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好的時間一到。

柳亦如便出門了。

那工廠在江城郊外的原野里，四周樹木繁盛，有人煙。

這裡本來就是一個工廠區。

只不過下崗浪之後，許多工廠都閑置了。

齊老闆那工廠是這一片兒里為數不多還在使用與修繕的廠子，整外觀呈白，雖然已經有了很多水銹，但整外觀還算比較新的。

外面有公路通到這邊。

不過不是瀝青的，就是那種簡單的水泥路，不是很寬，但讓貨車跟卡車雙行通過是沒問題的。

柳亦如停下車子。

廠子門口就等著一個人。

在向招手。

見到柳亦如下了車。

這人還很熱的往這邊跑了兩步。

柳亦如便快步迎了上去。

握了下手。

「您是柳總吧？沒想到您這麼漂亮！」那人說話。

柳亦如便笑笑，「齊老闆吧？沒讓你等久了吧？」

齊長山搖搖頭，「我這幾天都住廠子里呢，本不用等。」

寒暄了好幾句。

柳亦如便笑道：「勞煩齊老闆帶我參觀一下吧。」

齊長山一拍腦門，「瞧我這記，顧著說話了，險些忘了正事！柳總，您跟我來！」

在廠子里轉了一下。

廠子中的機械還有一些，但有搬運的痕跡，想來這幾天正在往外倒騰，所以齊長山才會住在這裡。

工廠的佔地面積很大，作為一個製造工廠正好合適。

而且通方便。

特別是工廠的管道與煙囪做了防污理，這樣，就不用顧慮拍出的氣會不會對周邊有危害了。

不錯。

柳亦如看完連連點頭。

這工廠是著實不錯。

正好符合自己的心理。

打理一下，就可以馬上投使用。

「齊老闆這廠子保養的不錯啊。」柳亦如誇讚一聲。

齊長山臉上頗有一種自得的神。

「柳總，不是我說，這廠子是我個人的，那就跟我家一樣，哪有人不好好打理自己家的呢？」

柳亦如點頭，「沒錯，是這個理兒。要是所有當老闆的都有齊老闆這個心思，那可就沒有我的事兒了啊。」

齊長山被誇的不好意思了。

「柳總您這人說話是真好聽！」

柳亦如而後問道：「不知道齊老闆的心理價位是什麼？」

齊長山愣了一下，狐疑的問道：「怎麼著？柳總您有想法？」

柳亦如便笑道：「齊老闆這廠子弄得這麼好，我要是沒想法，那可就太不應該了對吧？」

齊長山哈哈一笑。

而後收斂了笑意。

「柳總啊，實不相瞞，這廠子啊，那就跟我的命子差不多！你說人的命子哪能賣便宜了您說是吧？」

柳亦如瞇著眼笑著。

沒有搭話。

靜等他的下文。

齊長山心裡是有些計較的。

柳亦如是馮總介紹來的。

這個面子他得給。

所以他極有耐心的領著柳亦如轉來轉去的，也沒說一個不字兒。

但那是他以為這柳亦如不會買的啊。

因為他聽說過柳亦如的事。

離開了柳家，這的就什麼都不是啊！

哪有錢買自己這廠子？

真要把廠子賣給了。

到時候，自己指定得給儘可能的打折，還得收的分期付款。

那自己多虧啊！

所以齊長山是不想賣給柳亦如的。

然後心裡一琢磨。

就把自己這廠子的出售價格說高了許多。

「柳總，咱們都是痛快人，也不打那些馬虎眼了，一口價，一千五百萬！」

土地是國有土地，在土地上建廠只是每年繳納個租金與維護費。

也就是說到底。

齊長山只是賣了個空殼工廠而已。

這個佔地，按他原先的思考，賣個一千萬就是頂天了。

為了打消柳亦如的念頭。

他是有意把價格給說高了一半。

心想你柳亦如連一千萬都夠嗆拿得出來的，這一千五百萬，足夠讓你而卻步了吧？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柳亦如只是遲疑思考了一小會兒。

便是痛快的點頭，「行，就依齊老闆的，一千五百萬！這廠子我要了！」

齊長山眨眨眼，愣住了。

半晌后，他提醒道：「柳總，我說的可是全款！」

「沒問題。」柳亦如毫不猶豫的說道。

齊長山更懵了。

這柳亦如離開了柳家，還這麼有錢？！

自己這廠子有不人看上了，都在自己提出價格后，費勁口舌的講價呢，希自己能給打個折什麼的。

沒有一個人像柳亦如這般痛快的啊！

齊長山仔細審視了柳亦如一眼，並不像厲荏的模樣。

是真有錢！

既然如此，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馬上臉上堆滿笑容。

「柳總果然豪氣痛快！好！那咱們就定下了？」

「定下了。」柳亦如點頭。

齊長山開心的直拍大。

這比自己的心理估價還多到手五百萬，對他來說，自然是大喜事。

他寫了個條子，給柳亦如。

「柳總，實不相瞞，我這廠子看上的人很多，咱倆之間的合同也不能這麼潦草的就簽了，為了防止你聽到什麼消息而多想，我先給你寫個紙面協議。」

柳亦如笑道：「齊老闆考慮起問題來就是全面，其實不用非得這樣的。」

但還是把那條子收起來了。

兩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

柳亦如一看手上腕錶，「呦」了一聲，「時間也不早了，我這還有事，那齊老闆，我先回了？」

「沒問題，到時候柳總您先把人派過來就行，讓他們先搞著，然後咱們空找律師把合同簽了。」

柳亦如故作為難道：「這不合規矩吧？」

齊長山便說道：「嗨！這有什麼的，廠子早晚是柳總的，就當是提前收拾了。」

「那我就多謝齊老闆了！」

「得嘞！那柳總您慢走！」

柳亦如車開走了。

齊長山一直等那車消失了，才是哼著小曲兒回到廠里。

躺在床上，翹起二郎，閉著眼。

想著未來的幸福生活。

想著想著。

他猛的把眼睛睜開。

蹭的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對啊！」

「這事兒不對勁啊！！」

他嘟囔著，皺著眉頭。

「柳亦如就算再有錢，也不至於把錢不當錢吧？」

「一千五百萬，一口應下來？也不知道講價？！這柳亦如是這麼痛快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