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上，如果上下級這麼做還勉強可以，要是平級這麼干，指定是不行的。

　吳市長搖了搖頭，“沒有。”

　張新民現在境那麼難，背后的大人都不肯出頭說上一兩句，他有大致的方向，但猜不出來是誰。

　現在想起上次換屆，也是非同尋常，作為正職市長，他已經上報了備選，就是曲書長，沒想到組織上沒通過，人大不給“發證”，后來就直接任命了張副市長。

　上級的這種做法，讓吳市長不太舒服，但事已至此，而且之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

　吳市長接了張副市長的空降，但卻是在沒辦法認同他的工作方式。

　他承認，張副市長這個人有一定的能力，一心為公，在這方面算是一個好干部，但缺點也十分明顯，好大喜功不說，還缺乏大局觀。

　這次熱電廠的項目，的確張副市長很是出了一把力，把項目資金從財政部要來了，但如果他能有容人之量，把項目移給梅市長分管，等熱電廠建之后，他這個分管市政的副市長再唱戲，不就行了嗎？

　當然了，說得容易，到了事兒上一下子出讓那麼大的項目，一般人的確做不到，但張副市長不是一般人啊，就他這升遷速度，按說起來，應該是個既有能力，又八面玲瓏的人才對啊。

　吳市長覺得，張副市長不夠，展現出來的能力有點配不上現在的位置。

　他搖搖頭，“還是不清楚，不過，有那麼大能量的，指定不是小人。”

　這話曲書長已經聽了不下數次了，但總覺得這回吳市長的語氣和以往，有明顯的不同，他立即擺正了自己的態度，“吳市長，我這書長其實就是個文職，就是為市長這個崗位服務的，我們書科也是為市政府服務的，無論是哪位市領導，張副市長也不例外，只要有需要我們完的工作，我們都會高效高質的完。”

　吳市長笑了笑，“好，你先回去吧。”

　市政府的書長的確是個文職，從實權方面來看，似乎有點虛，但其實并不是，書科本就是承上啟下的一個重要部門，書長也是如此，厲害的書長，在市長面前說話是很有份量的。

　曲書長就屬于這一種，而且，很人知道，他和梅副市長是高中同學，私比和吳市長還要更好。

　吳市長把梅市長到辦公室的時候，林雨珍正在去往文檔科的路上，已經完了今天的工作，準備借一些興趣的資料回來看。

　剛從樓里走出來，迎面就上了賈書。

　張副市長是部隊出，賈書也是部隊出，平時走姿都異常拔，今天也不例外，但林雨珍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比起前些日子，賈書看起來明顯憔悴了一些，眼下兩個黑眼圈也明顯。

　他步履匆匆，但還是停下來主跟打了招呼，“小林，這是要去哪？”

　林雨珍微笑著說，“我去文檔室借點資料，賈書，您這是要出去？”

　賈書頷首，大步流星的走了。

　林雨珍來到文檔室，楊峰和張彩玲都在，而且，兩個人竟然都趴在桌子睡覺呢。

　有點詫異，楊峰這麼積極的一個人，竟然也被張彩玲傳染了？

　林雨珍上前推了推楊峰，楊峰其實也沒睡著，立馬就站起來了，有些無打采的問，“雨珍啊，你想借什麼材料？”

　這時，張彩玲也被吵醒了，立馬說道，“楊姐，我來幫著找吧。”

　楊峰點了點頭，捂著坐下了。

　林雨珍說，“小張，我要今年上半年所有的關于市政的會議資料，謝謝。”

　楊峰不住地看，一副言又止的樣子，一直到張彩玲把一大摞資料遞給林雨珍，林雨珍就要準備走了，才開口了，“雨珍。”

　林雨珍還以為要催介紹對象的事兒，將資料又重新放到桌子上，說，“楊峰，你的事兒我記著呢，只是，我認識的親戚朋友里，琢磨了一個遍，也沒有合適的，你別急啊。”

　雖然沒有真打譜給楊峰介紹對象，但親戚朋友里，沒有合適的也是事實。

　楊峰苦笑了一下，“不是這事兒。”

　“那是什麼事兒啊？”

　楊峰猶豫了數十秒，才說，“雨珍，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林雨珍一愣，倒是有點意外，對楊峰了解不算太多，但也知道，楊峰家里條件很不好，平時是個特別節儉的人。

　上大學的時候，一個月十塊錢都要往家里寄，但也從來沒有跟同學借過一分錢，現在工作了，怎麼反而要借錢了？

　楊峰不敢直視的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倒是張彩玲替說了，“楊姐的媽媽做了手，現在況還是不太好，每天的醫藥費都要好幾十。”

　一開始，哥哥嫂子帶著媽來北京看病，楊峰還高興的，因為從小到大，都覺得媽媽那樣活著太遭罪了。

　誰能想到，去了醫院之后，出問題的不是呼吸系統，也不是心臟，而是竟然通過超聲波檢查，發現胃里長了一個大的腫瘤。

　據大夫的建議，立即做了切除手，手本是很功的，但媽太差，基礎疾病太多，現在還特別虛弱。

　各項指標都不符合出院的標準。

　楊峰沒想到媽會做手，更沒想到很快就花了幾百塊，花了所有的積蓄。

　可現在媽還躺在醫院里，一天要二三十塊，他大哥大嫂伺候病人，每天也要吃要喝。

　已經跟王迪亞，石明明都借過錢了。

　但王迪亞本剛參加工作才三個多月，而且還打算把兒子接到北京，石明明則是從來從來也不存錢，分別借給了一百和五十。

　還厚著臉皮借了張彩玲五十。

　昨天大哥還說，醫院的費用馬上又要用了，得趕錢了。

　林雨珍點頭，“可以啊，你要多？”

　楊峰猶猶豫豫的開了口，“三百。”

　醫生說了，媽的況，再住十天就差不多了，三百應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