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確實都看到了。

　但畢竟離的距離并不算太近, 鑰匙串又小，在遠看的時候其實并沒有分辨得很清楚。

　來說, 在的視野里，也只是江斂舟塞給了莊堯一個東西，兩個人討論了一會兒罷了。

　江斂舟的演技又實在是太好，所以那會兒其實也真的信了江斂舟大概是把鑰匙給掉了。

　但……

　話又說回來。

　又不是個傻子！

　別的不說，莊堯一路上都對江斂舟那無語的模樣，再加上送上樓到了門口時，江斂舟那怎麼看都像是苦計的表現。

　隨便一猜就知道, 這大概又是江大爺的什麼作罷了。

　只是，怎麼說呢。

　知道歸知道，可也實在是了解江斂舟。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住他, 江斂舟肯定是要真的去工作室睡一晚的。

　在路上奔波了一天, 江斂舟再坐車去在另一個區的工作室，況且，工作室里哪能比得上家里睡得舒服？

　盛以確實是……

　心疼了。

　那江斂舟不管是鑰匙真的丟了還是假的丟了, 也沒什麼意義了。

　頂多是自己心里有幾分氣不過罷了，但盛以向來是不喜歡計較小細節的人, 都在催眠自己忘了這件事。

　甚至還想著江斂舟費盡心機，也就是為了在家里睡一晚罷了。

　盛以又不是多在意這些事的人, 干脆就讓江斂舟把指紋也錄了進去。

　本來這件事都要過了的，結果……

　誰讓江斂舟非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有事沒事就說一些話？

　盛以眼看著浴室門口愣住的江斂舟，滿意地笑了一笑。

　心很微妙地就開始變好。

　大概是到的沖擊著實有些大, 江斂舟抿了抿, 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都看到了？”

　難得看一次大爺傻掉的模樣, 盛以那一個心滿意足, 點頭應了一聲。

　江斂舟：“……”

　然而，事實證明。

　江斂舟就是江斂舟，頂多也只會怔楞那麼一下下而已。

　在盛以面前翻車翻太多了，何況無論怎麼說，他的目的都已經達了。

　一想到這里，江斂舟登時就覺得面子沒有任何意義。

　何況！

　他轉念一想，盛以在明知道他的房卡沒丟、只是在莊堯那里而已的況下，依舊同意了自己在家住一晚。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盛以多他呀。

　這麼一想，江斂舟頓時就比剛才心更好了一些。

　盛以：“？”

　他到底是在得意些什麼……

　眼看著，江斂舟吊兒郎當一點頭，往墻上一靠，手里還拎著那套睡。

　“明知道我鑰匙沒丟還讓我錄指紋，嘖嘖嘖。”

　他飛速倒打一耙，“盛大小姐，你的心思有些明顯了哦。”

　盛以：“……”

　算了。

　又翻了一頁漫畫，不想說話了。

　怎麼能指一只狗狗有該有的良知呢？

　江斂舟還不怎麼滿意，又繼續道：“但你也知道，哥哥心地善良，愿意滿足你的一些不可告人之心。來吧，哥哥陪你一起洗。”

　盛以：“……”

　緩緩抬頭，微微一笑，問，“你是真的想睡大街嗎？”

　江斂舟：“……”

　大爺終于乖乖地進去洗了。

　除了在關門之前，他還不死心地探出頭來問。

　“確定不一起嗎？”江斂舟笑了一聲，“我門沒鎖。”

　“……”

　盛以有時候真的很想打開來江斂舟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廢料……

　好不容易他進去了，盛以終于得以清凈了那麼一會兒。

　又翻了一頁漫畫。

　卻莫名其妙的，好像沒什麼心思看下去了。

　這間公寓和江斂舟那間是一樣的，在二樓的三個臥室里都有各自的浴室，一樓也有供洗澡的地方。

　一般不常用一樓的浴室，只在偶爾從外面剛回來、又懶得上樓時才用。

　相對的，這間浴室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

　也可能是因為客廳里實在是太過安靜，所以……

　浴室里的水聲，實在是清晰可聞。

　能聽到江斂舟每次打開淋浴和關掉淋浴的聲音。

　這次的停頓時間稍微有些長，盛以猜測江斂舟大概是用了洗發水或者沐浴。

　那浴室的地板上，這會兒大概全都是泡沫吧。

　江斂舟應該又打開了花灑，有水濺在了地板上的聲音。

　他開始淋浴了？

　……

　盛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一些七八糟的東西，但，確實沒辦法把注意力集中在書頁上了。

　覺得自己大概是今天太累了，導致的注意力不集中。

　今晚還是早點睡吧。

　盛以胡思想，思緒紛飛。

　直到又一次，水珠落下的聲音停了下來。

　浴室的門被推開，江斂舟穿著那買的睡，踩著買的拖鞋，單手拿著巾，邊著頭發邊往外走。

　剛洗完澡，他的上全都是水汽，熱騰騰的。表散漫，有水珠沿著他黑的發梢往下，又被他隨手拿著巾去。

　這一打扮，著實煙火又尋常，仿佛他下一秒便會走過來，吻一下你的額頭，故意把半的發梢蹭在你臉上，又在你生氣的前一刻低笑道歉，再問：“老婆，還不睡嗎？”

　實在是說不清的……

　蠱人。

　盛以垂了垂眼皮，沒說話。

　江斂舟便如此悠哉地走過來，到了盛以邊，湊近看的書。

　盛以推了推他的腦袋，聲音里聽不出緒：“別把水弄到我書上。”

　江斂舟稍稍彎腰，親了額頭一下，問：“還不去洗澡嗎？”

　好像太同想象中的重疊了一些。

　盛以有些恍惚，點了點頭，放下書，踩著拖鞋往前走。

　“寶寶。”后傳來江斂舟有些無奈的聲音，盛以回過頭，江斂舟便繼續道，“你什麼也不拿就去洗澡了？”

　盛以：“……”

　直到洗澡的過程里，盛以都在不停地思考，今晚到底是怎麼了。

　這種時候，自然是要求助于閨的。

　盛以洗完澡出來，邊吹著頭發，邊單手打字。

　【阿久：當我開始關注一個異的洗澡過程時，是為什麼呢？】

　【好一朵蓓蕾：？】

　【好一朵蓓蕾：干嘛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你在想誰嗎？】

　也不等盛以回答，貝蕾便率先替解答了疑。

　【好一朵蓓蕾：還能為什麼。】

　【好一朵蓓蕾：.求不滿了唄。】

　盛以：“……”

　貝蕾作為CP的強烈求知，在此時此刻表現得淋漓盡致。

　盛以甚至覺得，如果貝蕾這會兒就在自己旁邊，一定會拽著自己的胳膊，臉得很近，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自己不回答決不罷休的地步。

　【好一朵蓓蕾：別急，你應該跟舟哥在一起吧？】

　【好一朵蓓蕾：他洗澡了？你在想著他？】

　【好一朵蓓蕾：你們倆怎麼不一起洗啊，你該不會還害吧？】

　【好一朵蓓蕾：他都在你邊了，你還有什麼好.求不滿的？直接上啊我的阿久！】

　……

　盛以都沒明白，貝蕾是怎麼突然興起來的……

　盯著那一長串顯得并不太和諧的消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按滅了屏幕，把手機往旁邊一放，沉默了好久。

　確實有些想不明白了，自己幾分鐘前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才想起來去問貝蕾這樣的問題的……

　江斂舟聽見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下來，便悠悠哉走過來，靠在浴室門口的墻上往里看。

　稍稍一想到剛才的聊天容，盛以就有點說不清楚的心虛。

　手機還在震。

　江斂舟看著放置在洗機上、嗡嗡作響的手機，又見手機屏幕上不停跳出來的微信提示信息，散漫發問：“誰的啊？怎麼不看？”

　盛以：“……”

　把手機往睡口袋里一放，別開了眼，“沒誰。”

　江斂舟便盯著看了幾秒，而后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你知道嗎？你剛才的反應特別像……”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等盛以朝著他看過來的時候，才繼續說了下去，

　“特別像出軌了的樣子。”

　盛以：“？”

　江斂舟又頓了頓，搖了搖頭，“但我之所以沒這麼想，純粹是覺得你都有我了，也沒什麼人值得你出軌了。”

　盛以：“？？”

　江斂舟輕輕朝著一笑，還不忘邀功道，“怎麼樣，我是不是特別信任你？”

　盛以覺得自己額頭上手牽著手的問號小朋友們，已經快要不下去了。

　大概是因為盛以一直沒回消息，貝蕾的好奇心終于被適當地削弱了，手機沒再連震下去。

　盛以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把吹風機收了起來，拿起了手機。

　又有微信消息進來，只不過這次是孔懷夢。

　盛以解鎖點了進去，而貝蕾的消息便是在這個時候又沖了進來的。

　盛以手指一偏，手機屏幕上解鎖時，點到的便是貝蕾的這條消息。

　一條長的語音。

　敢剛才停頓了那麼一會兒，不是好奇心被削弱了，而是改去發長語音了。

　盛以：“……”

　江斂舟把的作看得一清二楚，又看盛以遲遲不敢點開語音的模樣，稍一挑眉問：“怎麼了？”

　沒等盛以說話，江斂舟已經點了點頭，一副明白了的模樣，“不能讓我聽是吧？”

　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氣的。

　盛以斟酌了一下用詞：“是你不興趣的東西。”

　江斂舟便笑著看了一眼。

　盛以沉默兩秒，一咬牙，點開了那條語音。

　貝蕾的聲音便在寂靜的空間里響起。

　“阿久寶貝，你是不是還沒睡過舟哥？那麼極品的一位放在你邊，你都能看著不下手，你怎麼這麼牛……哎呀不就是洗澡嗎？不用介意，大膽上，你是不是不敢？再不然不會？……”

　盛以徹底聽不下去了，一秒按下了暫停鍵。

　剛才便安靜的空間，愈發安靜了起來。

　盛以甚至想起了小學作文里最常用的一個比喻句——

　“安靜得仿佛一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

　“……”

　稍稍用眼尾一瞥對面男人的表，便見他若有似無一揚角，表似笑非笑的。

　“你別……”

　“誤會”兩個字甚至都來不及說出口，江斂舟便輕輕一點頭，勾著尾音悠悠發問，“沒想到，盛大小姐背地里都是這麼想我的。”

　江斂舟就是江斂舟。

　平時已經夠了，好不容易得到這麼一個機會，哪能輕易放過？

　他又輕笑了一聲，恍然大悟一般。

　“原來小紅帽真的這麼跟狼外婆玩游戲啊？”

　盛以：“……”

　江斂舟朝著近了兩步，垂眸看。

　溫熱的氣息一點一點包裹住。

　盛以像是驀地進狩獵圈里的獵，心下張了起來。

　“不用害怕。”他帶了些哄味道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實在是過分溫，“你沒同意的況下，我什麼也不會做的。”

　盛以整個人都已經靠在了洗機上，可江斂舟還在朝著近，盛以著實躲無可躲。

　獵人又哄得太過溫和小心，明知道前面是特地為鋪設好的陷阱，可卻也只能乖乖地、聽話地往前走。

　江斂舟攬住了的腰，盛以整個人便全都在了他的懷里。

　應該對未知到害怕的，可獵人的聲音著實蠱人心。

　他問：“想試一試嗎？”

　……

　盛以為江斂舟準備好了房間，是他一貫喜歡的藍灰調布置。

　連床單也是一樣的藍灰。

　深的床單映著雪白的皮，著實得不可言說。江斂舟的眸子便在一瞬間又沉了幾分。

　盛以覺得有些涼。

　可還沒來得及到忐忑，遠比溫高的軀便也覆了上來。

　他像是在哄，又像是在鬧：“小紅帽是想用手還是用？”

　盛以“唔”了一聲，沒說話。

　狼先生便已經擅自做好了決定。

　“那就都試試吧。”

　盛以完全沒有機會反駁，細的吻便已經落在了的角，又向下。

　完全陌生的驗裹挾著，一路往最高點俯沖。

　……

　狼先生確實沒有騙小紅帽。

　先用了手，再用了。

　這陌生的刺激太過于強烈，盛以想開口他，可一張便全都是破碎的。

　腦子發空，忘了自己該說什麼，到最后也只出來了一聲“哥哥”。

　江斂舟便覺得，遠比上次在車里，更讓他到愉悅。

　……

　等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盛以看著不太悉的天花板，足足愣了五秒鐘，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在為江斂舟布置好的房間里，大爺的胳膊還搭在的腰間，哪怕是在睡夢里，占有也半分不減。

　盛以覺得有點重，還覺得有點熱。

　努力嘗試著從江斂舟的懷抱里逃出來，可只是稍微了那麼一下而已，江斂舟便一把抓住了，又將抱回了懷中。

　前功盡棄。

　“怎麼，昨晚倒是，早上一醒來就想跑？”

　江斂舟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后響起，明明昨晚他是負責服務的那個，可這會兒卻怎麼聽怎麼饜足，

　“盛大小姐，你這始終棄懂不懂？”

　盛以：“……”

　靜默兩秒，“說吧，多錢？”

　這一開口，盛以都被自己給震驚到了。

　這嗓子一聽就知道是太過度使用了……

　江斂舟還很不給面子，低笑出聲：“先不用給錢了，拿錢去看看嗓子吧，金.主大人。”

　盛以：“……”

　向后踢，狠狠地踹了江斂舟一腳。

　話雖這麼說，江斂舟還是第一時間聯系了那位周醫生，說要開點藥。

　【周醫生：誰用的？】

　【Ivan：我朋友。】

　【周醫生：怎麼了，上火了？】

　盛以偏頭，瞥了一眼江斂舟的手機。

　正好看到大爺打了一行字發了出去。

　【Ivan：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