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為了節約本，本來的武戲被改了以文戲為主。但警匪這個題材不可能避免作戲的。當年的無奈之舉后來卻開創了港片的一個新流，警匪片的文戲化。當初我們討論劇本的時候畢湖就曾經說過一句很有特點的話，“既然無法刺激觀眾的眼睛，那就刺激觀眾的大腦吧。”說著懸，其實本質就是融了懸疑分。但畢竟刺激視覺要直觀的多，誰也不會完全放棄。

也是為了節約本吧，畢湖把作鏡頭都留在了最后。

因為作戲太，要雇傭一個作指導駐組是很不劃算的，而且也沒人接。所以才集中起來，雇傭個臨時的將就一下，。最近畢湖一直在發愁，香港的作指導很多，但水平高的收費也高很多。而水平低的他又不滿意，一直到這周才聯系了一個。

拍攝前幾天作指導才進組，康尼，四十來歲吧，整個人顯得很悍，一看就是練家子。據說當年在元家班呆過。元家班在香港電影界是個金字招牌，包括龍大哥以前都是出自那。畢湖請他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宣傳的時候打出來也是個亮點。

開拍前幾天我們幾個幾乎每天加班，中午都不休息，在一起討論拍攝的細節。總算在拍攝前敲定了。康尼還是很職業的，作設計上都是基于節約本考慮的。

不過一開拍還是遇到可很多麻煩，我在地時還參與過幾次作戲的拍攝，不過飾演的都是龍套，比如匪徒，沖上去比劃兩下就被男主一個飛踹踢的騰空而起，摔在地上時還要吐而亡。又比如抗日劇，演日軍或者偽軍。我最討厭抗日劇。明明已經是熱武時代了，還必須噼里啪啦的打一通，腰里塞著***也要耍幾下長拳。最后掏出槍了也打不著，反而被游擊隊的大刀砍到。在抗日劇里日本兵的神不是槍，而是軍刀。

畢湖是本沒接過作戲，所以完全仰仗康尼。第一天就出了問題，先是秦林，作做得總是不到位。本來已經簡化的很簡單了，基本沒有功夫作，基本都是槍戰。但用秦林的話說，他以前一直是拍戲的，槍都沒過。

沒辦法，只好停下來，康尼給所有的參與演員做了個臨時的培訓，槍怎麼玩，槍戰片的細節。連怎麼躲都細致的講解了一遍。秦林畢竟是有經驗的藝人，掌握的很不錯，再拍就好得多了。

下一個出問題的是白珍珍，兩天沒有的鏡頭倒是顯得劇組里安靜了很多。一開拍第一個鏡頭就卡住了，當它聽說要從樓梯上跳下來立即就提出抗議。什麼劇本里沒代之類的，擺了一大堆理由。一開始的時候康尼還有些憐香惜玉，很耐心的給解釋，說下面都安排好了氣墊，你跳下去肯定摔不著。然后還示范了一個，從樓梯上輕松的跳下去，砰的一聲落在氣墊上。

當時氣墊還沒撐開，他突然跳下去把我們都嚇了一跳。但他卻在空中一，穩穩的站在氣墊中間。很瀟灑的甩了甩他的長發，對著白珍珍得意的一笑。我這才明白，他是想在人面前表現表現。

白珍珍看的眼睛都直了，看到康尼穩穩的站住，立即歡快的鼓掌：“哇！好帥！”你不得不承認笑起來時確實有幾分姿。康尼搖搖晃晃的走上來，“怎麼樣？，很簡單吧。我們只拍你跳下去的作。至于后面呢，就有氣墊接著你了。我們已經計算好了，肯定能跳到氣墊上。”

但白珍珍還是搖頭，給出了個很奇葩的理由：“這麼大作我肯定走了！”

我冷冷的了一句：“神，您穿的是子，這也能走啊？”

白珍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對康尼尷尬的一笑，“好吧，那我試試。”

康尼向畢湖做了個ok的手勢，畢湖連忙大喊：“各單元準備！”工作人員飛快的忙碌著，我在畢湖耳邊低低的聲音說：“你選絕對是錯了！”

畢湖沒理我，跑去調試攝影機了。準備完畢，畢湖一聲：“開始！”

在鏡頭的追隨下，一警服舉著把***的白珍珍從樓道盡頭跑出來。一出現我們幾個聚在攝影機前的人都泄氣了。白珍珍跑步的姿勢綿綿的，一看就屬于很運的人，保持材多半是用藥或者節食。和經過特訓的警差距太大了。

康尼就要喊停，但被畢湖攔住了，這個不是解釋一下就能改變的。合作了這麼久他知道白小姐的素質也就這意思了，別要求太高。

白珍珍好容易跑到了樓梯口，也就二三十米的意思，那上了濃妝的臉蛋已經有些紅了。不過只要縱一跳這個鏡頭就算結束了。但到了樓梯口的一剎那卻停住了，雙手捂著了臉。

康尼的聲音一直跟著白珍珍，像是在現場直播，“跑，跳啊，你跳啊！別，不要！……靠！”

我嘆了口氣，畢湖卻沉著臉什麼也沒說。白珍珍的槍都扔了，帶著哭腔喊道：“我害怕！”

康尼已經沒有了憐香惜玉的心，轉向畢湖，“我找替吧，工資你出。”

畢湖連蹦都沒打，“沒問題。”大有“讓一切趕結束吧”的覺。

我忽然想起了cathy，今天剛好也跟著來了，我安排了個劇務給。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立即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但我想了想，還是向搖了搖頭。如果是幾天前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推薦，但有了這層關系，我就有些舍不得讓這麼拼了。

康尼拿起了電話聯系著，他這種作指導都有一些專門做武行的兄弟，有工作了喊一聲就到，作起來也簡單，談好了這一套作的價格，合適了就上。

這時我的袖忽然被扯了一下，回頭一看，是cathy，很堅決的向康尼挑了挑臉。

我低聲說：“你不用這麼拼，又不收你房租伙食費的。”

“那我也想多賺點錢啊！幫幫我嘛！”有些撒的搖著我的手臂。我嘆了口氣。

康尼掛了電話，我問怎麼樣。他點點頭，“應該差不多，不過我覺得各方面都很合適的那個這幾天有安排了，所以要看時間。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cathy在后狠狠的掐了我一下，我只好說：“這樣吧康尼，今天的這幾個鏡頭難度都不大，我在劇組里先找個應付一下吧。后面有難度的鏡頭你再找。怎麼樣？”

雖然只是接了幾天，但我和康尼很投緣，我這北方人的格和他的武師風格很接近吧。他當然沒意見，他找的比較適合的那個孩有工作了，臨時過來不大方便。而且他來這里也是臨時的，薪酬已經談好了，時間就是自己的了。自然也希趕拍完。

我把cathy推到前面，康尼雙眼立即一亮，在片場混跡久了，行不行一眼就看的出來。畢湖也微笑著點了點頭。從材上本來就和白珍珍差不多。康尼指了指樓梯：“你先跳一下試試。”

cathy很爽快的向樓上跑去，康尼提醒了一聲：“不用跑樓道，跳下來就行。”在樓道里奔跑是近鏡頭，還是要白珍珍自己來。只是跳的部分用替，鏡頭的角度也要修改一下。

我低聲對康尼說：“武替的價格我不大了解，你給報個價，我和畢湖說去。”

他自然聽出了我語氣里的特殊，“怎麼，你朋友？”我點點頭，“你這朋友素質這麼高，做武替可惜了。”

“剛從地過來，手頭不是很寬裕，不然怎麼會這種工作也接！人家可是中央戲劇學院的畢業生，素質當然沒得說。”

這個時候cathy已經從樓上跳了下來，自然展，作行云流水，跳水一般，如一只展翅翔的鷗鳥，砰的一聲落在氣墊上。康尼不自覺得鼓起掌來，他和畢湖低聲流了幾句，然后對cathy說，“去化妝吧，今天的替都是你的了。”

經過樓道的時候，白珍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是那句老話，如果目能夠殺人，cathy一定不會活著走過樓道。不過我有些奇怪，這明明是在幫，對毫也沒有影響，怎麼這麼生氣。

cathy的表現沒的說，還是那麼漂亮，康尼都懷疑是不是練過跳水。興之余他有臨時加了個鏡頭，就是摔落之后在地上一滾，舉槍擊。利落的前滾翻，蹲起，這些都是cathy來完，白珍珍只是擺拍了一個蹲在那舉著槍的鏡頭。

后面又拍攝了兩組鏡頭，作部分都由cathy完，都是一次就pass。其中難度最大的是和一個匪徒的對手戲，為了增加可視，康尼和畢湖臨時商量加了一組打斗的戲。大約有三四十秒的時長，主的槍被匪徒打落了，兩人就上演了一段彩的對搏，其中有一個主被匪徒一個背摔扔出去的作。

康尼仔細的給cathy講了講，又要做一個示范。但卻拒絕了，“沒問題，來吧。”

我有些心疼，走過去拍了拍的肩膀，“別太拼了，沒必要的。”

正在的cathy仰起頭，給了我一個的微笑，“你養我一輩子啊！”

我心里猛然涌起一沖，“養就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