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運勢這麼不穩定的麼?
莫不是太子殿下真是自己的福星?是不是得找機會再見見太子殿下才行啊……
這日一大早,盛昔微百無聊賴的從籤筒裡搖出了一支簽子,拿起來一看,上上簽!
“哇!”盛昔微驚呼一聲。
這是自上次賜婚之後這麼多日以來,第二次上上簽!
兩次中間,不是中籤便是下簽,極有上簽,不過倒是沒有再搖出過下下簽了。
盛昔微將簽子放回籤筒裡,開始琢磨著今日要不要再出去運氣?
記得前幾日搖到上籤時,出門偶爾也會有些好運的。
這般想著,便興致的來了自己的兩個丫鬟,準備出府逛一圈,誰知巧珍巧珠卻道:“小姐,您忘啦,今兒是七夕呀!”
七月初七,乞巧節,大胤國的傳統節日。
“啊!今日就是七月七了啊,我倒真給忘了!”
盛昔微這些日子被賜婚,又被招進宮祈福,又要見太子殿下攔著他不讓退親,屬實是有些忙碌了,連往年天天盼著的乞巧節都給忘了。
這邊剛記起來,院裡的小丫鬟便拿著祝卿卿和虞念的邀進來了。
每年乞巧節京里都很熱鬧,三個小姐妹往年都是會在傍晚約著一起出門上街逛逛的。
盛昔微接下邀,白天便也沒有出門了。
在府裡跟娘親和丫鬟們一起做巧果,又曬曬書,還用花染了好看的指甲。
等到傍晚的時候,盛昔微帶著丫鬟和幾個府衛出了門,與小姐妹們了個頭。
七夕是姑娘們的節日,街上來來往往的很多都是打扮的俏艷麗的孩兒。
祝卿卿最是喜歡這種熱鬧的節日,一路上拉著虞念和盛昔微四逛,嘰嘰喳喳說個沒停。
眼瞧著就要走上最熱鬧的洪祿街了,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左一右拉著兩個小姐妹走的更快了些,裡念叨著:“聽說今夜洪祿街上有穿針鬥巧的比賽,財大氣的斗金閣辦的,能贏小禮呢,我們快去看看! ”
斗金閣是元京城裡最大的一個典當行,且大胤國各都有它的分行,幕後東家不知是誰,但真真是財大氣沒錯了。
虞念對這些興致缺缺,盛昔微倒是也想看看斗金閣會有些什麼小禮,瞧個熱鬧。
彼時斗金閣的大門前已經圍了好些人了,三個姑娘都是帶了府衛出來的,一路被護著到了最前頭,看清了這個穿針鬥巧的比試。
也不是什麼多新的東西,穿針是乞巧節的老遊戲了,在規定時間誰穿的針最多誰便獲勝。
盛昔微的穿針不好不壞,原本只是打算看看別人比,圖個氣氛,可在看到台子上擺著的幾個小件兒時,有些心了。
其他的都不說,放在台子正中間的那個小錦盒裡的,是一個純金打造的墜子,一個小小的羊羔。
小羊羔不大,但是細節無一不巧,神態更是活靈活現,盛昔微一眼便瞧上了。
再加之祝卿卿一副躍躍試樣子,便索與一道兒上了台子。
一比賽可以有五人參加,姑娘們皆可報名。
在盛昔微與祝卿卿上台後,又有兩個姑娘挽著手上來了,這樣們便只差一人了。
祝卿卿正想遊說虞念上台,這時候人群中卻走出了一個穿白裳的姑娘。
姑娘看起來弱不經風的,煙眉微攏,顧盼間有一種楚楚可憐之。
被丫鬟扶著走上了台,盛昔微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位姑娘好像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還有些莫名的微妙。
人群裡這時候傳來了竊竊私語之聲。
虞念在下頭聽了一耳朵,目不聲的打量了一下剛剛上去的那位穿白的姑娘。
只聽人群裡有小姐道:“這不是清遠侯府的二小姐麼?竟然已經回京了?”
旁的那位點點頭,用帕子掩了,低聲音:“聽說回京還沒多久,子也不知好沒好,反正好像一直都是在府中養著呢,倒是沒想到今日這位陳二小姐會出來。”
虞念不聲地看著台上的那位小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站在了盛昔微的邊,心裡想著剛剛旁邊的人說的話。
清遠侯府好像是有一個弱多病的二小姐,在幾年前就隨外祖母去了南淮養病。這位二小姐以前因為生病,並不怎麼出門,所以們也沒有怎麼接過,更別提又離開了元京幾年。
難怪今日見到沒有認出來了。
不過,怎麼總覺得這位弱弱的陳二小姐看笙笙的眼神有些奇怪呢。
虞念在台下仔細瞧著,台上的盛昔微也好奇的看了旁的小姐一眼。
然而沒等再細看,斗金閣的伙計便很快上前,瞧著人齊了二話不說就準備開始比賽了,盛昔微趕回了神。
台子上放著小小的沙,隨著一聲銅鑼響,姑娘們紛紛快速拿起針線穿了起來。
台下看著的人也漸漸沒了聲兒,一個個聚會神的往上頭瞧。
而在斗金閣前頭不遠的街上,蕭燃正興致的往前竄,蕭熠落在他後頭半步,看著他這五弟的影無奈的笑了一下:“明明是個姑娘們喜歡的節日,也不知道你怎麼也能瞧的這麼樂呵。”
季興閣今日沒隨他們一起出來,聽到七夕還要去姑娘小姐們扎堆的街上逛他就皺著眉一口拒絕了。
蕭燃搖著扇子回頭朝他太子皇兄擺擺手:“皇兄這便說岔了,看熱鬧可不拘什麼節日。”
言下之意,有的瞧就行。
蕭熠瞥了他一眼,心裡明白,五弟其實是因為他最近子似乎稍稍有了些起,心里高興,所以便趁著這個日子拉他出宮逛逛。
兩人正說著話,蕭燃一眼便看到前頭圍了兩圈人,再一看,竟然是在斗金閣門前。
他回頭看了蕭熠一眼,蕭熠神自若,只淡淡道:“林謙好像是與我說過,七夕節想在斗金閣做些小活。”
“那我們正好路過,就去看看吧皇兄?”
蕭熠點點頭,順了他弟弟想湊熱鬧的心思,兩人走過去,在人群邊上站住。
沒想到一眼,蕭熠便看到了台上的姑娘。
盛昔微今日穿了一件朱槿的雪鍛衫,上頭用金線繡了蓮花的紋樣,看起來俏麗又明艷。
蕭熠邊不出一笑意,不知怎麼的,現在看到這個姑娘就想起在他邊眉飛舞說故事的模樣。
而在他邊的蕭燃也看見了盛昔微,還輕輕用手比了他,挑眉道:“皇兄,盛小姐竟然也在這呢?”
“嗯。”蕭熠沒理他眼裡揶揄的神,只是看著台上,盛昔微正在聚會神的穿針。
他又看了一眼小台子上的幾樣件兒,都是斗金閣的孤品,難怪林謙要來問過他。
蕭熠已經許久沒有過問過斗金閣的生意了,他當時怎麼說來著,好像是隨林謙的意思就好。
他微微走了一下神,台子下邊圍觀的人群突然從剛剛的聚會神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旁邊的蕭燃說了一句:“誒,好像比完了?”
蕭熠聞言,目重新落在了台上穿著朱槿裳的姑娘上。
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等著伙計來數針,趁著這個間隙還和一旁的小姐妹笑著咬耳朵說小話。
盛昔微的表一如既往的生活潑,蕭熠看著也跟著輕笑了一下。
但沒過多久,蕭熠便看見這姑娘的笑斂了起來,出一憾的神,原來是伙計已經數完了針,這一穿針最多的是邊那位白裳的姑娘。
蕭熠聽見蕭燃在一旁好似嘀咕了一句:“皇兄,那白服的姑娘我怎麼覺得有點眼?”
但他沒有在意,只是看著盛昔微一臉可惜的神,眸微微了。
他注意到,這姑娘的眼睛好像在盯著小台子上擺著的某一樣件兒看。
而待勝出的白姑娘從台子上拿起一樣東西,盛昔微又看了手上一眼,面上的神便更加不捨了。
蕭熠看到,那是一個小羊羔的金墜子。
他想起來,盛昔微今年十六,生肖應是屬羊。
此時台上的盛昔微看著小羊羔被旁邊的白姑娘挑走,又留的看了好幾眼,心裡不住的嘆,真好看呀……
可惜穿的針沒人家多,沒能在這勝出,盛昔微稍稍扁了扁,今日的上上簽好像不太準啊!
正憾著呢,卻見那白姑娘突然朝走了過來。
盛昔微看著,覺弱弱的,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倒是頗有一副弱柳扶風之姿,人瞧著易生憐之心。
那姑娘走到面前,握著那小羊羔,朝一笑:“這位小姐,承讓了。”
盛昔微:……也是不用特意來說一下。
與這白小姐相差了兩針,屈居第二,盛昔微本沒覺得有什麼,就是圖個樂子嘛,但這位小姐特意過來說一番,倒覺得有些微妙了……
們也不認識啊?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人的直覺,總覺得這位姑娘是來顯擺的……
不過盛昔微覺著也可能是想多了,人家沒準就是出於禮貌打聲招呼。
白姑娘神溫的很,半點都看不出什麼不妥,盛昔微回以一笑,聲道:“姑娘手巧,恭喜。”
“沒什麼,能生巧罷了,不過千金閣這小羊羔,當真是緻可,人喜歡。”
盛昔微:啊,心了,沒拿到小羊羔……
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帶過去,結束與這位姑娘莫名其妙開始的對話,眼角余裡卻看見了一個悉的影,一下讓分了神。
呀,那不是太子殿下麼!
盛昔微心下無端的覺得有些雀躍,也沒顧上想蕭熠怎麼會在這裡,當下便想與他打聲招呼,而且太子殿下好像也在看呢?
但話到邊,又被咽了回去。
太子殿下並不經常出宮,大家好像沒有認出他來,況且這人多,說破了他的份是不是不太好?
“太子殿下。”
猶豫之間,卻有人將剛剛想喊出口的話先說了。
盛昔微:……?
蕭熠原本只是在台下站著,看著盛昔微與那位獲勝的白姑娘說話,又看見發現了他,眼裡那麼雀躍欣喜,像是想要打招呼,又猶豫了一下。
然而這一聲“太子殿下”卻不是盛昔微的。
蕭熠微微斂了笑,終於將目從他的準太子妃上移開,看向了他的白姑娘。
旁邊原本來湊熱鬧的人群聽了那白姑娘的話,都驚的看向一錦華服低調的站在一角的蕭熠和蕭燃,面惶恐,不知要如何行禮才好。
蕭熠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擺了擺手:“諸位不用拘禮。”
可台上那位白姑娘卻還是福了福子,聲道:“小清遠侯府陳秋瑯,見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