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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廚的飯館》
至味可以稱得上是全國范圍, 口碑最好, 熱度最高的食紀錄片。
孫尚想到攝制組快要來海市, 臉上云淡風輕, 語氣有些激:“我做的黃金大閘蟹上過地方臺的紀錄片,但是沒上過中央臺的至味,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邀請我?”
江鳴想了想,說:“應該會的,他們是中央臺的,來到海市人生地不,一定會參考本地人意見,我們兩家都是得上名字的餐廳,大概率會被選中,繞不開我們。”
孫尚聽到江鳴的話之后,覺得穩了, 但是還有些忐忑:“征詢當地人的意見?那征詢誰呀?”
“我看過一些消息, 據說是會上網調查, 然后再加上一些知名人士推薦。”
“那我們蟹軒在這兩方面都不會差, 這次還獲得了食天下雜志的第四名。食天下可是我們海市最老字號的食雜志了,攝制組一定會看的。”這時,孫尚余突然掃到了白記飯館的裝潢,腦海中靈一閃,如果攝制組會參考食天下雜志,不知道會不會來白記飯館。
孫尚現在對白記飯館的名字太敏了,一聽到白記飯館的名字就有應激反應,他懷疑自己已經患了ptsd。
“不可能的。”江鳴搖頭,不以為然的說:“你沒看前一季的至味嗎?至味——極致味道。它拍的都是中級以及高級餐廳,本沒有小飯館。”
孫尚聽到這句話,終于松了一口氣,將心收回了肚子里,終于不用怕莫名其妙地被白記飯館一頭了。
孫尚還記得在蟹釀橙火的時候,他上網搜評論發現很多人都說白記飯館的蟹釀橙比他做的還好吃。
這不是瞎扯犢子嗎?當時,孫尚不信。他還記得廚房里兩個廚師的模樣,年紀都不大,比他還小,看起來甚至像學生。白記飯館的廚師又不是什麼退休大廚,能有多厲害?
唉,這些外行人總是將他們廚師行業想的太簡單,覺得隨隨便便就能到頂級廚師,哪有那麼容易呢?就像到一個計算機行業的人,就覺得他會修電腦,到一個學香料的,就覺得他會調香,離譜。
即使是在食天下雜志結果出爐之后,孫尚也沒有被完全說服,總覺得這背后有些奇怪。
就在孫尚沉思的時候,他的余突然瞥到了一個眼的客人,目頓了頓,眼睛瞪得像銅鈴:“江鳴你快看,那不是天下雜志的主編嗎?”
江鳴聽到這一句話之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于是立馬回頭,意外地發現真的是食天下雜志的主編,他正在往店里走,背后還跟著一群編輯。
孫尚忍不住激地說道:“破案了,這個小飯館背后有人,它和食天下雜志有關系,不然怎麼能過我們兩家?”
孫尚格沖,很想現在去找主編問清原由,但是被江鳴拉住。江鳴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們是來刺探軍的,不是來吵架的。我們先靜觀其變。”
他們發現食天下雜志的編輯們歡聲笑語,進門之后如無人之地,好像來過許多次一樣,直接走到收銀臺前點菜。
孫尚和江鳴:“???”你們怎麼這麼練啊?
食天下雜志社的編輯們在點完自己想吃的菜之后,便結伴找到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因為談的聲音不小,所以傳到了孫尚和江鳴的耳朵里。
一個編輯說:“我剛剛問老板,白記飯館出新菜糖炒栗子了,但是只有下午兩點到三點有,而且只有二十份的量。可惜了,這注定是打工人不到的食。”
另一個編輯說:“我比你好一點,雖然沒有吃到糖炒栗子,但是吃到了贈送的火晶柿子。火晶柿子長得,甜如,比平常的柿子要好吃些。我吃完一個之后還想吃,跟老板說我可以花錢買,但老板說這只是贈品,真可惜。”
在這個編輯說完話之后,其他人非但沒有覺得羨慕,反而震驚地說:“你居然背著我們來白記,叛徒!”
編輯自知失言,尷尬地著自己的頭,辯駁:“你們這麼有錢,能吃其他高級餐廳。我是被窮的。”
“行,你現在別和我們一起聚餐了,把點的菜給我們。我請你去吃江府老洋房怎麼樣,我記得你很喜歡他家的本幫菜。”
編輯聽到這些話之后,繃不住了,連忙反駁:“不行!不能讓給你。”
另外的編輯說:“我請你吃江府老洋房還不好嗎,他家一盤藕二百起步,還不能讓你放棄白記飯館嗎?退一萬步說,你吃一頓白記飯館又不是不行,又不是什麼大事。”
“有白記飯館吃,誰還看得上江府老洋房啊?”編輯義正言辭:“如果吃了一頓白記飯館的飯,這就意味著我人生中吃了一頓,這是人生的缺憾。”
其他人見到他前后截然相反的表,忍俊不。
吃瓜吃到自家,江鳴在聽到江府老洋房的名字之后,愣了愣。他剛剛在勸孫尚,讓他不要過去和這些編輯起沖突,但是現在他很想放孫尚過去,這說的是人話嗎?
就在孫尚和江鳴心的怒火快要表的時候,蘇沫沫將他們點的菜送了過來。
他們倆因為是來刺探敵的,所以點的菜都是技含量相對偏高的菜。他們點了紅燒,酸菜魚和煲仔飯。
行人看門道,他們在看到這些菜的第一眼,原本輕視的想法慢慢消失。
這個白記飯館好像……有點東西。
紅燒澤紅亮,糖炒得漂亮至極,酸菜魚酸湯金黃,濃郁無比,煲仔飯熱氣騰騰,香味人。他們不僅是廚師,還是一家大飯店的總廚,對于商業方面有不了解。他們覺得這倒不像是出現在小飯館的菜,擺盤致,用料講究,端到他們的飯店用換三倍的價錢來賣都不在話下。
蘇沫沫看著這兩個奇怪的客人,心納悶,現在天氣雖然有些冷,但是也沒必要這麼全副武裝吧,帽子口罩墨鏡一個不落,奇奇怪怪的。
因為他們奇裝異服,太顯眼了,不僅是蘇沫沫很多客人在掃到這一桌的時候目都會停留在這二人上。
孫尚到周圍人在看他,覺有些尷尬。他們本來是想悄悄來吃飯的,沒想到全副武裝的后果就是被更多人關注!
失策了,但是因為食天下雜志的編輯團隊就在那邊,現在取下偽裝一定會被他們認出來。
兩人騎虎難下,只好絞盡腦,鬼鬼祟祟的吃飯。
兩人沒有靠近編輯那一面的口罩,只摘了另一半邊的口罩,迅速用筷子吃著碗里的菜。
孫尚剛吃一口,就不口而出:“這個酸菜魚有點東西啊,選的魚很,一點腥味都沒有,魚新鮮又鮮。加的酸湯是瓦罐里發酵了一段時間的米酸湯,酸香濃郁,但沒有臭味。這道酸菜魚里酸味,鮮味,咸味,辣味個個都是強烈的味道,都想當C位,但是并不打架,廚師對比例掌握的太好了。”
孫尚說完之后,便低頭吃著酸菜魚。他最喜歡做的,也最常做的就是河鮮和海鮮,特別會吃魚蝦蟹這種食材。這道酸菜魚讓他覺到了不一般,從選料到制作上無一不,細節把握的很好。
孫尚也會做酸菜魚,但是他覺自己做不出這種味道。他覺自己整個人分裂了兩半,一半在承認這個酸菜魚比他做的好吃,一半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在糾結之余,為了求外援,低聲問對面的江鳴:“你上次來我家吃飯,我給你做了一道酸菜魚,你覺得這兩道酸菜魚哪一個更好?”
“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一定會向著我,但是我想你做出公允的評價。”
孫尚本以為這個問題會很難回答,沒想到江鳴在吃完一口酸菜魚吃后,立刻點頭:“這份酸菜魚更合我的胃口,酸辣鮮香,味道直達味蕾。”
孫尚:“……”
孫尚覺自己被打擊到了,正想難過一會兒,卻看見江鳴不停在吃碗里的酸菜魚,手上的作極快,一點也沒停下來的意思。
孫尚顧不上傷春悲秋了,急忙搶菜:“你吃這麼快干什麼,我才只吃一口呢,你留點給我。”
兩人越吃越覺得香,越吃越覺得不凡,心對白記飯館的輕視完全消失。
孫尚覺得,雖然沒吃到蟹釀橙,但是憑這一道酸菜魚,廚師在鮮味的造詣上就已經超過他。他現在完全拋棄了剛剛的想法,不再覺得白記飯館獲獎是因為背后有人。
他不是輸不起的人,作為一個有品德的專業廚師,他在吃到滿意的菜之后,他會比任何人都要尊敬廚師。
孫尚不嘆了口氣,唉,食競技,菜是原罪。
兩人吃著吃著忘了掩護,臉上掛著的半邊口罩落了下來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倆的臉完全暴在空氣之中。
因為吃的有些急,臉上有些微微的汗。孫尚無意識地將墨鏡攔了下來,拿起旁邊的紙巾臉。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有些耳的聲音。
“這不是孫大廚嗎?”
糟糕,被認出來了!
孫尚用紙巾臉的手頓時一僵,愣在了原地,一點也不想將這個紙巾從臉上拿下來。他在腦海中不住回想這個耳的聲音到底是誰,思緒停留在一個最不想看到的人名上,那就是食天下雜志曾經采訪過他的編輯!
孫尚裝作沒事人一樣,平靜地將紙巾從臉上拿下來,臉上掛上客氣的微笑:“趙編輯,你也在這里吃飯呀,好巧。”
趙編輯年紀很小,有書卷氣,戴著金眼鏡。他在見到孫尚和江鳴的時候,勾著角:“孫大廚,江大廚啊,你們也來白記飯館吃飯啊。”
兩人聽到他的話之后,同樣回以微笑。
讓他們尷尬的是,因為趙編輯和他們兩人說話,這讓其他編輯的目也集中到了這里來,包括食天下雜志的主編。
主編年紀四十多,氣質儒雅,對他們禮貌的點點頭:“食天下雜志已經出刊了,兩位大廚看了嗎?”
“看了看了。”孫尚連忙點頭。
因為被人認了出來,場面氣氛凝滯之際,孫尚完全忘了自己剛剛還想聲討他們給白記飯館走后門,在一通寒暄之后,便借口有事,帶著江鳴一起遁走了。
趙編輯看著他們匆忙的背影,有些疑:“這兩位主廚來白記飯館做什麼?怎麼走的這麼急?”
他話音剛落,其他同事便解答了他的疑。
“還能有什麼,肯定是我和我們之前想法一樣,來白記飯館調查的。”一個編輯笑著說:“他們明顯不想我們認出來,不然為什麼要戴帽子口罩。其實我也認出來他們了,但是我沒有喊他們,你說你讓他們這麼尷尬做什麼?”
趙編輯恍然:“這兩位大廚……還真是特立獨行啊。”
“是我做錯了。”
剛剛說話的編輯說:“沒事,畢竟你是新人,下次注意就好了,人艱不拆呀。”
主編笑了笑,但笑不語。
主編這次來,不僅是為了聚餐的,還給了白一諾一個消息。
“至味攝制組要來海市了,你有沒有參加的想法?”
要是孫尚還在這里,聽到主編的話一定超級震驚。不是說好不錄制小飯館嗎,怎麼現在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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