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氣笑了：“你可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人家沒調侃你。”

　老杜：“你之前什麼？”

　甜兒回想一下：“阿婆啊。沈伯伯讓我這麼喊的。”

　沈思維考慮到那位跟養一家住一塊, 外婆怕養一家多想。喊的話，又怕那位還怨老杜。后來想到他管祖母阿婆，帶有一個‘阿’字又有點親切, 這才讓甜兒這麼喊。

　老杜道：“以后也這麼喊。”

　甜兒吸溜, “您這人——”

　老杜似笑非笑地看著。

　甜兒說不下去。

　行李箱里除了們幾個的子、手表和包, 全都是吃的。

　甜兒把服、手表和包給平平，就把東西全倒地上。

　杜春分忍不住皺眉：“放桌上累不著你。”

　甜兒：“太多了。好像知道你們在這兒, 以為從首都從這兒坐飛機也得轉機，所以就弄這些東西留我路上吃。”

　老杜問：“你告訴沈思維我們在這兒？”

　甜兒點頭：“沈爺爺在管理所那些年被教的太功，又有常凱申時不時幫咱們一把, 沈爺爺現在有多佩服你們就有多厭惡頭的人。沈爺爺跟他們沒共同語言，又不會英語, 一出家門就煩。這兩年國經濟形勢見好, 沈伯伯覺得有您和爹這層關系一般人不敢欺負他們，就想搬去羊城試試。我怕他們想給你個驚喜飛去寧找您。”

　杜春分看向爹：“這兒跟羊城兩隔壁，沈家知道你在這兒，不會今年就搬過來吧？”

　邵耀宗道：“一大家子在國經營幾十年哪能說搬就搬。”

　甜兒：“他們打算先讓沈伯伯的大兒子過來，要是能行的話, 愿意回來的就回來, 不愿意回來的就留在那邊。對外開放了, 飛機直達也方便。”停頓一下，“我覺得沈伯伯想回來還是在那邊吃不慣。去年春節他看到家人包餃子可開心了。還跟我說面包沒娘做的粘豆包好吃。”

　杜春分不懂：“干嘛還的？”

　甜兒想想：“可能怕給兒子兒媳婦添麻煩, 怕他夫人聽說以前只能吃粘豆包難過吧。我當時忙著做菜沒顧得問。”

　老杜：“你做？”

　甜兒點頭：“我就不說他兒媳婦了，他夫人都沒我做的好吃。自打去年八月十五吃了我做的菜，春節還沒放假他孫就寫信讓我過去。”還想說什麼, 不睜大眼睛。

　老杜奇怪, 順著的視線看過去, 安安穿著子下來。

　湖藍也趁皮，安安不如甜兒長得明艷大氣格張揚，這種恰好配的氣質，清清麗麗，跟個冷人似的。

　然而冷人一開口就完了，弱弱地問：“怎麼了？”擔憂地打量一下自己，“要不，我換下來？”

　邵耀宗道：“春分，趕明兒買個穿鏡？”

　杜春分點頭：“明天就買。”

　安安忍不住問：“那是好看還是不好看？”

　“好看！”甜兒過去拉住，打量一番：“我的眼真不錯。”

　安安的擔憂瞬間消失，頗為嫌棄：“你選的？”

　“讓娘說。”

　杜春分笑道：“甜兒的眼確實不錯。那條白的是平平的，的是小的？”

　甜兒點頭：“平平肯定覺得太。”話音落下，平平下來，不過沒換服。

　杜春分還是多問一句：“平平，白的行嗎？不喜歡讓甜兒跟你換換。”

　娘親這麼為著想，平平開心地笑了：“只要不是的我都行。”

　甜兒沖娘抬抬下：“看吧？我了解們吧。”

　杜春分：“你是真不累啊。”

　邵耀宗：“坐飛機能有多累。趕把你這些吃的收起來。”

　除了巧克力都能放一段時間，就把巧克力留在樓下。

　樓下雖然有風扇，但天氣熱，屋里依然有近三十度。甜兒從樓上下來就去一些井涼水把巧克力放里面。

　杜春分擔心：“不進水？”

　甜兒：“您親娘太舍得，這些都是鐵盒，沒事。”

　杜春分放心了：“你是在家還是跟我們出去轉轉？”

　甜兒想想去年回來被圍觀的場景就好后怕，“你們出去吧。我有事跟平平和安安說。”

　恰好平平和安安也有事跟說——火車上的遭遇。

　甜兒聽們講完忍不住慶幸“窮人乍富”選擇飛機。不然即便是武林高手，帶著兩個箱子也干不過一伙人。

　隨后想到們都在這兒，陳鑫留在寧，小一個人從寧到首都：“也沒人跟小一塊？”

　安安道：“小說回頭打扮孕婦，誰訛誰。”

　甜兒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啥玩意？”

　平平道：“你沒聽錯——孕婦。”

　甜兒朝外看看，雖然太快落山了，外面也得有三十好幾度，“就不怕捂一痱子？”

　安安不說：“那也好過臉被劃花錢被搶。”停頓一下，“就當驗生活。”

　甜兒登時忍不住說：“可真會選。上面也不管管。”

　平平道：“從改革開放到現在才幾年啊。上面就算知道街上也沒意識到問題這麼嚴重。年底召開全國代表大會代表們一反應，上面可能就會出臺相應措施。”

　甜兒：“但愿快點。不然我明年都不敢回來。”

　平平好奇：“再上兩年？”

　甜兒：“國外看學分，我估計一年就行。但我可能得兩年，半工半讀。”

　平平和安安不懂了。

　甜兒道：“我那個專業大學畢業就夠了。有了那個給的那筆錢，其實不需要國家贊助。可能怕我留在那兒，國家要再贊助我兩年。其實我覺得再學三五年也沒有跟老外混三五個月有用。他們那些大資本家以后很有可能變咱們國家的敵人。”

　平平不皺眉：“資本家再大也是個商人，還能跟國家力量抗衡？”

　甜兒點頭：“像現在咱們開放了，國外資本進來，咱們要是不懂，公司被做空還跟人說謝謝。”

　安安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是得多了解了解。”

　平平問道：“還沒跟娘說吧？”

　甜兒：“娘才不在意我學什麼樣，別給闖禍，別把自己的小命丟在國外就行了。”

　平平和安安樂了。

　甜兒挑眉：“我還說錯了？”

　平平搖了搖頭：“娘對你要求就是這麼低。不過也不能怪娘。第一年出去英語還說不順溜你就敢把頭發染黃，還穿著喇叭襯，換我可能比娘還擔心。”

　甜兒起個懶腰，注意到爹娘就在大門口，“他們沒出去？”

　平平看過去：“他們說出去就是在大院里轉轉。街上太，爹娘沿著墻走都有可能被捅一刀。”

　甜兒下了飛機就上飛機，再下飛機就坐公車往這邊來，以至于不知道有這麼，“看來要不了多久就得爹這個司令出面。”

　確實沒用太久，第二年暑假還沒結束上面就提出嚴打。

　原本平平告訴甜兒蛋了師弟，就想提前幾天去首都給蛋送些荔枝干和桂圓干。打電話給蛋約時間的時候是孫瑾接的，告訴甜兒別往市區去了。下了火車就上飛機走吧。蛋也不能提前過去，他回頭跟陳鑫一塊去。

　甜兒想到小都得扮孕婦也不敢托大。

　算好時間，下了火車平平和安安送到機場就直接走了。

　這次暑假回來甜兒不舍得坐飛機，就提前給平平寫信，讓們在首都的家里等，然后三姐妹一塊回來。

　剛上火車平平讓甜兒先睡，看著行李。甜兒覺得火車在跑，離下一站還遠，不會出什麼事。

　然而不過半小時，鐵路公安和火車上的工作人員剛回辦公室休息，甜兒就看到有人起來四瞄。

　起初甜兒以為是上廁所。不過五分鐘一把刀抵在了一個戴著眼鏡，拎著手提包，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脖子上。

　甜兒趕忙推一把平平。

　平平眼皮都沒帶眨一下的，“現在信了吧？”

　甜兒點點頭，抄起桌上的香瓜扔出去。

　那拿刀的人腦袋一痛就高升大吼：“誰！？”

　話音落下，瞬間又起來幾個人隨著他的視線往四周看。

　甜兒知道這幾人是一伙的，一手把玩著匕首，一手沖他勾勾手。

　那幾人往前半步，看到淡定的模樣陡然停下，拿刀的那位撿起地上的瓜雙手奉上：“大姐，您請。”

　甜兒不轉向平平，什麼況？

　平平也懵了，接著就看到拿刀的人把瓜放桌上，跐溜一下跑去別的車廂，同伴隨其后。

　周圍乘客頓時繃，一臉警惕張不安地雙手抱盯著甜兒。

　“噗！”安安笑趴在桌上。

　甜兒明白了，氣得笑罵：“笑屁！不許笑！”

　平平無奈地斂起笑，對眾人說：“大家誤會了，我們不是這條道上的大姐大。”

　乘客并不相信。

　平平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當壞人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拿眼睛看甜兒。

　甜兒起朝幾個劫/匪消失的方向呶呶。

　平平瞬間明白，從上斜的書包里拿出一把匕首。

　乘客頓時恨不得到車里。

　甜兒知道就憑們手里的匕首說破嚨也沒人信。這樣也好，晚上睡著也沒人敢們的東西。

　可們怎麼也沒想到隨著們進別的車廂，那車廂的乘客也人人自危。更有乘客看到們的長相忍不住腹誹，長這麼漂亮干點什麼不好干這種勾當。

　甜兒和平平的目的是那幾人，沒人出來阻止們，們權當沒看到那些奇怪的眼神。

　那幾人沒想到他們都把那節車廂讓出去了，甜兒還來。

　又見倆人拿著匕首有恃無恐的模樣，誤以為車上有們很多人。當即也不敢躲，紛紛出來拜見老大。

　甜兒笑應下那一聲聲“大姐”，趁其不備奪走他們的刀，三下五除二把他們拿下。

　那些人下意識大喊誤會誤會。

　甜兒冷聲道：“誰跟你誤會？”朝說話的人腦袋上一掌把人打懵了就高喊鐵路公安。

　公安過來把人弄走，車廂的眾人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搞錯了。

　隨之回過神，車廂里的掌聲險些掀翻車頂。

　然而火車上的人并沒有因為甜兒和平平用實際行證明劫/匪沒那麼可怕就勇敢起來，后來到站又有小上車依然把他們劫了。

　甜兒、平平和小下了車才知道這事。

　至于那些人怎麼沒去們車廂，可能去了，覺得都是窮鬼沒什麼錢，掃一眼就走了。

　也有可能半夜里人最困的時候過去的，翻騰幾個包沒翻錢來，懶得在他們上浪費時間。

　可不論什麼原因，在們趕走一批之后還能被劫，甜兒都很無語。

　到家見到娘，都沒顧得上向娘報告一年來的況，就忍不住把火車上發生的事說出來，末了忍不住說：“現在人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小？以前跟人家鬧革命，砸尼姑庵和尚廟的勇氣哪去了？”

　杜春分道：“以前敢也是有人帶頭。不是人人都是你們打小學武，手上沒匕首普通男人也不是你們的對手。”

　老杜點頭：“你們敢直面那些人就是因為這點，不是因為你們天生膽大。平平，安安，還記得你們小時候什麼樣？爺爺給你們買糖，你們都不敢接。”

　過去太久平平和安安都忘了。

　經他一說姐妹倆想起來，甜兒也想起來了。

　杜春分見仨表變了，很欣：“甜兒，平平，你們做得對。不過娘還是得提醒你們，以后不許貿然出頭。”

　安安：“娘是怕他們也練過？會兩下子誰干那個啊。”

　老杜道：“這你就說錯了。那種來錢快，多得是人想干。你娘這樣說不止是因為他們有可能練過，還怕他們上有槍。”

　甜兒不問：“槍不是收上去了？我記得娘說過。”

　杜春分點了點頭：“確實收過。但不是挨家挨戶的搜，而是自愿上。”

　老杜道：“我還跟你們說過，民間高手多，就算了他們也能做。”

　甜兒點頭：“好吧。以后再遇到類似的事我們先看看，沒槍再手。爺爺，你說上面早晚會管，什麼時候管？”

　杜春分接道：“回頭問你爹。他們部隊時常跟公安機關打道，應該知道些消息。”

　邵耀宗確實知道，晚上回來見幾個閨好奇，就告訴他們上面已經開會研究。

　甜兒高興地大聲說：“太好了！但愿上面能嚴點，打的他們十年不敢犯。這輩子想起來都心有余悸。”

　邵耀宗笑道：“先別高興，爹問你點事。”

　甜兒：“父親大人請講。”

　邵耀宗無奈地笑笑：“你說爹要是做生意能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