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序怕顯得自己無知, 給他們大院子弟丟人,決定多聽多看多做事。指不定老杜見他勤快就主說了。
然而到了老杜的地盤上哪需要他手。
小的時間相對自由,偶爾過來給爺爺取工資, 順便曬一下家整理一下院子, 所以院里并沒有荒草及腰。
可現在是冬天, 滿院落葉。
鄰居們看到院里的落葉枯草就把家中的掃把鐮刀等拿來幫忙收拾。
這里雖是干部大院, 有鐮刀鋤頭并不稀奇。因為這些退休干部閑著沒事, 每天凈養花種菜逗鳥了。
寧的冬天冷得燒烤爐。陳鑫早幾天就送來一堆煤。
他倒是想把院里打掃一下。只是他母親早逝, 父親年齡大, 大事小事都得他自己來。他哥陳森能幫一把,可他嫂子在醫院不得閑,他哥還得照顧孩子和老父親。
安安跟陳鑫一塊回來的,這幾天也在陳家幫陳鑫, 比如聯系酒店, 制定菜單,聯系他倆的同學, 給親戚打電話, 幫同學訂酒店等等。
杜春分本想提前去幾天幫他們一把,但被老杜攔下來。
知道結婚難以后才知道好好過。
杜春分不以為然。
不過想到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以后懷孕生子,親戚朋友婚喪嫁娶都得他們小夫妻自己應付。
有了經驗以后也不至于急的兩口子吵架。
話說回來,杜春分見程時序閑著, 就讓他把堂屋里的一個烤爐和偏房的兩個烤爐點著。
程時序不慶幸他這一兩年沒懶, 偶爾還自己燒水做飯。
杜春分自己也沒閑著, 把帶來的水果特產弄出來。
現在米面不限購, 有錢到了這邊可以買。厚服都在寧, 也不需要帶太多行李。陳鑫的父親又打電話告訴, 市里可能派車接他們。所以杜春分就拎一箱菠蘿和一箱榴蓮。
程時序拎著換洗和荔枝干等較輕的特產。
這個干部大院里的人雖然不差錢, 可于天寒地凍的北方想吃到熱帶水果也不容易。
菠蘿帶的多,杜春分索一家一個。
鄰居們高興的很,雖然對他們來說不貴,可這是一份心意。
杜春分已是邵司令的夫人還能有這份心實屬難得。
隨后杜春分就把榴蓮全開了。
有人不好意思捂鼻子就憋氣。
有人得了這個味就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杜春分:“榴蓮。外國的一種水果。以前咱們這兒沒有。改革開放之后才進來。聽說港城的人特別喜歡吃。”
這點還是聽沈家人說的。
邵耀宗讓海南駐島軍人試種榴蓮也是瞄上了港城市場。
這幾年雖然有點崇洋外之風,但在這個干部大院還好。因為一半以上都是建國前出生的人,知道外國人的真面目。
但他們想到港城人有錢,喜歡吃這個肯定好,便給杜春分個面子都嘗嘗。
程時序看到有人確實無法接,就把荔枝干、心糖等拿出來。
此時寧都放寒假了,有小孩子跟著爺爺過來,程時序就把他們的兜塞滿。
有人注意到自家小孫的兩個兜都滿了,覺得程時序會做人,就忍不住問:“小杜,這誰呀?”
杜春分:“小的未婚夫。”
大院里的人跟小很,因為經常來。電視里潑辣的不行,現實中很懂事。大院里的這些老頭老太太對極好。
有老頭就問:“做什麼的?”
老杜這時候才開口說:“給羊城的王市長當書。”
寧市的領導并沒有離開,想從老杜這里聽聽上面的向。聽到此話就順著老杜的話說:“不錯。多大了?”
程時序:“二十八。”
寧領導頷首:“過兩年可以下去鍛煉鍛煉了。”
程時序道:“我——”
“來晚了,來晚了。”
程時序把話咽回去。
屋里的眾人讓出一條路。
程時序就看到兩個人得有六十歲了,后還跟著幾個書似的人,風塵仆仆地進來拿掉手套就解釋:“臨時有點事。杜老,一路上還順利吧?”
老杜起笑著說:“知道你們忙,所以陳鑫那孩子去接我們,沒想到他那麼快。”
“我們問的陳司令。”
杜春分給他們搬板凳,就讓程時序去倒水。
程時序好奇,難不這才是部隊的人?可是看氣質不想啊。
心里七想八想,手上作沒聽,把兩杯水遞過去。
寧的冬天太冷,今天雖然沒下雪,可屋上積雪很厚,屋檐下還有很長很長的冰凌子。
兩人確實嫌冷也沒客氣。水接過去看到他的長相,不是陳家二小子,不問:“這位是?”
寧市的領導笑著說:“小那孩子的未婚夫。剛剛就在說他。”
兩人好奇。
那領導繼續說:“這孩子可不簡單。現在是羊城王市長的書。”
其中一人就接到:“過兩年可以下去看看了。”
老杜點頭:“王市長也是這個意思。”
王市長不了解寧的況,一來太遠,二來老杜到羊城的時候已經退休好多年了。廳長都換倆了。
寧這些省和市里的領導可關注他。
別的不說,邵耀宗弄的那些公司就能幫他們安排許多親戚。
更何況邵耀宗這幾年沒跟寧地區合作。
據他們所知邵耀宗還在桂海的時候,王市長已經是羊城市長。算著時間程時序那時候也已經大學畢業在王市長邊。
所以他這個書極有可能是靠自家關系。
市領導也想到這些,替上司問:“我瞧著這孩子不像羊城人。哪兒的?”
老杜樂了,這些人啊。
“首都人。父母在教育部門,爺爺是個軍功赫赫的老將軍。”老杜并沒有藏著掖著,因為也藏不住,“他爺爺姓陸,他隨母姓程程時序。不過跟家里關系不大好。”
八卦是人類的天。
尤其還是首都的八卦。
一眾人都不由得出好奇的表。
老杜像開玩笑似的說:“起初他父母誤以為小只是個演員,非常不滿意就讓他們分手。這孩子看中小那個人,知道邵耀宗是位軍人,小家世沒問題,就沒再問他干什麼的。
“小工作忙也沒顧上說。他父母不屑調查也就不知道這些事。這孩子怕他父母把小的工作弄沒了,只能跟分手。他跟小分開后,他父母給他安排一場相親。結果相親對象就是小。
此言一出,表各異的眾人同時呈現出一種表——尷尬,替程時序的家人到尷尬。
程時序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老杜道:“這孩子的名陸晨,我們以為是大名。他父母怕他不愿意,沒敢說小的名字,所以倆孩子到酒店都不知道相親對象是彼此。
“他就帶著小去見他父母說非小不娶。當時我沒去,小杜也沒過去,就耀宗和他父母。他沒見過耀宗。對了,還有亓老的孫子。他是小的朋友,也認識這孩子,給他倆牽的線。”
眾人不關心程時序的父母,好奇亓老,問:“那個亓將軍?”
老杜點頭:“養父是咱們濱海人。”
省領導笑著說:“知道。在東海艦隊。他養父了不得,七個兒子全是大學生。”
老杜道:“是的。亓老的那個孫子跟平平是同學。”
眾人明白了,難怪幫小牽線。
有人問:“那后來呢?”
老杜看向程時序:“他那對父母確實不行。能力一般還試圖手孩子的事。這小子說以后不用他們管。他們就用斷絕關系威脅他。我就跟小杜說,正好,耀宗四個閨要是都嫁出去以后家里得多荒涼。這孩子也沒意見。”
眾人驚訝,不人不約而同地問:“陸、程兩家就愿意?”
老杜嘆了口氣:“耀宗其實從沒想過留一個在邊。至于贅什麼我們其實也沒想過,也沒必要。”
程時序不看老杜。
老杜繼續說:“現在的孩子都有工作,贅也不能守在邊,何必擔那個虛名。我是覺得我們不出面表明態度,讓他父母認為我們有那個意思,過兩年他爹媽以為我們把這事忘了,還得用父母的份干涉他的事業和生活。”
省領導問:“不是教育部門的一二把手吧?我記得沒有姓程也沒有姓陸的。”
程時序微微搖頭:“不是。”
市領導立即說:“不能聽你父母的。沒站那麼高,又沒能力站那麼高,他們是將軍元帥的子也看不了那麼遠。”
老杜道:“所以以后還得你們這些叔叔伯伯多擔待一下。”
省領導樂了,“您老說笑呢。有邵司令哪用得著我們。”
老杜搖了搖頭:“小邵在羊城鋪的攤子太大,估計待不了幾年。再說了,他畢竟是軍人。”
眾人懂了。
另一位省領導聽到“待不了幾年”就知道什麼意思,立馬接道:“這還不好辦。過兩年濱海就有不空缺。”說著,一頓,“你哪個學校畢業的?”
老杜笑道:“跟平平一個學校。自己考上去的。”
答應此事的領導聽到這話十分滿意。這麼好的學校,從小又在那個圈子長大,還有邵耀宗這個岳父幫襯,不長歪前途不可限量。
他現在幫一把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程時序懷疑他理解錯了,他的工作總不能就這麼定了吧。
就這麼定了。
老杜招呼幾人喝茶吃水果。
鄰居們都有眼,見幾位省里和市里的領導接下水果便知道要詳談。他們便以回家削菠蘿為由離開。
可程時序的心懸著,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他才問:“爺爺,我的工作就這麼定了?”
老杜點頭:“濱海地理位置不錯。西北有重工業,東南是海,基礎建設也不錯。經濟剛剛起步,倒是比王市長給你挑的那幾個地方好。”
程時序想說,他市長書那個職位還是他叔叔多方周旋得來的。
濱海可不是西南西北那些偏遠地區。算是北邊最好的城市之一。他過兩年再去濱海就算不能進區里也得是縣一二把手。可這樣的職位幾句話就搞定了?
老杜見狀問:“沒聽說過縣不如現管?甭說你爺爺是將軍,他是元帥到了這兒也不見得好使。”
杜春分補充道:“強龍不過地頭蛇。你爺爺沒退休還好,可他退一二十年了。他以前認識的那些人可能都不在了。”
這點程時序知道。不然他父母也不會讓他聯姻。
老杜道:“剛才那幾位都記住了吧?以后多聯系,但也不能走太近。至于這個度得你自己把握。”
這些他爺爺教過,程時序懂,“我知道。爺爺,謝謝您。”
老杜擺手:“多大點事。再說了,這事還沒定。指不定兩年后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程時序也覺得說不如做,“我去買點菜?咱們做飯。”
杜春分:“會開車吧?”見他點頭,指著外面:“他們留了輛車,開車去吧。我去鄰居家給安安打個電話,告訴到了。”
安安這幾天睡覺都不踏實,因為婚期越近越心慌,覺得離父母家人越來越遠。所以一接到電話就跑來。來了之后就不愿走。
過幾天就出嫁了,還是在這邊出嫁,杜春分也不能再讓回去。
下午打電話把陳鑫過來。
陳鑫開車把他爸他哥他嫂子都帶過來。
兩家人婚前最后一次面,最后核對婚禮相關事宜。
這時青梅竹馬結婚的好又出現了。
彼此了解,都想結秦晉之好,所以陳家給足了邵家面子。
杜春分對結婚那天拿來的聘禮完全沒意見。就好奇賓客。先前問安安的時候神神的。杜春分以為把二壯一家接過來了。
到了這邊不見二壯,杜春分知道安安有聽的話,讓二壯參加在羊城辦的回門宴。所以對賓客就更好奇了。
陳鑫也把賓客名單帶來了。
杜春分看到王保國、孫瑾一家不意外。看到姜玲一家也不意外。他們都在寧,這些年雖然不常聯系,逢年過節也會通個電話。再往下看很是詫異,居然是廖云。
杜春分忍不住問:“這個廖云不是那個廖云吧?”
陳鑫道:“就是那個。”
杜春分確實沒想到:“他在寧?”
陳鑫:“他現在是醫生,還是我嫂子的同事。嫂子跟同事說,最近忙,得幫我們辦婚事,可能一下班就得走,請同事多多擔待。廖云才知道我跟安安的事。對了,他父母也在寧。”
杜春分問:“都退休了吧?”
陳鑫道:“早退休了。幫他照顧孩子。”
“都有孩子了?”杜春分吃驚。
安安忍不住說:“他比我們大三歲。虛歲三十了。”
杜春分想想江儀的秉,確實無法接兒子三十了還沒結婚。
安安:“不過孩子不大。他上了七年,早幾年才結婚。孩子好像還未滿周歲。對了,我去姜玲姨家里才知道蔡去世了。”
杜春分心里咯噔一下,“什麼時候的事?”
安安道:“今年夏天。也算喜喪。這些年一直在這邊沒遭什麼罪。突然發病送到醫院就快不行了。姜姨說老太太是面帶著微笑離開的。”
老杜忍不住說:“那個人我雖然接不多,也能看出來很豁達。兒子和兒媳婦孝順,走的這麼安心很正常。”停頓一下,想想自己這些年的日子忍不住笑了,“我以后應該也差不多。”
杜春分皺眉:“說什麼呢?”
陳鑫立馬接道:“都怪我,說什麼不好說這些。杜姨,您再看看還有沒有。”
杜春分點了點頭繼續往下看。
程時序不看一眼陳鑫,這小子可真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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