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水角彎起一抹壞笑,對著旁邊的知青道:“幫我摁住薛干部,傷了怎麼能不上藥!”
薛貴一邊單腳蹦著倒退,一邊干嚎:“你們誰敢,我跟誰急!”
恰好這時,楊平安著急地跑了過來,“楊醫生,我家的母牛要生了,您快去幫忙看看吧!”
“哎喲,這可是大事。”
楊德水將手里的“藥”隨手往桌上一扔,披上一件外套就出了門。
林好奇地盯著桌上的“藥”,只見一只小巧玲瓏的蜘蛛,快速地從白繭子里鉆出來,不一會兒就逃沒了影。
薛貴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蹦到凳子上坐下。
他看了一眼林道:“林知青,聽說從今天開始,你就來醫療站上工了?”
林點點頭,“正是。”
“那我這腳上的傷,你看著理一下唄?”
林無奈地攤了攤手,“我也剛來,還沒有接清楚。要不,我再幫你抓一只……”
薛貴臉一變,“不用!”
薛貴忽然看見了窗外站著的老爺子,想了想又道:“我看昨天蕭衍用的那藥就好,那麼深的口子,說止,就止住了,今天還能照常上工。”
林看向旁邊的楊蘭,“蕭衍今天上工去了?”
楊蘭點點頭。
老爺子見提到自己,不慌不忙地走進來。
“讓我看看,傷什麼樣了。”
“嗯,骨頭沒事,就是點皮外傷。”
說完,老爺子轉頭對林道:“,院外路邊上有紅泡草,你去摘些老葉子回來,那是一味止消腫的良藥。”
林眼前一亮,“嗯,我現在去摘。”
依照著老爺子的吩咐,將現摘的草藥搗碎,敷在了傷口,然后找了一小節紗布包扎了起來。
薛貴看著前忙碌的影,臉上忽然劃過一異樣。
“好了。”
林站起來收拾著殘局。
原以為,還會聽到薛貴和楊蘭的一番槍舌劍。
沒想到上完藥后的薛貴,居然在同伴的攙扶下,放下一塊錢默默地離開了。
出了門,約聽到有同伴提醒薛貴,“就你腳上這個傷,最多五錢,你忘記讓找錢了。”
“什麼五錢?就路邊隨便拔了點草敷上,頂多一錢買紗布。”
薛貴卻是難得明理地道:“楊蘭額頭也傷了,一起付了吧。今日這無妄之災,確實因我而起。”
屋,林正在給楊蘭涂紅藥水。
“疼嗎?”
“嘶~,還好。”
楊蘭看了一眼外面遠去的影,忽然道:“這薛貴,該不會是腦子壞了吧?不至于呀,我明明砸的是他的腳,奇怪。”
林白了一眼,“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腦子吧,本來就夠傻的了!”
林剩下的時間也沒閑著。
將老爺子送回知青所后,帶著自己的勞工回了醫療站。
不到半天的功夫,整個醫療站由里及外變得煥然一新。
蜘蛛網全不見了蹤影,窗戶上的爛窗戶紙被撕得干干凈凈。
蕭衍來的時候,正站在凳子上,踮起腳尖最上面的一排柜子。
“林醫生,需要幫忙嗎?”蕭衍倚在門邊,敲了敲門道。
門板傳來的異響,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開始上下左右的打量了起來。
林聽到悉的聲音回,不好意思地將額前碎發朝耳后一。
“我距離為一名合格的醫生,還早著呢。”
“你來得正好,幫我一下柜子頂上吧,我夠不著。”
說完,林將抹布又洗了一遍,擰干后遞給蕭衍。
蕭衍一邊干活一邊道:“那扇門有些問題,回頭我時間過來修一修。”
收拾干凈后,蕭衍從懷里掏出半瓶藥,輕輕放在桌上低聲笑道:“林醫生,辛苦了。”
林看了一眼他的手,皺起了眉頭。
“你手上這道傷口這麼深,染了就麻煩了。”
由于出工干活的緣故,原本干干凈凈的手絹變了。
來之前,蕭衍應該還刻意洗過手,如今還是的。
“這幾天這個傷口都不能水,蕭衍同志,你記住了沒?”
“這麼大的人,怎們一點常識都沒有。”
拆開手絹,林看著里面紅腫泛白的傷口,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蕭衍安道:“沒事兒,以前比這更深更寬的傷口,我都過來了。”
“就這點小傷,要不了命。”
林忽然就想,要是有雙氧水就好了,先沖洗一遍再上藥,效果應該會好很多。
換好藥后,蕭衍欣賞著自己手上的蝴蝶結挑了挑眉。
“還有事嗎?”
蕭衍搖了搖頭。
“劉隊長讓我來一趟大隊上找,不知道什麼事。”
“不過,應該是不急。”
既然不急的話,林便拉著蕭衍說起了別的事。
“我可能需要,再用一下你家院子里的地窖。”
蕭衍有些詫異,“用地窖?沒問題。你需要放什麼,需要我幫忙搬嗎?”
林想了想,決定將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訴蕭衍,于是湊到他耳邊咬起了耳朵。
“咳!咳!”
楊德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從門口的角度往里看,角度容易讓人誤會。
很顯然,楊德水誤會了。
兩人趕分開,保持一定的距離。
“蕭衍,你不是說劉隊長找你有事嗎?”
“嗯,我現在就去。”
蕭衍朝楊醫生點了點頭,便朝西邊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林若無其事地笑著打招呼,“楊醫生,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那個,楊村長家的母牛真厲害,一次竟然下了兩條小牛。”
楊德水也不好意思看,顧左右而言他。
“誒,林知青,你師父回去了呀?那個,要不你也早點回去?”
“嗯,我一會兒就回去。”
“這一塊錢,是剛剛薛貴和楊蘭看病給的。”
林將桌子上的一塊錢推了過去,楊德水眼前一亮,手準備接過,林卻沒有馬上放手。
“楊醫生,我想再同你商量點私事……”
半個小時后,林哼著歌,拿著自己的勞工往外走。
從院子里過時,正好看見大隊長辦公室的門敞開著。
蕭衍背對著門口,翹著二郎隨意地靠坐在椅子上。
劉睿敏雙手抱,輕輕倚站在辦公桌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剛剛好,遠一寸過于疏遠,近半寸又顯得曖昧。
不知道聊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劉睿敏爽朗地笑了起來。
林又看了一眼,狀若無事地往外走,可是剛剛哼的歌,卻是再也續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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