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蓮篇15】

「燎原春日裏不可驅逐的一縷蟬鳴，和沉睡在盛夏時鐘里的萬里晨曦。旅人談起那場曾被世界忘的記憶，或該將此稱之為諸神的蘇醒。但它不過是本應埋葬宿命的一場獻祭，他們在深夜死去。

審判末日的神明，當危險的月降臨，一把火燒掉徒有虛名。而你，孤注一擲的天使——是會折斷羽翼，向著無所畏懼的自由張開雙臂。還是抑本，舉起腐朽的利刃終結世界的。

Venezfairevotrechoix，我最親的孩子，perasperaadastra.」

我好像聽見了有人在耳邊詩，那是一個很溫的聲音，又有點悉，似乎我曾經在無數個意識模糊即將蘇醒的清晨，都聽過這樣的聲音。

是母親的聲音。

「母親……？」

「莉蓮，我的孩子。」

那個聲音在回應我的呼喚，它很溫，甚至我覺到了有一雙溫暖的手在我的額頭之上。

「你該醒來了，莉蓮。」

「母親……別走。」聲音在催促著我睜開雙眼，我的意識早就已經清明，可是卻遲遲沒有睜開雙眼，我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沒有毫舉。因為我知道，一旦我睜開雙眼，一切都會消失掉，母親早就已經離開我了，這樣真實的幻覺，不過和一場又一場的夢一般，回歸現實，便就全部都散去了。

我還不想那麼快離開母親，因為我不知道下一次再夢見，會是什麼時候了。

我只想要貪現在的時，哪怕是虛幻的。

大概是已經察覺了我的想法，於是我聽見非常輕的一聲嘆息，那隻手離開了我，然後我聽見了布料的窸窸窣窣。

「莉蓮，你該醒來了。時間不多了……」

「我只能在這裏待那麼一會兒，不要浪費了我們最後的時間，好嗎？」

大概是的聲音裏面暗含的悲傷太多了，又或許是我被那句最後的時間嚇到了，我慌張地睜開眼睛，下意識朝前面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可卻只有空氣在指間流竄。

什麼都沒有。

我躺在一張冰冷的長凳上，面前是一座被白花朵簇擁著的花園，昏暗的月灑在地面上，忽明忽暗，風將花朵吹得搖曳，香氣撲面而來，我皺起了眉頭，這種味道，我聞見過。

是母親每天早上放在窗臺上的那種花。

有樂曲聲響起，瞬間就吸引了我的目。

我向右邊看去，只見那裏有一個純白的涼亭，而涼亭裏面坐著的，是一個人。的雙手在巨大的豎琴上面來回撥著，奏出了一首我從未聽過的歌曲，可是卻在詩，而容，就是我在睡著的時候約約地聽見的那首詩。

「我最親的孩子，perasperaadastra.」說完這句話，突然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於是我得以看清的面容，應該說，在此之前那種朦朧消失掉了，我終於看見了完整的清晰的一個人，坐在那裏。

有著一頭順至極長發及地的淡紫頭髮，穿著一條純白的子，雖然很是簡約，就好像莊園里剛進來的最為低賤的僕才會穿的那種服，可是坐在那裏，就顯得貴氣人，就好像一位王，當那雙的眸子睜開的時候，世界理應向臣服。

我被嚇得站在原地一不，大腦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向我走來，站定在我面前。

「原來想讓我見的人，就是你啊……」

俯下來，與我四目相對，冰涼的手指抬起了我的下，我覺到了打量的視線和語氣里不難察覺的不屑，正想著究竟要做什麼的時候，對方卻先一步放手，往後退了一點，站定。

我忽地覺得這滿院的花香悶人。

「蘇？」紫發人歪著頭，像是在詢問我，但事實上這話的確是在對著我說，因為整個花園裏面除了我和便再沒有別的人了。

我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剛剛那首詩，你聽過嗎？」朝著我微微一笑，轉提起擺，重新朝著那一方涼亭走去，剛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了腳步，回頭來看我，而我站在原地，讓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這是讓我跟上去嗎？

我不太明白這個神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在莫維吉莊園裏面生活的這些年，我也學會了察言觀，所以很快明白人的意思，於是我連忙跑上前，也如願再次轉回去，踏上臺階，重新做回了那架豎琴面前。

人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看上去似乎是要演奏，卻又沒有這麼做，的目仍舊在我上，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

啊，是那個問題嗎？

詩？是在說剛剛念的那一首嗎？

我確實從未聽過。

於是我搖了搖頭，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出了些許驚訝的神，但很快就收斂好了自己的表，揮了揮手，涼亭裏面的椅子便自己拉開了，茶壺倒上了熱水，推到了我面前。

這是在讓我坐下吧？

我不敢立刻那麼做，而是站在原地觀察了一下的表，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你是蘇家族的人，你上有十分濃重的那種氣息，可是你居然不知道那首詩，這卻是不應該。」紫發人確認我的確沒有在撒謊，嘆了口氣，搖頭。

「我，我的母親是蘇家族的人，可是幾乎沒怎麼對我說過關於母族的事，所以……我的確不知道那首詩。」我如實回答了的問題，我知道我本不應該這麼做的，我現在正經歷的一切實在是太奇妙了。我明明是被白帶到了一個世外桃源，然後我遇見了一男一，他們在爭吵，他們說我馬上就要死了，於是我昏倒過去，再次醒來，我既不在那個草原之上，也不在母親的房間，而在這樣的一個開滿白花朵的庭院裏面。這是絕不正常的，而這個庭院更是奇怪，最令人在意的，也是我覺得最危險的，是面前的這個紫發白的人。

實在是太了，可正如伍利士說的，越是麗的東西越是危險。

艾莉莎.布魯斯是這樣的，也是這樣的。

我應當提防的，可是我卻沒有那麼做，甚至，我還對如實說出了所有的事。

這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這悉的香氣，這溫的聲音，讓我聯想到了母親嗎？看書溂

還是說，是在蠱我？

「燎原春日裏不可驅逐的一縷蟬鳴，和沉睡在盛夏時鐘里的萬里晨曦。旅人談起那場曾被世界忘的記憶，或該將此稱之為諸神的蘇醒。但它不過是本應埋葬宿命的一場獻祭，他們在深夜死去。

審判末日的神明，當危險的月降臨，一把火燒掉徒有虛名。而你，孤注一擲的天使——是會折斷羽翼，向著無所畏懼的自由張開雙臂。還是抑本，舉起腐朽的利刃終結世界的。

Venezfairevotrechoix，我最親的孩子，perasperaadastra.」又一次將這首詩念了出來，這一次我認真地聽了，並且將它記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這首詩究竟有什麼意義，但是聽話中的意思，我是本應該知道它的，作為蘇家族的人都應該知道這一點。

所以，它是蘇家族的。

或許，這會是我活下去的手段。

只是最後的幾句話，我聽不太懂。

我皺了眉頭的模樣被坐在豎琴旁邊的紫發人全數看見了，輕笑一聲，「蘇家族是法國最有名的貴族之一，你母親既是蘇家族的繼承人，你也應該懂得法語。即便你生活在了別的城市，這是家族給予你的能力，你不會忘，所以，就算現在不懂，總有一天，答案也會在你面前揭曉。」

「只是這最後一句，我卻得好好告訴你，因為，這就是那位今日讓我在這裏見到你的目的。」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看著天空說的，我也跟著抬頭去看，只看見了漆黑的夜，零零散散的幾顆星辰，一彎月掛在空中，被烏雲遮擋了大半。

「perasperaadastra，這是一句拉丁諺語，我們通常將它的意思理解為：穿越逆境，抵達繁星。但其實還有的人會這樣理解它，他們說，循此苦旅，以達天際。不過無論這句諺語如何被解讀，它都在訴說同一個答案——時間會解決一切。」人的聲音十分輕，這一刻，就像是一個長輩，在給予最深刻的教導。

「所以，你現在面臨的一切，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得到答案，不要糾結於現在，想要見的人，想要做的事，終究會來。」

那一刻，我覺到了一陣風。

那是很輕的一陣風，從遠而來，穿過整個庭院，揚起了滿地的白花瓣，在漫天的花雨中，我又聽見了琴聲。

「我在這裏等你。」

我聽見了那個紫發人的最後一句話。

白花將我的視線全然阻擋，它們似乎在包裹著我，下一秒，我覺到了窒息。

我慌地向前出手，然後被誰握住了。

我聽見說，「莉蓮小姐，您沒事吧？」

啊，是菲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