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容絕，氣質矜貴，西裝嚴整，穿得很正式，一看就是從繁忙的公務中趕過來的。

林胭胭失聲問道：“北堯哥，你怎麼也在這里？”

霍北堯俊眸微垂，掃一眼坐在病床上腫頭殘臉的人，輕輕勾，慢條斯理地說：“路過，等你，順便欣賞一下沈小姐的尊容。”

南婳覺有被侮辱到，眼睛一斜，冷冷地刺了他一眼。

看在林胭胭眼里就了兩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

嫉妒像蛆一樣在心里拱，手指死死住那張支票，直到手心的汗把支票浸了，才平復好緒。

著支票一角，朝南婳遞過去，用力出一笑說：“沈小姐，這是我和北堯哥的一點心意。昨天是我態度不好，對不起。”

南婳并不接支票，眼睫微抬看著，語氣里帶了淡淡一抹輕嗤，“林小姐錯的只是態度嗎？”

林胭胭瞄一眼霍北堯，垂下眼皮，乖巧地說：“盧江的事，是我不對，對不起。”

南婳表淡漠，“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法律做什麼？就像你說的，我們國家是法治社會，雇兇傷人是犯法的，麻煩林小姐去警局自首吧。”

“你……”林胭胭怒火噌地一下子躥到頭頂。

但是礙于霍北堯在這里，不好發作，只能耐著子，陪著笑臉說：“沈小姐，我是一時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這五百萬算是我和北堯哥給你的一點補償，請沈小姐收下吧。”

南婳瞥一眼支票，冷冷地說：“我不要錢。”

林胭胭強怒火問：“那你要什麼？說出來，一切都好商量。”

南婳指指自己的腫頭殘臉，又把掌心和手肘翻過來，給看塊的暗紅痂，“這些傷口里，卡著石子和土灰。護士拿了一把棉簽，沾著碘酒，把里的石頭和土渣一點點摳出來。那些棉簽像把錐子一樣在我的里摳摳蹭蹭，挑挑。”

稀松平常的語氣好像說的是別人，眼睛里卻分明泛起一層水汽。

林胭胭毫不覺得愧疚，心里暗爽得不行，上卻假惺惺地說：“哦，那一定很疼吧？”

南婳忽然笑了，笑容明中著一詭譎，“林小姐，想試試嗎？”

林胭胭一聽就慌了，連連擺手，“不了，我不想試。”

南婳笑容變得堅起來，“我不要你的道歉，也不要你們的支票，只想請林小姐也嘗嘗這種百爪撓心的滋味。”

林胭胭眉頭頓時皺個疙瘩，眼里蒙了一層水霧，抬頭看向霍北堯，眼淚嘩地一下流出來，“北堯哥，你看，我完全按照你說的去做了，可是沈小姐卻得理不饒人。再有二十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我的臉要是傷這樣，怎麼參加婚禮？北堯哥，你幫忙勸勸沈小姐，好不好？”

南婳就笑啊，你的臉是臉，我的臉就不是臉？

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

都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麼你的皮就比我的金貴？

憑什麼？

憑什麼！

霍北堯垂眸看向南婳，薄微啟，剛要出聲。

南婳猜出他的意思，搶先說道：“林小姐不想嘗試也行，那就請霍總代替吧。”

“可以。”霍北堯回答得相當干脆。

南婳心里冷笑，狗男還真是比金堅啊，那麼惜自己形象的一個人，居然要替林胭胭罪。

一大清早就來病房等著，就是怕欺負他的心上人吧。

霍北堯抬起修長手指，指指自己脖頸上已經結痂的牙印，語氣淡淡說：“既然如此，這里的傷，我是不是也得咬回去？”

南婳盯著那兩排牙印，只恨自己當時沒咬得再狠點，最好直接咬穿，一了百了。

似笑非笑說：“可以。但是，咬回來后，那一千萬的欠條就作廢了。”

霍北堯濃眉微微蹙了蹙，勉強道：“。”

“哐！”

穆妍推開衛生間的門，從里面跑出來，“我不同意！冤有頭債有主，誰做的惡，誰來承擔，誰也不能代替！”

抬手一指林胭胭，咬牙切齒：“你知道護士拿著棉簽摳阿婳里的石頭灰渣時，有多疼嗎？疼得服全都被冷汗了，坐都坐不住，渾發抖。這樣的疼痛，也得讓你嘗一嘗，省得以后你不長記，再來禍害我們阿婳！”

霍北堯手虛握拳，輕咳一聲，“穆小姐……”

穆妍厲聲打斷他的話：“你閉！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霍北堯俊英朗的臉陡然變了，活這麼久，誰敢這樣對他說話？

穆妍是他亡妻的閨，他對多了解一些，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但不像現在這樣苦大仇深，潑婦一般。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凡是跟沈南婳接近的人，都變得牙尖利、神經不正常。

他深吸一口氣，住抬頭的怒意。

林胭胭朝他抬來求救的目，淚眼汪汪，可憐兮兮地說：“北堯哥，我怕毀容，怕疼，怕……”

不等霍北堯出聲，穆妍幾步走到面前，拽起的手腕，“你怕毀容，你怕疼，阿婳就不怕嗎？跟我走，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要麼坐牢，要麼吃點皮苦！”

氣憤之下的，力氣極大，抓著林胭胭的手腕，噌噌幾步就出了病房。

門外傳來林胭胭殺豬般的尖聲，“北堯哥，救我啊，北堯哥……”

霍北堯眉心一，邁開長就要追出去。

南婳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使出吃的力氣死死拽著，“你不許去！”

霍北堯背對著，聲音清冷鋒銳：“松開！”

“不松！”

“我數三聲，如果你不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二……”

南婳忽然低下頭，沖到他的手背上，一口咬下去，使出全力氣，往死里咬。

“三，嘶……”

霍北堯疼得倒一口氣冷氣，猛地轉，厲聲呵道：“快松開！”

南婳像沒聽到似的，牙齒刺破他手背上的皮，漸漸穿破，濃郁的腥味涌到里……

心里有了一種奇異的快。

這快漸漸蔓延全。

仿佛他越疼痛，這快便越強烈。

忽覺脖子上猛然一，窒息的覺鋪天蓋地，南婳的脖子被一只大手猛然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