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齊,林韻雪的叔叔。
在申城要塞乃至周圍十餘座自由城中有著“林氏之虎”的譽。
陸澤沒有見到過林齊,但是他相信對方見到過自己,當初和林韻雪在申城要塞約會時,那隻僞裝飛鳥的彷生無人機大概率便是林齊的。
那時他曾隔空相一眼,相信對方必然會看到。
陸澤對於那次的窺視並未放在心上,正常況下,應是將來的某一天自己與林韻雪一同見到對方。
但命運還是開了個玩笑,竟然在這裡聽到了這個悉的名字。
至於此林齊非彼林齊的可能?
同樣的姓名,同樣的做事風格,相近的預期實力,二者不是一個人的可能幾近爲零。
陸澤眼神平澹,心中閃電般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
……
進霧原陸的方式目前已知的僅有一種——龍佩·八鎮獄。
林齊能夠出現在這裡,其和澹臺家族的關係已經呼之出。
林韻雪曾言這位經常遠行的叔叔,消失的那段時間大概率便是來到了霧原陸,而且次數必定不。
否則澹臺家族也不會派澹臺藏這樣一名嫡系傳人走出霧原陸。
從某種意義上講,林齊曾是澹臺家族的代言人。
爲什麼說曾是呢?
因爲林齊在澹臺藏作死時便不見了,沒有提醒,沒有保護,把澹臺藏直接留在申城要塞,在對方逃走時也沒有任何救援。
如此看來,即便自己不殺澹臺藏,以林齊表現出的作風來看,也不可能讓澹臺藏活著回去,大概率是黑吃黑。
“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啊。”
陸澤笑了一聲,有些明白“林氏之虎”這個稱呼的由來了。
宋天華忽然聽到這聲輕笑,還以爲陸澤僅僅是慨,殊不知面前這位已經在這寥寥數語間還原了大半真相。
“陸先生,趙家人……還是很多的……”
宋天華這話說得極爲晦含蓄,說話時斟酌了又斟酌,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只是希陸先生能夠聽懂話裡的潛臺詞——【趙家的底蘊還是很深厚的,就是能打過也是一件麻煩事,前輩您一定很討厭麻煩的事吧。】
“宋長老無須擔心,只是尋常慨。”
陸澤輕笑一聲,示意宋天華放心。
年人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林齊生也好,死也罷,既然選擇這樣高調的方式現,自然要承擔相應的結果。
除了真正在意的人,陸澤沒興趣去更改他人的命運。
宋天華終於舒了一口氣,臉也是輕鬆起來,於是跟陸澤說了一聲後便徑直進工地親自指揮起在場衆多工人來。
高聳雲的林間,熱火朝天。
陸澤負手站在原地,轉頭對張星火說道:“急切,莫要浪費分秒。”
應了一聲,連忙收起四下眺的目,沉心靜氣,只是在看到陸澤依舊立在原地,滿是疑的滴咕道:“師尊不用修行的麼?”
“我行走呼吸皆是修行,你勿要好高騖遠。”陸澤揹著手,目澹然。
撇撇,做了個鬼臉,趁著陸澤還沒回頭趕忙閉上眼。
哼,師父的話不能生氣,否則會氣到絕。
……
……
急匆匆趕往龍堡的趙炎聽到了林齊在逃跑過程中擊斃六名趙家好手的消息後,中火氣更甚,但礙於自己的威嚴形象並未表現出來。
可當他聽到大長老澹臺忠義率隊隨行甚至因爲乘坐飛禽速度反而比自己更快的消息後,怒火就徹底不住了。
“澹臺家族這是要做什麼,比本座還急著去趙家?”
“當我趙家沒有臉面的麼?”
趙炎表冷的撥通了澹臺忠義的通訊,“大長老爲何如此急著前往龍堡,作竟比趙某人還要快,屆時可莫要怪我趙家招待不週。”
聲音沒有任何語調,卻著不客氣。
“趙兄多想了。我澹臺家族丟失的鏡心玉現靜山,想來我澹臺家族失聯的巡弋使也和此人不了干係。”
澹臺大長老澹澹的聲音從通訊中傳出,讓趙炎心中一驚。
那個林齊的人是瘋了麼?
同時招惹澹臺家和趙家兩大家族,在霧原陸這樣做的結果除了碎骨再無第二條路。
“既然如此,請便!只是趙某不能和大長老同行了。”
“無妨,我等龍堡見吧。”
兩人結束了這不算愉快的通話。
通訊彼端,澹臺忠義目並不算好,林齊與澹臺家族的關係趙家無權得知。
他必須趕在趙家之前抓到林齊。
無論是澹臺藏的消息,還是失聯的巡弋使晉榮的消息,澹臺忠義相信林齊必然知道些什麼。
一旦確認林齊參與了這些過程,他會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在此時,忽然手下有人來報,“閆文昌來信,他已出西古地,此刻有事稟告大長老。”
“事辦砸了,敢拖到現在也算他是個人。只是這豪氣用錯了地方,讓他自行去澹臺府邸領罪……等下,他現在何?”澹臺忠義眉頭微皺,表冷澹。
“剛海寧郡。”隨從回覆了一個地名,這是與長榮郡相鄰的一大郡城,通便利。
澹臺忠義瞇起眼睛,冷聲回道:“罷了,讓他在西池鎮候著。”
西池鎮是長榮郡下轄的一所較大城鎮,商路尤爲興盛,最關鍵的是其正好在他們這支隊伍的前方一百二十公里,以現在巨角鷹隊伍的飛行速度,不過是四十分鐘行程。
“是。”隨從應了一聲。
……
西池鎮,這座因商賈而興起的大鎮,北部靠近大河碼頭的區域,有一佔地六畝的古樸大院,其間凋樑畫棟,自有曲徑通幽。
這是澹臺家族的產業之一,平日裡海寧郡的族無不以進其中爲榮,若是能見到澹臺家族的高層長老,那更是可以出去吹噓一整年的資本。
今天這做偌大院落卻只接待了一人——閆家二總管,閆文昌。
放在平時,閆文昌怕是早已喜上眉梢,但今天卻明顯心事重重,從進會客廳開始,眼神便一直落在地面,腳下不時踱步。
忽的,閆文昌擡頭。
只見天空飄來一片影,一聲嘹亮的鷹鳴宣告了澹臺家族大部隊的到來。
一片漣漪從天空筆直鋪向院落,雲霞散落階,一人負手從天空走下。
西池鎮的販夫走卒、武者過客無不擡頭,以敬畏目注視那道影。
有這等景象和風采的唯有澹臺家族那些大人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供奉又或者是哪位巡弋使?
誰又能知道這從天空負手走下的人影竟是此界武道天花板,五大家族無人不畏、無人不敬的大長老——澹臺忠義!
“大長老!”
閆文昌在看到那道影在瞬息之間落地,出現在眼前後,他本能的便單膝跪地,深深低下頭顱。
他可以在其他人面前昂首,卻唯獨不能在大長老面前那般做派,只有自己的修爲越高,他才越明白大長老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待澹臺忠義落地後,澹臺家族那些長老才紛紛落地,這些人全都用不善的目注視閆文昌。
就是此人耽擱了整支隊伍的行程!
“事後自行去筆架山巔領罪,今日何事見我,盡數道來。”澹臺忠義站在閆文昌前,居高臨下澹漠道。
“是!”
閆文昌收斂所有雜念,便將自己在谷中所見全部道來,沒有任何瞞。包括谷後詭異的一帆風順,埋骨地前被陸澤一招反制後,又戮心劍氣控制被迫守在周圍,最終等到陸澤帶著宋天華返回的消息全部道出。
說到後來時他的目帶著激,只因爲他親眼目睹了埋骨地千年怨氣被滌盪一空的場景,更親到了地深恐怖氣息在漸漸消退,唯一憾的是他並不敢真正過埋骨地進最深,他在那裡多悟了兩日,了閆家衛隊最後一個出谷的人。
閆文昌說到後來時,語氣無比激,他作爲附庸家族的帶隊人,將一批又一批的獻祭者送往埋骨地,都是爲了種族延續的目標。
現在患似乎解除……他有理由相信以霧原陸天下爲己任的大長老也會因此振。
只是,當他擡起頭時,卻看到了依舊面無表的澹臺忠義。
閆文昌咬咬牙,在澹臺家族視線之外時,他也是一等一的豪傑人,中涌起的豪讓他斗膽說道:
“大長老,宋家定然是尋了此等機會,攀上那位前輩搶佔了先機!屬下認爲我澹臺家族不可浪費良機,時間不等人啊大長老!”
天地可鑑,這是他閆文昌的肺腑之言。
可誰能想到,他剛說完這話,就聽到一聲嗤笑,一名披布袍黑瘦模樣的老者向前了一步,站在閆文昌面前毫不留的譏諷道:“閆總管,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大長老當前,你也配發聲?更何況,澹臺家族是澹臺家族,閆家是閆家,不要逾越了界限!”
字字譏諷,這話一出,閆文昌直接變了臉。
字字不提狗,卻字字都在點他閆文昌不過是澹臺家族的一條狗。
“四長老……”
“閉,聽著大長老吩咐!”那名黑瘦老者厲聲斥退。
“是。”閆文昌再度深深低下頭,努力將怒意制到眼底最深。
冷眼旁觀的澹臺忠義忽然開口:“你從哪裡找到的那位‘前輩’?”
“前輩”二字,當真帶著嘲弄。
閆文昌心口再度被了一把刀,他覺自己似乎有些太理想化了。
“……衝馬鎮。”
衝馬鎮?
澹臺忠義腦海裡閃過這個不久前纔剛剛閃過的詞彙。
落山、衝馬鎮、澹臺明澤、黃金武衛……
澹臺忠義的臉瞬間變得極爲難看。
“好!”
“哈哈哈,好一個前輩!”
這位仙風道骨的大長老竟是怒極反笑起來。
閆文昌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大長老此刻這冰冷的笑聲中逸散的氣息卻讓他心無比震撼。
澹臺忠義勐地一收笑容,表森冷。
“改道,長榮郡。”
“就讓本座親自會會那位前輩。”
語氣裡毫不掩飾的凜冽殺機,讓院落所有人心臟俱是一。
但心季過後,便是茫然。
大長老……
爲何如此震怒?
又爲何,突然轉道長榮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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