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周國那邊的消息今日遞回來了,國勢尚還沒有什麼異,但周國宸帝子的況最近不是太好, 宮裡保守派和激進派的分歧日益嚴重, 其中以廉王為首的激進派近日有些蠢蠢。”
書房裡,阿竹將這幾日周國探到的消息一一與蕭熠說了。
蕭熠坐在桌前輕敲桌沿, 沉半晌。
周國的保守派和激進派一直存在一個本矛盾,是否對外擴張領土的問題,他們國家經濟繁茂,但國土面積卻算不上大,自然難免有人想要用發展的經濟去擴充領土。
但宸帝是一個主合的帝王, 他傾向國和平發展,與周邊維持友好關係便可,所以在早前國保守派一直佔主導地位。
現如今據暗衛查到的,周國部可能也暗洶湧, 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和諧。
蕭熠斂眸想了想,又吩咐下去:“派人去查查周國裴使臣邊的那個副手,小心蔽些。 ”
阿竹應聲退下, 蕭熠又重新拿起桌上的摺子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卻想起今日父皇與他說的事。
禮部負責此次與裴使臣的合作條款商談,但這幾日的商談並不太順利。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得知周國有意就邊境的貿易況與他們進一步合作時, 大胤這邊就探過對方的底,雙方若是真心想促合作, 彼此之間不會提出過於苛刻的條件,按理來說應該會順利, 但卻不知為什麼等人到了京里, 卻推進的如此緩慢。
要說周國沒有誠心, 那便也不用千里迢迢派人過來了,但這幾日他們提出的條件大胤卻不能接。
所以兩邊一時有些僵住了。
蕭熠總覺得其中應該是有某些緣由的。
他正想著,便聽見門口有響,抬頭看過去,發現是盛昔微來了。
蕭熠走過去將人牽住,先了的臉,到掌心下姑娘的臉頰溫熱才將手放下,沒被風吹著就好。
如今雖然是春末了,但天時外頭的風還是會有些涼意。
盛昔微任由他來自己的臉,又笑著提起自己的薄披風給他看:“殿下放心吧,我都有好好聽你的話現在出來都有穿披風呢。 ”
蕭熠聞言笑了起來,俯親親的:“嗯,寶貝很乖。 ”
将人牵到桌前,他搂着盛昔微在椅子上坐下,手抚上有些隆起的小腹,温声问:“笙笙怎么过来了,祝小姐已走了?”
现在是五月初,宝宝也已五个多月了,盛昔微子纤瘦所以穿着裳时还没有那么明显,但手上却已能明显够到。
盛昔微就总是喜欢自己的肚子,觉得多宝宝就能到,以后一定会与亲近,连带着就老是让萧熠也。
起初萧熠颇有些小心翼翼,好像怕重了就要伤了似的,不过一回生二回,现在也得很自如了。
盛昔微听见问,坐在他上懒懒的靠进他怀里,微微点头:“嗯,卿卿已走了,就是进宫到我这来短暂的逃避嫁要绣不完的事实而已,顺便还与我说了些宫外头的事。”
果然没有哪个姑娘能够逃脱绣嫁的苦恼,祝卿卿尤甚。
想当初也是没日没夜在绣,眼睛都快绣瞎了!
萧熠轻轻的肚子,边边顺势随意的问了一句:“嗯?宫外头有什么事?”
值得祝卿卿进宫后还记着要跟盛昔微念叨。
盛昔微闻言顿了顿,突然小声了起来,看起来跟讲小话似的:“殿下,我与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五皇弟啊。”
萧熠:???还有阿燃什么事?
但太子妃的话他一向是要听的,于是煞有介事的点头:“好,不说。”
于是盛昔微便又凑近他一些,小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起前几日出门去素全斋吃好吃的,偶然间看到三皇子与一个瘦高的男子在雅间一块儿用饭,觉得那男子长相颇为俊秀,穿的裳看起来不像是元京城里的人,便多看了几眼,进宫来还要跟我津津乐道。”
祝卿卿从小对长得好看的人就要多看两眼,这可不能让五皇弟知道,万一他吃醋了怎么办?
萧熠听前半句的时候还没怎么在意,听到后半句突然眯起了眼睛:“瘦高的男子?可有描述那人长的什么样?”
盛昔微见萧熠突然这么问,觉出了点问题,仔细回忆道:“卿卿说是高鼻深目,头发在阳下有些暗金,与我们不同,还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接着又说了一下那人的穿着,萧熠一直认真听着,待盛昔微说完才微微颔首,却没说什么。
盛昔微忍不住问道:“殿下,怎么了?”
萧熠了的头,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像一个人。”
盛昔微想着这可能是朝中之事,于是也没有再追问,殿下能告诉的时候自然会告诉的。
于是在萧熠的怀里又磨蹭了一会后便不耽误他的事,起去了后头的小屋子,现在是专属于在书房陪着殿下时待的小书房了。
盛昔微在这里有时候看会书,有时候画个画,或者拉着巧珍和巧珠闲聊亦或玩些别的,觉得乏了便在软榻上睡一会,反正殿下总会过来将抱回去的。
而在外头大书房的萧熠,则是在听了盛昔微的话后又招了两个暗卫过来问话,等暗卫一一将况都说了之后,他便兀自在桌前想起了事。
第二日待礼部尚书来和政殿禀过与周过使臣商谈的最新况后,萧熠又留在和政殿与璟帝说了些什么,半个时辰后回了东宫。
而盛昔微发现自那日殿下在书房问过那些话后便好像又更忙了些,来东宫大书房找他说事的人也多了些。
盛昔微怕影响不好,便不再跟小书房里待着,而是改去了闲庭院书房旁边的厢房,这样偶尔等着太子殿下闲一些,书房没人了还能跑过去撒撒娇。
虽然萧熠一直跟说在小书房待着也没关系,但盛昔微觉得为太子妃,不能别人觉得没规矩,也不能别人觉得是一个祸水,维护自己的形象就是维护殿下的形象。
萧熠在某日听到盛昔微说起这些,心里只觉得软又动,于是又时间亲手给的太子妃做了一个榫卯结构的小玩意儿送给,让每日里可以再有点其他的东西玩。
盛昔微收到小礼很是惊喜,一连好几天都在抱着玩不撒手,最后还是萧熠反过来哄,说若是太快解开了,他就又得给做个新鲜的,让体谅体谅他这个夫君。
盛昔微一听确实,这哪行啊,殿下日理万机呢,要懂事一点。
因为合作之事的进展有些停滞不前,璟帝为了缓和缓和气氛,准备于这天在宫中设宫宴款待周国来使。
傍晚的时候,裴使臣等人进宫赴宴,还带上了他的夫人及两个儿。
宫宴盛大,丝竹管弦悦耳,貌舞姬悦目,气氛倒很是融洽。
酒过三巡时,就见对面坐在裴使臣边的那位长相俊秀的副手起朝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行了一礼,然后笑道:“皇上,臣下在周国时便对贵国太子的文韬武略早有耳闻,今日既是难得的机会,不知可否与太子切磋一二?”
萧熠闻言微微一挑眉,他从宫宴开始时便在注意这个男人,在来元京城的第一天就私见了萧炽的男人。
今夜他表现的非常低调,并不引人注目,这会子却自己站出来,了全场的焦点。
萧熠不动声的目扫过男人面上的神,而后与龙椅上的皇上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璟帝抚着胡子笑了:“来者是客,熠儿,既然丘来使有心,你也不要吝啬,就与他切磋切磋吧。”
萧熠起,面上的笑温润如玉,端的一派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他的模样过于出挑,惹得那头裴使臣的两个儿从宫宴开始目便一直落在他上,现在更甚了。
盛昔微坐在萧熠的边,对那两个姑娘的目自然是注意到了,也没做什么,面上依然是娇娇软软的得体笑意,只是着自己的肚子离太子殿下又近了些,夹了碟子里他给细心挑好的菜慢条斯理的吃了。
又给他夹了两颗虾仁放在他面前的碟中。
殿下太过优秀了也不好,盛昔微在心里嘀咕,好像总是容易被人惦记上。
而萧熠还不知道他家太子妃心里的小九九,只是对着那位丘来使笑着点了点头:“丘来使,请?”
对面的男人却形未动,而是道:“且慢太子殿下,今日宫宴正巧我们也可用游戏来定个切磋方式给宫宴助助兴,不知皇上可否准许臣下这个小小的请求?”
璟帝自然是不会拦着,他们泱泱大国款待来使,一举一动都是被看着的,等周国使臣归国,这些也都是要叙述给周国皇帝的。
于是璟帝大手一挥:“这是自然,丘来使想做什么游戏可以尽管提。”
丘来使笑的更欢了,就见他又行一礼,而后笑眯眯道:“小游戏只是给切磋增添几分趣味,不若就抓阄吧,这在我们周国上到皇室下到百姓都时常会玩,用来做些无伤大雅的决定,只是可能还需请皇上赐下墨宝。”
璟帝应了,让宫人备了文房四宝上来,写了六个小笺,上书:琴、棋、书、画、、数,抓阄抓到哪个自然就切磋哪个。
只是让谁抓来抓阄呢?
萧熠微微理了理袖口,笑容和煦:“丘来使来决定吧。”
丘来使也没有客气:“今日难得有机会与太子殿下切磋,一样不够尽兴,便选两样吧,好事双。
我们周国还有个说法,得天母眷顾,生来运气就要比男更好一些,我这边便有劳裴使臣家的千金帮忙了。我看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十分恩爱,殿下这边不如就让太子妃来,如何?”
吃饱喝足有些困倦的盛昔微:……我觉得不如何。
抬眼看了对面那个说话的丘来使一眼,这就是祝卿卿之前说的那个长得十分不像大胤国人的男人?
而对面的那位丘来使察觉到的目也看了过来,他依然眯着眼睛在笑,但却让盛昔微觉得有些不舒服。
于是敛下目不再看他,转而看向萧熠。
虽然也不知道这话头最后怎么落在了这,但对类似于签的这种事,实在是有些多年的心理影,尤其又是到了这种场合。
想想上一次在宫宴上有类似签的动作,还是去年皇上生辰的那次呢,让赏赐三选一,不过那次好像还真是意外到了个好的?
但这次毕竟是在外国使臣面前,若是一个不慎,丢的可是大胤的脸!
的压力很大啊……
众人的目随着丘来使的话都落在了萧熠和盛昔微的上,坐在龙椅上的璟帝也没有说话,全凭萧熠自己做主。
萧熠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也垂眸看向盛昔微,他在问盛昔微自己的意思。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何种场合,他都不想强迫做任何事。
盛昔微知道这是萧熠对的爱护,只要摇头,他便会用其他的话来婉拒,但片刻后盛昔微还是点了点头。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即使萧熠有足够圆的话,但也还是不能保证事到头来会以讹传讹,最后不知要变什么样子。
萧熠护着,也不想萧熠担什么样的风险。
不就是抓阄嘛,最近的手气这么好,肯定能抓到个殿下擅长的!
定下了人选,一左一右的两个姑娘便都起准备往前头放着小笺的台子上走了。
盛昔微離開座椅前蕭熠拉住了,然後輕輕抱了一下。
他抬手理了理鬢邊的發,又俯好像湊在耳邊說了些什麼,等鬆開時,目里滿是溫的安:“去吧,到哪個都沒事,我在這裡等你。 ”
盛昔微的耳尖有些紅,心裡卻安定下來,笑著點了點頭,走到了小檯子前面。
剛剛蕭熠借著抬手的作掩飾,吻了吻的耳尖,低聲跟說:“把我的好運氣給笙笙,笙笙不要怕。 ”
盛昔微著肚子站在小檯子前,心裡想著,有殿下在邊,還有寶寶陪著呢,這點小場面不怕的。
為了公平起見,與那位裴家的小姐分開抓鬮,每次都是六個紙箋,若是兩人抓到一樣的容那便這樣容比試兩次。
很快兩人就都選好了,紙箋並沒有讓們打開,而是直接送到了璟帝的手裡。
璟帝先打開了那位裴小姐的,看了之後微微挑眉:“丘來使這邊選中的是''。 ”
然後再打開盛昔微的,笑了起來:“太子妃這邊選中的是'棋'。 ”
蕭熠的棋藝師從一位大胤頂尖的國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六項里“棋”這項是他最拔尖的,放眼整個大胤怕是也無人能出其左右。
太子妃的運氣這樣看來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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