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遠兜遠轉地,話便到了眼前。太后笑道:“原先這門婚事是你表姐的,可你表姐那子,著實不宜婚。如今你既嫁了忌浮,總是親上加親,我也聽說了你爹爹的荒唐,可惜各府宅的事朝廷又不好手,能讓你重回李家,也算為你外祖和阿娘盡了心。”頓了頓又問,“你瞧忌浮這人怎樣?如今了婚,他待你可好啊?”
云畔早就有了準備,必是不了這一問的,便道:“這樁婚事是太后保,公爺對我自然極好,不單是瞧在兩家原就沾著親的份上,更是瞧著太后的恩典。”
太后和皇后換了下眼,單是這一句,就能看出這孩子是個識時務,知進退的。
這樣很好,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力氣,也用不著拉拉扯扯打太極了,于是抬起手微微一擺,殿侍立的人便退了出去,只剩兩個的伺候著。太后這才道:“上回我召見你姨母,同說了好些話,回去后你姨母應當都和你代了吧?”
云畔在椅上微欠了下子,說是。
“朝中局勢就是如此,陳國公、楚國公、魏國公三人是家親侄,這話也沒什麼好瞞的,將來大統必是在這三人之中挑一人承繼。在咱們眼里,三位皇侄都是一樣,將來前途都不可限量,只是王敗寇終究難免,這個道理你應當明白。老也不是要你們夫妻離心離德,只是你為自己多做考慮,男人事自然是好,萬一將來有變,自己也好多一條退路。”
大概是太后說得太鄭重了,的臉有些發白,皇后見狀忙斡旋,聲細語道:“有大長公主和駙馬的功勛在,無論如何都要保全你。忌浮這人,咱們冷眼看了這麼多年,沒有一不合心意,只是和他相甚的陳國公……這人心思多了些。”
云畔忽然明白過來,歸結底們是擔心魏國公和陳國公聯手,不等家傳位就奪權。畢竟他們兩人掌著上京侍衛司和殿前司兩衙,比起遠在州的楚國公,上近水樓臺,但對于中的威脅也更大。
“夫貴妻榮是不錯,可一損俱損,對人來說實在冤枉。到底男人外頭辦事,人不上手,萬一一時糊涂了,能懸崖勒馬,總是保全命的良方。”
太后是笑著說的,卻讓到了莫名的重。
其實一直在想,明知夫妻一,為什麼要讓去監視魏國公。如今算是弄明白了,太后這樣安排的目的意在制衡,魏國公的一舉一自有陳國公、楚國公那頭的人檢舉,而自己真正需要去留意的,其實是陳國公和楚國公。
真是煞費苦心,原來是在養蠱麼?或者就是想讓三府宅暗斗,結不同盟,那麼家就能高枕無憂,至在位其間不會有人宮的心思。
云畔原本是閨閣里的孩子,從未接過政局,如今要消化這些不可言明的,著實讓到心俱疲。
但好在,自己不需要和魏國公為敵了,這世上果真去反丈夫的人,首先便已經失了日后伴君的可能。
站起,端端向太后和皇后肅拜下去,“妾與外子誓死忠于江山社稷,誓死忠于家,若有朝一日忌浮果真行差踏錯,那妾必有斷腕的決心,請太后和圣人瞧著我們吧。”
皇后笑起來,沖太后道:“娘娘瞧,巳巳確與當年的縣主一樣聰明靈巧。”
太后也甚滿意,后來說了許多家常的話,問候了梁王妃,甚至還問候了胡太夫人安好。
云畔出宮的時候,后跟著兩個運送賞賜的黃門,李臣簡在拱宸門上看著走來,手去牽了,問:“一切都順遂麼?”
揚著笑臉說都好,輕輕搖了一下他的手,“我乏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