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雪花很大，一大片一大片的。

許凡就這麼走在雪里，腦海里似乎有很多畫面在翻涌，又似乎是一片空白，直到走到了后海邊兒上，他才停下腳步。

他抬起自己的手看著，手在抖，他覺跟人家打架罵出來的“弄死你”的狠話，也就是說說而已。

可是一旦自己把局設在邊人上，導致一個人真的死了，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該死，他都覺得是自己親手殺了這個人。

他的心承不了，覺雙手沾滿了，鮮紅刺眼！

一個正常的人，不管心有多、多狠，殺只，殺條魚本不是問題，可那是一個人！

沈言的語氣很平淡，似乎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可許凡真的不行，不管他現在的年紀究竟是二十歲，還是三十歲，甚至于再大一些，他也不行！

“那可是一條人命，許凡，你真的做到了…………”許凡看著自己的手，跟自己說道，“你變了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人！”

“你還是你嗎？”

“這麼做，你不后悔嗎？”

許凡不停地問著自己，就像個神經病自言自語一樣。

周圍沒有一個人，全都在家里開開心心地過年，只有他，站在漫天的大雪里，孤獨無助！

楚楚打電話，許凡沒接，又問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之后，嚴博易問韓青，“你看到他不見之前在干什麼？”

韓青撓撓頭，“似乎接了個電話！我也沒太在意。”

“電話？誰打來的知道嗎？”

韓青搖頭，“真沒注意！”

屋子里其他人也都出來了，子爸爸問道：“怎麼了？凡子呢？”

“不知道，電話也沒人接，不知道去哪兒了！”楚楚說道。

許凡忽然不見了，大家也沒心思吃年夜飯了，決定分頭出去找。

還是楚楚把人攔住了，“嚴老，別都出去了，萬一他就是出去買個東西什麼的，一會兒就回來了呢！我和子還有阿青去找就行！”

“也好，我打電話問問他朋友，看看剛才誰給他打電話了。”嚴博易說道。

大家立刻分頭行。

大雪紛飛，夜幕下，橘黃的路燈把周遭映照得格外溫馨，卻吸引不住急匆匆尋人的腳步。

“他能去哪兒啊？”楚楚急得不行了，一直在打電話，可就是沒人接。

“楚楚你這邊，我這邊，阿青你去那邊！”子說道，“保持電話聯系，分頭找！”

三人分開了，但是，街上早就空無一人。

不時傳來的電視機的聲音和年夜飯的香味兒，在街上飄，可他們怎麼都找不到人。

嚴博易在家里，第一個就想到了沈言，在京都，要說跟許凡關系最好的就是沈言。

“小言啊！”嚴博易撥通了沈言的電話。

“嚴伯伯過年好！”沈言那邊有些吵，似乎也在吃年夜飯。

“好好！”嚴博易道，“也給你爸媽帶個好！”

“好的，您找我爸嗎？”沈言問道，要是拜年的話，基本上都是零點過后，大年初一才開始，這會兒嚴博易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

“不不，我就找你，有件事兒問你，之前是不是你給許凡打電話的？”

沈言愣了一下，“是啊！出了什麼事兒了？”

“許凡接完電話就不見了，你們說什麼了？”嚴博易也不管現在沈家是不是在吃年夜飯，直接就問了出來。

沈言說道：“我就是告訴他，那個江明杰的人，在監獄里被人弄死了！可這消息不是好消息嗎？許哥他怎麼會不見了呢？”

“不清楚！”嚴博易說道，“只說了這個嗎？”

“對啊，沒說別的了。”

“好好，那我沒事兒了，跟你爸媽說過了年來家里玩，我先掛了！”嚴博易說完就要掛上電話。

不料，沈言卻又說話了，“嚴伯伯，您剛才說許哥不見了是怎麼回事？”

“哦，沒事，可能就是出去了，子和楚楚、阿青都出去找了，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

掛上電話后，嚴博易的擔心更甚，如果只是沈言說的這個消息，許凡應該高興，大不了嘲諷幾句：“這人早就該死了！”

斷不會忽然就不見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而沈言那邊，他剛放下電話，沈書文就問道：“是誰的電話？我怎麼聽你說什麼嚴老還有許凡什麼的？”

“哦，是嚴伯伯電話！”沈言說道，然后有些擔心地說道：“很奇怪！我今天剛剛給許哥打過電話，告訴他，說那個買兇要殺他的那個姓江的，哦，就是給浩然開瓢的那個人，在監獄里被人弄死了，嚴伯伯打電話來說，許哥接完我的電話就不見了，問我跟他電話里都講了什麼。”

“不見了？”沈書文也有些疑，這種消息，不說是好消息吧，最起碼能讓許凡松口氣，那個人罪有應得啊！

怎麼會不見了呢？

“是啊！我也有點兒搞不清楚！說是，子和楚楚還有阿青他們都出去找去了！”沈言說道。

沈書文畢竟年紀在那里，聽到這話才說道：“壞了！”

“什麼壞了！”沈言問道。

“要不是真的不見了，你嚴伯伯也不會給你打電話問了，還讓人出去找，趕的，你也帶幾個人過去看看去！別大過年的再出什麼事！”

沈言一聽，也嚇了一跳，許凡不說是嚴博易的徒弟這事兒，他自己的價也不菲，萬一有人盯上他了，可不就是真的壞了嗎？

“我這就去！”沈言立刻站起來，跑回房間穿上外套就往外跑。

他媽媽從廚房里出來了，看他往外跑，趕他，“都吃飯了，你去哪兒？”

“還吃什麼吃！我們趕去嚴哥家，出事兒了！”沈書文說道。

王紅玉一聽，也趕進屋穿外套，還問道：“這大過年的，出了什麼事了？”

“走，我路上跟你說！”

就這樣，沈書文大年夜里，年夜飯也沒吃，就帶著王紅玉趕到了四合院。

而沈言，一個電話出去，趙城就帶來了十幾個人，和他在一條街的路口匯合后，分頭開始找許凡。

許凡依舊站在后海邊兒上，已經了一個雪人了，但是他的腦海變得有些混沌，分不清自己現在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

口袋里的電話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他都毫無所覺。

直到一個驚喜萬分的聲音傳來，他才似乎有了一些反應。

“許凡？許凡！你怎麼在這里，你急死我了！”楚楚哭著跑了過來，一把抱住許凡。

許凡的眼睛了，“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