼樣？他就算回來了，嚴家也沒人出來說過一句話，我就不信他能為了一個徒弟敢跟沈家撕破臉？”

“夠了！”老爺子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沈斌立刻閉上了，“你大哥說的對！他嚴家就算養條狗，趕了出去，被人打了，嚴家也要出來說兩句話，更何況是嚴家嫡子！當年出了那檔子事兒，嚴博易離開了京都，可是誰都知道這里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看看其他世家，誰會多？誰會去找他麻煩？兩邊都不肯低頭，那是嚴家自己的事兒，就算他死在外面沒人收尸，也不允許別人隨便過去踩兩腳的！”

沈斌低著頭不吭聲了，他知道是一回兒事，可是遇見了不踩兩腳就不是他的作風了。

要不是當年那檔子事兒，他現在怎麼會娶那個黃臉婆？

白竹月早就是他的了！

“我知道你不甘心！小澤也是我孫子，我也心疼！可是，你想過沒有，做事屁不干凈會是什麼后果嗎？”老爺子放了語氣，“送他離開，也是為了保他一命！世家之間盤錯節，互相爭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有些事各家都心照不宣，那就是不能扯上人命！是你們先壞了規矩，我要是不做個姿態出來，你還指別人也能守著老規矩不？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沈斌抖了一下，點點頭，“我明白了！明天我就送他走！”

“爸！”沈澤不甘心的了一聲，扭頭又沖著老爺子了一聲，“爺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饒了我這一回吧！”

“我乏了，扶我回房！”老爺子跟沈書文說道，沒理沈澤，連看都不忍心看，就怕多看一眼就心。

沈書文站起，走過去把老爺子扶了起來，慢慢的離開了。

其他人這個時候也知道今天的事結束了，全都慢慢的離開了，轉眼，偌大的書房里，就只剩下了沈斌父子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