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墨婉更是才從恍惚中醒來，連忙上前一步，將宋淮之護在后。

顧昀笙的半邊臉此時微微有些腫脹，角也帶著殘存的跡，和他平日里高冷的模樣大相徑庭。

他看見墨婉急切想要護住宋淮之的模樣，眼神里似乎閃過一傷。

三個人就在車站前，那樣默默對峙著。

“昀笙哥哥！”墨思雨跑過來，聲音里還帶著哭腔：“昀笙哥哥，你傷了，我帶你去醫院吧。”

墨婉低下頭：“我先送我爸回去，其他的事回頭再說好不好？”

的眼神里帶著懇求，這一句話已是示弱。

顧昀笙心底原本七上八下，神也有些晦不明，但是這一句，便讓他的臉緩和起來。

心底的忐忑被的一句話消減了大半，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沒有出息——

“你還會回來麼？”

墨婉點頭：“我們還沒辦完手續。”

顧昀笙放在側的手了，他讓開路來：“說的也是。”

墨婉苦笑。

事發展到這個地步，有些后悔自己沒有早告訴宋淮之他們已經要離婚的事。

一來二去，倒是走向了最壞的結果。

回，攙上宋淮之的胳膊：“爸，我們走吧。”

宋淮之扶著兒的手，輕輕點了點頭——他是名已久的老教授，平日里的行為舉止都儒雅分寸，能打人一拳已經是平生僅見。

再讓他說出什麼出格的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確是不能了。

于是墨婉陪著宋淮之，在顧昀笙的眼里漸行漸遠。

臨時買了張票上車。

高鐵上，父倆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起顧昀笙，就這樣沉默地回到徽鎮。

一進家門，養母秦牧蘭便迎了上來，看到墨婉，眼里閃過驚詫：“閨，你怎麼一起回來了？”

墨婉低著頭，勉強笑笑：“媽，我想你了，所以跟著爸一起回來看看你。”

“哎。”秦牧蘭轉頭，看了眼一臉沉的宋淮之，再看了眼墨婉角苦的笑，卻只是幫墨婉拿了拖鞋，沒有再問什麼。

墨婉強打起神，陪著他們一起吃了晚飯，便找了個借口回房睡去了。

推開房門，次臥的裝修還和當年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了桌子和床單，都是干干凈凈的，心底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來，又蹲在床邊，獨自哭了許久。

哭得累了，才一頭栽倒在床上，就這樣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窗簾外約出些來。

墨婉到枕頭下的手機，打開看了眼，首先炸了的是閨的三人小群。

林七：@墨婉顧昀笙被人打了，你知道嗎？

林七：圈子里都傳遍了，還有人po了照片在網上，眾說紛紜，“顧氏總裁戰損照”都快熱搜了！

林七：有人說顧昀笙是因為和顧云飛爭風吃醋，因為他們當年都喜歡墨思雨！

……

林七一口氣發了幾十條猜測，其中不斷地艾特著墨婉。

間隙間，顧念也跟著發布最新信息：二哥哥極力制了消息，把熱搜都撤了。

也小小地艾特了一下墨婉，問道：婉婉，你是不是又和二哥他鬧矛盾了？

墨婉心道，何止是鬧矛盾。

都已經起手了，雖然手的不是。

可是，有些窗戶紙，一旦捅破了，就再糊不回來了。

不過也好，和顧昀笙，注定是要走這一步的。

抬手，在群里回道：打他的是我爸。

顧念驚：墨……墨伯父？他怎麼敢和顧家起沖突？

又過了幾十秒，顧念那邊像是忽然醒悟：是……是宋伯父？

墨婉心底，忽然之間又酸又漲，不知是難還是，簡短地回了一個：嗯。

顧念立刻發了個“佩服”的表包。

林七在后頭跟了一個“給跪了”。

兩人接著又八卦地追問，墨婉卻不想再答，只說了自己跟著宋淮之回徽鎮的事。

林七在那邊嗷嗷嗷地怪一陣，忽然道：“原本還有一宗生意，想和你商量一下，既然你心不好，那我就先回了。”

墨婉疑：我的生意不是一向給你做主的嗎？

林七嘆道：這次有點不一樣，對方出三倍價格買你的歌，不過前提是希能夠和你當面商議，因為對方歌手想要參與作曲。

顧念咋舌：哪個歌手這麼不懂規矩？不知道婉婉一向不喜歡別人手的創作嗎？

墨婉也正想回絕。

卻看到林七的信息：應該是剛準備進軍娛樂圈的新人，我也不認識，只知道他的名字沈南星。

墨婉的手頓住，腦子里沒來由地想到那天在舊房子里看到的幾張不太的曲譜。

作曲人顯然沒有經過什麼系統學習，但是那隨的幾個小調卻著實旋律意境優，含著瀟灑快意的人生意境，是不可多得的璞玉之作。

“可以。”道。

林七和顧念還在群里嘲笑著那個歌壇新人的癡心妄想，好半天才堪堪反應過來。

林七立刻大吼：婉婉，你是不是被顧昀笙刺激了？你怎麼可能答應這樣的條件？

當年有大佬出價一個億，想要讓你與他合作，你都給拒絕了，如今……

“如今我了豪門棄婦，還懷六甲，也該多賺點錢，自己養活自己了。”

那倒也是……

林七剛發完一條消息，跟著又是一條：你說什麼！！！

懷六甲！！！！！！！！！！

在這句話后面接連跟了十個嘆號，以表示的震驚。

隨后立刻又問：顧昀笙那個渾蛋知道嗎？

墨婉：他知道我還能保住這個孩子？

林七：那倒也是。

林七：不對！他……他他他……婉婉，你這是要揣崽潛逃啊？

墨婉：反正他會和墨思雨結婚，他們還會有寶寶。我……我不想連最后一點念想都被奪走。

群里立時一片安靜。

過了許久，林七方才生地轉了話題：那我去給你聯系買家。

墨婉嗯了一聲，退出群聊，隨后，思索了片刻，點開楚堯的微信：能幫我問問顧總，他什麼時候方便，我回去和他辦一下離婚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