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大陸只是一個低階大陸。

說實話，雖然我期待境裏的歷練，卻並沒有真正將境放在心上。

我覺得沒有哥哥們說得那麼嚴重。

當然，我並沒有掉以輕心，一進了境之中，我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神準備應對。

這個上古境，裏面有無數的幻境。

我們面對的第一個幻境，是很普通的上古妖魔戰場幻境。

就像是將我們所有人都投放到了遠古的戰場上。

這種幻境，只需要將敵人殺，就能出來。

這對我們而說，非常輕鬆。

接著我們進了第二個幻境，一進去，大家就分開了。

我整個世界都是白，白得刺目，看不到其他人，我抬手擋了擋眼睛。

這時，一陣寒風吹來，我面前的景開始有了變化。

純白漸漸變了晶瑩的雪，我出手，一個紅的花瓣落在了我的手中，帶來淡淡的梅香。

抬眼再看，悉的梅林再現，樹下，多了一個穿著紅袈裟的悉背影。

他緩緩回頭，看到我后，手中轉的佛珠停頓了，角勾起了一抹溫潤且顛倒眾生的笑容。

「兒，你來了？」

我失了神，明知道這只是據的我心境才產生的幻境，我卻陷進了他的笑容里。

有多久沒有看到他了？有多久沒有看到他對我笑了？

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快有一輩子那麼久了。

「發什麼呆呢。」

他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溫的將我頭頂的花瓣撿下，我低著頭，明知他是虛假的，都不敢看他。

我知道我在怕什麼，我怕繼續淪陷，不捨得從幻境中出來。

忽然手上傳來溫熱的，我瞪圓了眼，看著他握住了我的手，連掌心的溫度都那麼的真實。

「走，兒，我帶你去俗世逛逛，你不是經常說你想去參加山下的佛誕節麼，我陪你去。」

他聲音溫得不像話，就像是一灘溫的泉水將我包圍。

「好。」

我抬起頭來，直視他的眼睛，出了燦爛的笑。

既然是幻境，那就讓我沉淪一回吧，等離開幻境，也許我就能徹徹底底的放手了。

他是我的執念，但執念一定有可以放下的一天。

他神溫的帶著我去了山下，自邪佛消失之後，山下香火變得繁盛，空氣中瀰漫著香火味，也是人間味。

佛誕節是這裏一年之中最熱鬧的一天，但我一次都沒有在這個時間來過，因為每年佛誕節他都會閉關。

瞧，連這個節日都在提醒我，這只是虛無縹緲的幻境。

這一日，他帶我看雜耍，給我買糖葫蘆，為我猜燈謎，到了夜降臨之時，還親手在一個花燈的攤子上，為我扎了一頂漂亮的兔兒小花燈。

我如珍似寶的將兔兒花燈捧在手裏，不讓擁的人群到分毫。

「喜歡嗎？」他看著我，眸和，在各花燈的照映下，他眉眼如畫，明明手可及，又彷彿遠在天邊。

「我很喜歡。」

我高興的點著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大膽的說：

「但我更喜歡你！」

說出這句話，我的心都好像輕鬆了不，如同卸下了一個擔子。

他的笑容還是那般溫，出手來將我摟懷中。

「兒，我也喜歡你啊。」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有如山間的風，如天邊的月，消彌於虛無。

是假的啊。

可我的心跟著悸。

鼻尖是他清冽的氣息，他的懷抱溫暖真實，心跳一起一伏，耳邊的呼吸溫熱。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該多好。」

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是真的，兒，我們永遠留在這裏好不好？我會為你還俗，我們生兒育，長久相伴，白首不離。」

他抱著我的肩膀，一雙漂亮的眼看著我的眼睛，眼神中帶著最真摯的期待，彷彿只要我說不好，他眸中的就會黯淡下來。

這的確是我心中想要的，我曾經多次夢想和他在一起，就像娘親和爹爹一樣，相濡以沫，恩永久。

可是相互的，你沒法讓一個不你的人上你，更沒法讓一個佛心堅固的人為你還俗。

他是佛子，早已斬斷，再無七六慾。

我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後退了一步，不再看他的眼睛。

「我們先去放花燈吧。」

我朝花燈河走去，然後聽到了他追上來的腳步聲。

點亮兔兒花燈，我虔誠地將它放在了水上，微風拂過，水波漾，它漸漸離我遠去。

「兒許願了嗎？」

他溫地站在我旁邊。

我對他搖頭：「我沒有願。」

他笑了笑：「我以為你的願是和我在一起。」

「以前是。」

「哦，所以你想開了嗎？」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冷淡，陌生。

我抬頭一看，他的臉變了模樣，五開始扭曲，鼻子耳朵全部消失，只剩下一雙黑得沒有眼白的眼睛，黑漆漆的，猙獰可怖。

我沉著後退，長劍出鞘，強大劍意直朝它劈去。

電石火之間，他慘白的雙指出，輕飄飄接住了我全盛的一劍。

這怎麼可能！

幻境裏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厲害的存在？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本座乃上古魘魔，最喜歡吞食的就是你這種旺盛的仙人，桀桀桀！死吧！吃了你，本座就能出去了！」

我大驚失，他竟是上古魘魔！上古魘魔早已滅亡，居然還有一個存在於世間，躲藏在這個幻境裏面！

他說話間，洶湧濃郁的魔氣從四面八方狂掃而來，我的修為早被天道制在靈尊境，而這隻上古魘魔，修為卻在仙帝境！

這個時候任何的抵抗都是多餘的，周邊的環境早已坍塌，了殘垣斷壁，我飛速逃離，不能正面跟他對上。

哥哥他們就在幻境之中，也許我能找到他們，跟他們聯手一起對付魘魔。

絕對不能讓這個可怕的魘魔出去危害人間。

魘魔桀桀冷笑，遠遠的跟在了我的後：

「逃？你逃不掉的，本座吃了你的幻境，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本座也能找到你。更可況，你出不去的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