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緩緩睜開眼,巡視了一圈,看到山確實冇有大蛇的影子了,才靠著牆,慢慢地坐了下來。
他捂著胳膊,表仍是很虛弱,剛剛那一劍已是強弩之末,用儘了恢複的力氣才使了出來。
“雨什麼時候才停?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兒。”秦清瑤看著毫不見漸小的雨量,有些發愁,剛纔蛇見愁已經用了,如果他們再停留下來,蛇群再來一次,恐怕就抵擋不住了。
“看天意。”李宸虛弱道,他靠著石壁,屈起一條,他剛纔靠近阿雲的時候,忽然聞到上的花香味不見了,地出了一種複雜的香味,似乎有些悉。
他吸了吸鼻子,山裡隻有的氣味,將周遭的味道遮蓋嚴實,他又看向正站在口看雨的阿雲,阿雲的側臉有些圓,耳垂飽滿,因為天氣緣故,他看不清更多。
“胳膊疼。”李宸忽然開口道。
秦清瑤聞言,趕走了回來,蹲在了李宸的麵前,輕輕地舉起李宸傷的那隻手,手指在傷口附近按,“這兒疼嗎?”
李宸不回答,他盯著阿雲耳後掀起的皮,這顯然不是阿雲的臉要皮了,是人皮麵泡了大水,起皺了。
秦清瑤見李宸不回答,扭頭去看他,隻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耳後,猛然想起,距離來到這裡已經快兩天了,還冇來得及更換人皮麵,剛剛又淋了大雨,恐怕是要餡了。
如坐鍼氈,忍住想要去是不是餡了的想法,道:“李將軍,怎麼了?”
“雲姑娘有冇有聽過畫皮的故事?”李宸反問道,他撚著手,考慮是不是要揭下眼前這人的偽裝,瞧瞧到底是誰。
秦清瑤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反而鎮定了下來,橫豎都是死,隻是時間問題罷了,搖了搖頭,“李將軍若是想說給我聽,你便說吧。”
“古時有一狐妖,貪世間人的模樣,便將那些人的皮剝下來,穿到了自己的上,再給自己畫上人的臉,完全代替了其他人的位置。”李宸緩緩道。
“倒是很有意思。”秦清瑤隨口附和道,手指揪著自己的衫,張極了。
李宸瞧著,這人拿著清瑤的將軍令來給自己解毒,又在危急時救了自己,他著實弄不懂,這位姑娘畫皮是要做什麼。
他問道:“雲姑娘覺得,狐妖為什麼要畫皮呢?”
“或許狐妖生來醜陋,正如…你麵前的我。李將軍,謝謝你冇有將我的皮撕下來,為我保留了最後一份尊嚴。”秦清瑤黯然道,抬袖了不存在的眼淚。
本打算撕下偽裝的李宸,此刻抬起手,已經在了的臉上,他淡淡道:“是嗎?”
秦清瑤心臟劇烈抖,知道,要是在一句話說服不了李宸,那李宸就會發現,這些天戲弄他的人,竟然是自己遠在京都的夫人清瑤!那之前所做的努力都會付諸流水。
“李將軍,人人都有自己不能說的不是嗎?我既不是要來害你,你也不用太心急,或許有一天,我就能在你麵前自信地摘下麵,而不用去羨慕那些世間的人了呢。”秦清瑤著他說道。
聽到這一番話,李宸改變了主意,他並非想要一探究竟,既然是姑孃家的傷疤,他何必要再去揭穿呢?
“是我唐突了,抱歉,雲姑娘。”李宸垂眸道。
“不要,李將軍是該謹慎小心些,畢竟邊的小人那麼多,恐怕個個都不安好心,將軍夫人在京都等您平安回家,請您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秦清瑤道。
李宸愣了幾秒,他太習慣孤軍戰了,以至於他都差點忘記,他遠在京都的那個所謂的“家”,其實是有人在等他的。
秦清瑤繼續站在口觀察雨勢,還惦記著那一株紫雀,不知道這麼大的雨,會不會把紫雀給沖掉了。
良久,李宸回了一句,“知道了。”
“什麼?”
秦清瑤忽然醒悟,李宸是回答了自己之前說的那一段話,滿意地點點頭,再看李宸時,他又合上了眼。
李宸本來隻是想閉著眼休息一會,結果卻真的睡了過去,他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有人推醒了他。
秦清瑤趁著李宸睡覺時又將香膏塗到了上,此刻靠近李宸,又是花香味縈繞,將李宸疑心的味道全然掩蓋住了。
“李將軍,雨小了,你恢複得怎麼樣?我們得儘早下山,等真正的夜晚到來,恐怕來的東西就不是我們能夠應付得了的。”秦清瑤道,剛纔檢視了雨勢,已經小了不,烏雲退散,月亮掛在高空,照亮了地麵的路。
“我差不多了,冇問題。”李宸撐著牆站了起來,之前傷口流過多,發燒導致他渾無力,現在額頭不燙了,已經恢複了不。
“好,你現在這裡等我,我上去摘藥。”秦清瑤道,將包袱放到了李宸的懷裡,道:“李將軍,幫我看好包袱,裡麵的藥可貴著呢。”
“你還要去?之前差點摔死你忘了?”李宸擰眉。
“之前是大意了,抓空了巖石,山上的藥是解毒的關鍵,缺了它不行,你就安生在這裡待著,等我回來!”秦清瑤道。
李宸攔住了,這麼危險的事讓一個子去幫自己做,說出去都會被人笑掉大牙。
“我去取。”李宸強道。
秦清瑤歎氣,這時候還跟搶事做呢?
“將軍,你可彆忘了,你的傷口之前淋雨染了,還發燒發到神誌不清,如果你去,摔死了,我怎麼跟將軍夫人和你的將士們代?我爬山的手還是不錯的,你瞧,你還不是冇追上我嗎?”秦清瑤說的是之前李宸在山下追趕,害得以為是山魈的事。
李宸冷笑,“我追你,你倒是越跑越快。罷了,你去吧,有事我,我在口等你。”
“好!”秦清瑤回道,利用銀重新攀爬,很快就到了山頂,紫雀的葉子已經捲了起來,將中心的藥材給裹在了最裡麵。
秦清瑤的刀和王蛇一起掉下去了,此刻冇有了武,隻好捲起手,朝山喊道:“李將軍,借承影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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