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山外響起撲騰翅膀的聲音。

　景平安母倆同時抬起頭朝山外看去。

　這又是什麼東西來了？景平安詫異地看向親媽。

　親媽一副“哎呀，失策，闖禍了”的表，撈起，悄悄地爬出鳥窩，到山最里面的夾里，藏在草堆中。

　沒有了躺得暖暖和和的被窩，景平安得起來蜷團。

　親媽顧不上凍不凍，目灼灼地盯著山外，呈俯蹲之勢，一副隨時迎接來敵的模樣。

　又有撲騰翅膀的聲音落在山外，跟著好幾只鳥類的聲響起，似乎發生了爭奪。

　景平安明白過來：這是親媽扔在門口的那野人尸把鳥群引過來了。

　看過非洲大草原的紀錄片，在死后，會引來禿鷲、鬣狗等。它們隔著很遠都能聞到味道，趕過來。

　景平安估計，親媽把野人尸扔到外面可能是想震懾其它的野人，但失策了，把食類的鳥引來了。

　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響，鳥也越來越多，撲騰的翅膀聲，踩雪的聲音，撕扯的聲音混作一片。

　有鳥進山，探頭探腦地打量，甚至還有鳥走向了倆之前睡覺的鳥窩。

　進山的鳥，全羽蓬松，看著就很暖和，呈雪白，收起翅膀站起來都有半人多高，鳥爪子大和扇，爪尖鋒利如鉤，走在地上，啪噠啪噠，極威脅。

　景平安大氣都不敢。

　親媽把景平安又往后挪了挪，渾的繃得的，大有要沖出去跟鳥展開殊死搏的陣勢。

　又有一只鳥進山。

　親媽秒慫，抱著景平安悄悄地了起來。

　景平安在親媽的懷里，瑟瑟發抖，一是冷的，二是嚇的。好在在親媽上后，立即有了熱源，逐漸暖和了起來。

　鳥先探頭在草窩里看了看，便扭頭朝著母倆所在的位置看來。

　倆在草叢里，多還是弄出了點聲音，而且這山為了保暖堆了很多雜草，在雜草的隙間形兩條通道，一條通往廁所，一條通往草窩，再往里便是存放野果的地方，而倆正在野果堆后面。

　親媽也開始瑟瑟發抖，宛若蒼鷹注視下的小母。

　景平安為了給親媽壯膽，拍拍親媽，又指指地上的石頭：拿石頭砸它！

　親媽困地盯著景平安，不解。

　景平安翻個白眼，側，手，撿起一顆自己剛好握得住的小石子，對著外面的鳥就扔了出去。

　人小力氣小，石子只扔出幾步遠，再在慣作用下骨碌碌地滾到了大鳥的腳下。

　大鳥讓突然飛過來的石子嚇得猛地往后一蹦，待發現只顆小石子，好奇地盯著它，似乎不明白它怎麼自己蹦出來了。

　親媽被景平安的舉嚇得倒口冷氣，一把按住，卻忽地靈機一，盯著景平安思考兩秒，又盯著那嚇到鳥的石頭，撿了塊更大的碎石扔過去。

　大鳥嚇得又往后退了幾步，腦袋左歪右扭，盯著兩顆飛出來的兩顆石頭看，甚至還揮爪子了，確定是不是石子。

　親媽又抓起顆石頭扔出去，這一下正好砸在大鳥上。

　大鳥嚇得扭頭便奔出了山，呼啦啦拍著翅膀飛到了空中。

　親媽突然get到了新技能，扔下景平安，火速撿起一堆掌大的石頭捧在懷里，藏在草叢后對著外面的大鳥便開始呼呼地扔！

　景平安：媽，您勁兒那麼大，用不著如此矜持秀氣，換大石頭呀！

　很想支援親媽，抱塊大石頭過去，奈何自己人小力氣小，搬不。

　親媽把懷里的小石子扔完，回頭又在地上撿了塊足有麒麟西瓜那麼大的石頭呼地扔出去。

　外面的鳥群早在石頭的攻勢下呼啦啦地飛了。

　它們沒有離開，而是盤踞在空中觀察。

　親媽搬倒兩側的干草，把山口擋住了，再回到，掀開覆蓋在水果堆上的干草，把景平安放了上去。

　這些水果好多是從秋天放到現在，已經發生了腐爛變質。

　景平安趴上去便把不爛水果給碎了，頓時胳膊上、膝蓋上、屁上、上全沾滿了爛水果糊糊。

　親媽把蓋好，又迅速撿起一堆石頭捧在懷里，繼續盯著山口。

　沒一會兒，又有撲騰翅膀的聲音傳來，山外再次發生鳥群搶食的況。

　景平安從干草隙中著親媽。

　親媽渾繃得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山口，保持著隨時扔石頭砸鳥的姿勢。

　景平安很想問：您的胳膊麻不麻？酸不酸？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外面不斷有鳥群撲騰翅膀飛遠的聲音，直到后來再次安靜下來。

　親媽沒再聽到其它聲響，這才長長地呼出口氣，懷里的石子呼啦啦地掉在地上，完手臂手腕，完手腕膝蓋，顯然手腳都麻了。

　待手腳恢復后，又撿起石頭捧在懷里，小心翼翼地朝著口靠近，先從干草的隙中觀察了下外面，沒見到有異，又極小心地一點點探頭，仍舊沒發現異常，這才用干草掩護好山，回到水果堆中，把景平安抱回到草窩中。

　景平安不確定，親媽把自己塞到水果堆里，是不是怕萬一遭遇不測，自己還可以靠水果多支撐一陣子。

　那畫面有點過于殘忍和不吉利，景平安不敢去細想，但還是被親媽濃濃的犢之了把。

　山外又一次有聲響傳來，這次不僅有腳步聲，還有野人談的嘰哩呱啦聲。那些語言，親媽沒有教過，景平安聽不懂。

　親媽翻躍起，在地上撿起一堆石頭捧在懷里，蹲在角落，盯著山口。

　景平安：這是學到新技能用上癮了？

　突然，干草被撥開。

　親媽手里的石頭飛了出去，準準地砸在那野人的頭上，痛得發出嗷地一聲喚，又迅速退了出去。

　親媽站起，左手像兜水果似的兜住一堆水果，右手抓著一塊掌大的石頭，昂首地去到山外，里發出威脅的低吼，又送了一個滾字給外面的那群野人。

　野人們這次沒有多糾纏，而是迅速調頭離開。

　景平安略微琢磨，明白過來。很可能這些野人以為山遭到鳥群襲擊，們母倆已經完蛋了，想過來撿找食。

　心說：“想得還哈。”

　……

　接下來再沒有野人過來襲擊。

　可是，景平安在野果堆上的那一通趴，壞了很多水果，爛水果再流到好水果上，好水果也跟著爛了，這讓原本已經很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爛掉的水果一天比一天多，親媽吃得一天天比一天，一天比一天瘦，型已經開始朝著被一招撂翻的野人上轉變。景平安自己也都快變非洲荒地區的難民兒了。

　外面，雪還在下！

　雪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來。

　照這樣下去，很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景平安很想說，“您倒是把好水果從爛水果堆里撿出來清洗下呀，再這樣下去都爛完了。”語言不通，流不暢。

　親媽宅在山里天睡大覺，毫無兒教育意識。

　景平安沒法，作為一個還不滿周歲的小嬰兒，手腳并用地爬往水果堆。

　景平安經常自己爬去上廁所、吃水果，只要不往口去，親媽都不管。去到水果堆旁，先另外鋪了堆干草，然后開始挑撿水果，把完好的先撿出來，如果上面沾了爛水果，便用干草干凈之后再行另擺放。對于那種完好無損，也單獨放一堆，爛掉的，完全不能吃的，扔到一邊。爛到一半的，放在最外面，這是要趕吃掉的。不能浪費，不然，萬一撐不到春天來昨怎麼辦？

　景平安便坐在一堆堆的水果中間，忙碌不停地挑撿著水果。

　親媽過來了，站在旁邊，盯著景平安的舉，表困又好奇，視線在水平和坐在水果堆正中間的景平安上來回打轉。

　景平安也知道一個小嬰兒這舉有多離譜。

　可，能怎麼辦？裝正常嬰兒嗎？會死的那種！

　景平安才不管親媽怎麼想。文化這麼落后，總不至于還搞封建迷信，把當怪給掐死吧。

　親媽也很奇葩，就一直好奇地在旁邊看著，不時困地撓頭，百思不得奇解的模樣，完全沒想過幫忙。

　剩下的水果真不多了，大概就是一框的樣子，景平安沒花多久就挑撿完了，只剩下小半框還能吃。

　親媽的飯量大，一天一顆水果是絕不夠的。景平安已經不顧發育地節省著吃，也得每天一顆大水果，或者是兩顆小水果，親媽就更不用說了，飯量是景平安的兩三倍。

　剩下的小半框水果，沒撐幾天，沒有了!

　爛水果都挑不出吃的了。

　食，告罄！

　親媽吻吻景平安的額頭，便往山外去。

　景平安知道是去覓食，很可能回不來的那種。

　親媽回不來，自己也活不了。

　景平安撲過去，拽住親媽，喊：“帶上我。”野人話的帶上我，還不會講，急之下，喊的是普通話。

　一邊喊親媽帶上自己，一把把大片的干草葉子扯過來裹在上，再扯出幾細干草裹上。干草不保暖，好歹能擋一點點風吧，如果再著親媽的肚皮有點熱源，也許不會冷死在外面。

　親媽呆滯地站在山口，又一次看向景平安。

　景平安顧不去理會親媽是什麼眼神，迅速拿干草裹在上來回纏上。干草裹在上扎皮的，但比起冷死，這個能忍。

　沒多久，便把自己裹了一個丑不拉嘰的稻草人，也不見有什麼保暖效果。這時候悔啊，親媽逮小回來的時候，自己怎麼不留兩張皮呢。可再想那時候，自己小到翻都困難，怎麼留？到現在都還跟親媽通流困難呢。

　景平安告訴親媽：“這是草，草。”說話聲氣的，但架不住的中氣足底氣厚，鏗鏘有力。

　親媽聽不懂，直接把景平安的發音當了小嬰兒學說話的無意義語言。

　景平安抱住親媽的小要抱抱，待親媽抱起以后，手指向外面，又找到曾經在辦公室里發號施令的覺，喊：“出發！”

　親媽轉，把塞回草窩。

　景平安：“……”莫非自己剛才的舉被親媽當小孩子玩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