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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秋不當王》 第275、276章 一個時代的落幕

季孫宿、孟孫羯、叔孫豹,這三個作為魯國的老一輩三桓,竟在短短一個月之全部離世,這是李然萬萬沒想到的。顯而易見,伴隨著這三人的突然離世,魯國部必然會掀起新的一明爭暗鬥來。既然如此,那如今魯國的局面又將如何呢?面對李然的疑問,羊舌肸表現得很是面凝重,只聽他緩緩言道:「哎……不太妙啊。據說由於有豎牛以外戚的份攪局,叔孫一族出了。最後雖是由其庶子叔孫婼繼任宗主之位,但是由於之前的,季氏藉機是裁去了中軍。而魯侯也因此而大怒,似乎是要對季氏採取大行。但況,老夫便不得而知了。」也難怪,縱使羊舌肸的消息再靈通,只怕也是很難打聽得到魯侯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然而,即便如此,羊舌肸的此番知會,對於李然而言也已是十分的關鍵。因為他知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當初被季氏害死了君父,害死了兄長,如今又被季氏徑直是裁了中軍,公子阿稠他終於是要按耐不住了。李然眉頭皺,臉上滿是思索之。「子明?在想些什麼?」羊舌肸見狀,當即一聲問道。「季孫宿,孟孫羯,叔孫大夫全部離世,然則魯國朝堂中卻仍有不卿大夫效忠三桓勢力,倘若魯侯如此著急找季氏尋仇,然擔心只會是螳臂當車,再次引得魯國啊……」「越是在這種節骨眼上,便越是不能有這些作!」李然搖了搖頭,甚是擔憂的如是回道。的確,無論是季孫宿還是孟孫羯,亦或者是叔孫豹,魯國三桓的勢力在魯侯早已可謂固,雖然其掌舵之人在短短一個月相繼離世,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勢力就此遭到了削弱。魯侯要對季氏進行清算,以季孫意如的個,能等你魯侯出手以後他才反應過來?才想起如何反擊?他顯然不會。敵暗我明,李然深知。季孫意如如今有豎牛從旁輔佐,其人亦是智謀過人。只怕魯侯稠如今的任何作,都有可能會落季孫意如的算計之中。所以,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魯侯越不能著急。萬一弄巧拙,那他這些年的忍可就徹底白費了。「嗯,子明言之有理。只不過……」羊舌肸當即點了點頭,但也表達出了一無奈。李然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給魯侯修去一封書札。魯侯想要對季氏進行清算,並無不可,但絕不是在這個時候。畢竟叔孫氏也發生了大變故,一旦魯侯在這時候對季氏復仇,其牽扯甚廣,搞不好會引起君臣之間的另一場大斗。而以魯侯如今公室的實力,想要一舉掃清季氏,乃至三桓,那實在是太過於兇險了。「此時不宜大干戈,還請大夫將此封書札轉給魯侯,務必替然勸住魯侯,讓魯侯他務必忍,更是要以德服人。」不一會,李然便寫好了信札,又將書札是給了羊舌肸。顯然,這件事由他去辦是最合適不過的。羊舌肸當即收下書札后,不贊道:「子明對魯國之事,亦算得是盡心了啊。」不難聽出羊舌肸這話里是有些酸味兒。李然離開魯國,其實算起來也已經是有些年頭了。可是或許是因為叔孫豹對他的知遇之恩,又或許是因為祭氏與叔孫氏的姻親關係,他對於魯國的關注,似乎始終都未消減過半分。而魯國上下呢?對於李然的幫助,卻是之又。反倒是晉國,無論是平丘之會還是虢地之會,亦或者此次晉楚聯姻,晉國對於李然的支持都是顯而易見的。然而李然對晉國,卻並沒有如此的關注,對晉國之事,顯然也沒有如此盡心儘力。羊舌肸雖沒有明說,可是他這話的潛臺詞,無疑便是這個。「然自邑逃難而出,在曲阜叔孫大夫照料,又魯前先太子的恩遇,這才有得一席落腳之地,知恩圖報,乃人之常。」「更何況,魯侯乃是然一手扶立的,一手將當初的公子稠推上那個位置。他若是出了事,然畢竟是難辭其咎。」李然的回答不可謂不真誠,畢竟這些也都是事實。魯侯乃是他親手扶立,而魯國的安穩局勢也是他的傑作之一。所以,如果魯侯因為他的策謀而以為大局在握,最終引得魯國部大,如此又豈是李然所願意看見的?他既要相助魯侯,那自然要幫助魯國能夠得以平安順遂的渡過這段關鍵時刻!「此言,倒也不無道理。」「想當子明初至曲阜之事,肸也有所耳聞。」「只是這歲月不饒人啊,我們這一代人……很快便都要落下帷幕了……」羊舌肸忽的一嘆,慨萬分。魯國三桓的全部離世,不僅對李然很大,對羊舌肸又何嘗不是?只見他微微搖頭后,臉上滿是慨嘆之。「趙中軍在虢地之會後,亦是每況愈下,而老夫也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想來也是沒多時日可活了。」「老了,大家都老了,這世間之事,終歸要落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肩上。」「子明啊,日後可當真要看你們的了……」趙武的原本就不太好,在強撐著一口氣,經歷了虢地之會的一番折騰后,也已然是搖搖墜。而羊舌肸此番前來楚國,他自己的究竟如何,他心裏也自是再清楚不過。歸於塵埃,對於他而言,也不過就是轉眼間的事了。當他們這些老一輩人紛紛都落下了帷幕,這天下大事,自然而然的也就要落在李然這些年輕人的肩上了。而羊舌肸之所以會對李然寄予厚,便是因為他在李然的上依稀是看到了自己年輕時那樣意氣發的影子。李然的智慧與抱負,都像極了年輕時的他。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一直將李然當作下一個時代的接班人來對待,事無巨細,都會與李然商議。只可惜,歲月不饒人,他剩下的時間也已沒有多了。李然對羊舌肸所所言,亦是瞭然,正要好生勸一番,卻不料被羊舌肸又一擺手打斷。只見他站起來,朝著李然躬一揖,莊重而恭敬。李然急忙起,也當即回了一揖。羊舌肸禮畢后,又不無慨的言道:「此次來楚,恐怕是老夫最後一次遠行,未來能否再與子明再見,便全憑天意了。」「子明啊,路漫漫其修遠兮。這天下的大道,日後終有一天需要你去捍衛了。所以,切莫是『因小失大』啊。」最後四個字,羊舌肸咬的極重。很顯然,他這話的潛臺詞是,李然在楚國,為楚國做的事雖也有道理,但是對於整個天下而言,這都是小事。追求天下得以安寧的大道,才應該是李然所致力之事。而對羊舌肸所言,李然自是,聞聲當即應道:「然教。」隨聲又是一禮……在一番慨過後,羊舌肸便是要與李然惜別了。「子明……萬勿珍重啊……」月有影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孰能免之。在這即將告別的時刻,羊舌肸的言語一時變得脆弱起來,甚至於他整個人都變得異常傷起來。就好似是一陣清風拂過,隨時都會煙消雲散一般。——第276章_觀從的諜報也太強了!再偉大的人,也無法擋住歲月的侵蝕。這一點,李然尤為清楚,畢竟他的腦子裏裝著的幾千年的歷史經驗。那些曾在歷史上留下過赫赫威名,功蓋萬世的大人,最終也都敗在了無歲月的手裏。正如歌曲中所唱的那般:「黯淡了刀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叔向、子產這一代人的落幕乃是遲早的事。可當羊舌肸真正與他告別後,他卻只到了一陣空落落的。就像是在恍惚之間失去了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一般,那種在剎那間,頓是失落的覺,就宛如水一般洶湧,竟一時將他整個給淹沒了過去。他就這樣站在香園之中很久,直到春日的太終於落在山頭,待餘暉將天機染得通紅,大雁南歸,翱翔天際,漁舟唱晚,回悠揚。褚盪從圓外走了進來,看著一的李然,忍不住問道:「先生這是咋了?怎麼呆了?」「可是出了什麼難事?亦或又是了何人的氣?」「給俺!俺替先生去擺平便是!」褚盪還以為李然是遇到了什麼難事,當即拍著脯豪氣干雲。在他的世界裏,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不能用一雙拳頭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只需再加上一雙。只要能用四肢解決的事,對他而言便都算不得什麼事。李然聞聲,剎那間反而是有些羨慕起褚盪。他不懂得謀,他的世界是顯得如此的簡單,可他也因此能落得一的輕鬆自在。更不必為這天下的紛擾而苦惱。所見所想,都是最直接,最簡單的表達。所以,他反而很是快樂。「沒事,我只是一時之間有些傷罷了。」李然笑了笑,微微嘆道。褚盪聞聲,當即撓了撓頭,甚是不解道:「傷?是什麼玩意兒?」「俺不懂。」他就像海綿寶寶,他的快樂無所不在,他當然不會知道什麼。於是,李然很是服氣的攤了攤手,作出一副無奈狀。「牛!」是啊,傷是什麼玩意兒?是夜,李然又強打起神,是給孫武又去了一封書札,並要他代為轉祭樂。他在信中亦是好一頓的千叮萬囑,讓祭樂務必想方設法,要將魯侯阿稠給勸住,當此時刻絕不能輕舉妄。褚盪的快樂,李然明白,可是他李然的快樂卻並不在此。傷也只是一時的,他李然也絕非是多愁善之輩。羊舌肸等老一輩的陸續逝去,換個角度來看,不也是給他李然這一輩人騰出了不空間?也讓他們能夠得以盡的施展自己的才能來?所以,李然又如何能夠迷失於傷而不能自拔呢?……楚王大婚。晉國的韓起已經將晉侯之送來了,那麼晉楚的姻親關係也就由此而被確定了下來。接下來,便是該以討伐慶封的名義,召集諸侯會盟了。對於李然所提出的三步走戰略,楚王可謂是深信不疑。因此,就在他大婚之際,他又當眾宣佈,是要號召各國諸侯前來申地會盟!消息一經傳出,天下再度嘩然。要知道虢地之會才過去一年,楚王竟又要再度召集諸侯?!雖然理由也說得過去,可是這頓作卻實在是讓中原諸國都十分的頭疼。畢竟他們可不會像晉國那般去思考問題,在他們眼中,楚國再一次召集會盟,顯然是要徹底把晉國給比下去,甚至是取而代之。如此一來,屆時他們到底是聽誰的?聽晉國的?還是聽楚國的?因此,類似宋,魯,陳,衛等國,對於此次申地的盟會都很顯得很是抵。而晉齊二國則皆是閉口不言,既未答應,也沒拒絕。就在會盟召令傳出之後,楚王為排解心中的疑慮,又再度是讓李然陪自己去打了幾圈高爾夫球。「先生以為,晉國真的會允許其他諸侯來楚國盟會嗎?」球場上,楚王不無忐忑的如是問道。事實上,楚王也知道如此頻繁的召集會盟,會讓中原諸國很不適應,而且此次畢竟是關乎鍾離之事,類似宋,魯等與其有所牽絆之國,必然是不願意來與會的。然而李然卻點了點頭,很是自信的道:「會的。」「哦?為何?」楚王聽罷立刻是來了興緻,因此急忙問道。只聽李然又繼續回道:「晉國如今趙武越來越不行了,所以最後一個志存天下的上卿也即將隕落,而其他的卿大夫現在都只求偏安,其志向皆不在諸侯,所以,他們這些人都不是能夠匡扶晉侯的臣子。」「但這天下總要有人管事才行,所以,只要大王是秉持天下正義的,那麼天下諸侯就一定會來楚國。更何況,大王如今依舊是尋宋盟的友好才召集的盟會,晉侯就算不想答應,那又能有什麼用呢?」楚王聞聲,當即點頭稱是。不過,下一刻他又是有了新的疑慮,並又反首問道:「那……諸侯真的都會來嗎?」李然則也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大王且放寬心,諸侯必然會來。只要大王是遵從宋盟,就能讓大家都很愉快,各諸侯都不會畏懼楚國,那他們為什麼不來呢?」宋盟乃是公約,只要楚王遵守公約,便等同於遵守中原諸國的規矩,中原諸國自然不敢不來。然而這時,一直在旁邊侍奉著的觀從卻忽的提出了反對意見。觀從道:「以臣看,應該也不至於會全來。依現在的勢看,魯、衛、曹、邾等國應該都不會來吧?至於宋國,大概國君也不會來。」楚王聞聲一怔,忙問道:「哦?為何啊?」李然聞言,也不由是往觀從看去。只聽觀從又進而言道:「他們這些國家都各有各的原因,宋國是因為國君年紀已經很大了,經不起這麼來回顛簸,所以應該不會來。而宋國如今對曹國是虎視眈眈,如果宋國的國君不來盟會,曹國因為懼怕宋國,所以大概率也不會來。」「至於魯國,如今據說是一個月竟是突然沒了三位上卿,其國的局勢波詭雲譎,所以應該也不會來。而邾國,由於害怕魯國,所以大概率也不會來。至於衛國,因為他是與晉國是最為親近的盟友,離著楚國又遠,所以應該也不會來吧。」作為楚國報機構的頭目,觀從的報工作可謂做得是天。而這一番分析,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便是李然也無法反駁。但李然還是從他的這一番話當中覺到了一悉的味道。楚王聽完,對觀從的分析判斷也是讚賞了一番。隨後又問李然:「那先生覺得這次我們要乾的大事,這些與會的諸侯們會答應麼?」李然想了想,很是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如果大王只是為了逞能顯擺,這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如果是為了替天下剷除禍害,那麼就不會有問題。」------題外話------原文:楚子問於子產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安,不在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衛、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偪於齊而親於晉,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與人同,盡濟。」——《左傳·昭公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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