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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秋不當王》 第289章 還來?沒完沒了的招攬

李然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態度已然很明顯,無論楚王亦或者是在場的楚國卿大夫們作得如何想法,於李然而言,他自認為都已算得是仁至義盡。曾幾何時,他還佩服楚王,佩服楚王的膽魄與襟,欽佩他的遠大志向與知人善任。然而現在,李然心中卻也涼了半截,腦海中也只留一個念頭——離開楚國。言罷,他再無任何言語,起告退。楚王居然也沒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只隨他去了。主要是因為楚王心裡也很清楚,李然乃是重義之人,所以在他應諾的三事還沒有完之前,他還有的是時間去彌補。只不過,經過李然這一出,原本章華殿滿是慶賀的氣氛,也被隨之而一掃而空,群臣各自離去,偌大宮殿也再度恢復了冷清。李然走出殿外,正返回香園,卻不料王子棄疾竟然從後面是追了上來。他似乎還有話要與李然說。「子明先生!先生若是不嫌棄,可否到舍下一敘?」面對王子棄疾的邀請,李然也是不由得一驚。這是又要鬧哪一出?王子棄疾,他本是令李然極為厭惡反的人。按理說,李然應當是直接嚴詞拒絕的。但是,在經歷了「徐子被押」一事後,他完全能夠猜到,這肯定又是王子棄疾在背後搞的鬼。那麼,他的下一步究竟是又要幹什麼呢?強烈的好奇心又一個勁的驅使著他,他想看看,如今眼前的這個王子棄疾,究竟還在打什麼樣的主意?於是,李然當即只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下來。兩人不多時,便乘車來到王子棄疾所在的宅邸中。但見得此樓臺高築,水榭亭閣,假山水池,星羅棋布。這哪像一個臣子的邸,其奢靡程度簡直遠超了其兄楚王熊圍的正殿。「先生請。」楚王從李然那兒學來的花茶,此刻也出現在了王子棄疾的家中。僕人端上來的花茶,香味更為濃郁,澤更為鮮艷,順,清涼解暑,正適合這夏日炎炎。楚王對於王子棄疾的寵信,也由此可見一斑。「聽聞此名曰茶,乃是先生居鄭邑時所創。」「不過,棄疾這花茶,那可是大有來頭啊。此以南,有一靈地,名曰云夢澤。其間有一奇花,名為『薤葉蕓香』,此花極為罕見。棄疾極此花,故而使人遍訪其中,一年也不過得個數斗,再以先生之法而製此花茶。」「如何?棄疾這茶,可比得上我王兄的?」王子棄疾淡淡的笑著,但是看上去卻很假,給人一種皮笑不笑的覺。李然舉杯,輕輕茗了一口,果然此茶清香四溢,回甘而不失清雅,確是極為上品。只不過,值此時刻,茶縱是再好,他李然也是無有心思再去細品。「四王子然前來,不會只是為了飲茶這麼簡單吧?」李然面無表的應道。只聽王子棄疾道:「呵呵,今日邀先生前來,乃是棄疾有件事不明,所以還請先生可以不吝賜教。」「哦?四王子太客氣了。不知四王子是有何疑問?」李然拱手一禮,仍是無於衷。「巢邑之戰,鍾離之戰,申地會盟,這些都是先生為我楚國所獻之奇謀,其智計之深遠,我楚國上下皆是有目共睹的。」「卻不知先生為何還始終心向中原?難不周人能得這天下,我荊楚便是不行?」「想周人當年,也是遠在西北,卻僅憑著牧野一戰,便鼎定乾坤。此皆為天命使然,今周人暗弱,我荊楚難道就無有機會?」聰明人說話,扭扭,拖泥帶水只會人厭惡。王子棄疾顯然也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他如何不知跟李然說話藏著掖著沒什麼必要?所以他這兩句話,可謂也是十分的直白淺顯,而且簡直是直白到了令對手不得不作出回答的地步。自平王東遷以來,周王室日益衰落,也再不復往日宗主之名。於是,吳、楚南面稱王,齊、晉又相繼稱霸。周王室,儼然已經為一個可有可無的所在,僅憑著名義上的天下共主的地位而苦苦支撐著。然而即便是如此,王子棄疾的這一句「周人可得天下,我荊楚之人便不能」其實也可被視作是極為無禮的言辭。君君臣臣,在周禮治世之下,臣永遠都只能是臣,而君,則永遠是君。以下謀上,以小弒大,敢於這麼明目張膽的擺在檯面上來說的,恐怕也只有他們楚人了。「呵呵,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四王子確定要與臣言說?四王子若是意自尋死,可別帶上臣吶。臣卻還想多活兩年。」李然想也沒想,徑直給了他一個白眼。可誰知王子棄疾冷笑道:「呵呵,只怕先生能不能活著離開郢都恐怕還是個問題,又遑論是多活幾年呢?還請先生知無不言。」聽到這話,李然頓時打起了神來。因為他知道,楚王不會殺他,但這並不代錶王子棄疾以及其他人不會。「四王子……究竟想知道什麼?」「呵呵,無他。只是棄疾覺得,周人已得天下數百年,這江山若只讓他們一家人獨佔了,豈不是太無趣了?」「先生乃不世之才,若能襄助棄疾,未來或許可比太公不是?」王子棄疾的招攬方式真的是比楚王更來的直接。他甚至連聘禮的環節都給省了。而聽他的這口氣,似乎又有一種要著李然就範的意思在裡面。「呵呵,太公乃自願協助武王就千古大業的,四王子此舉,可與我武王之道是背道而馳了啊。」李然笑了笑,不願多言。王子棄疾聞聲道:「所以,棄疾才於此時詢問先生的意思。」話音落下,王子棄疾臉肅殺無比。有人或許覺得奇怪。為什麼王子棄疾在這時候,在楚國形勢一片大好的況下,要來挖楚王的牆角?甚至用一種幾乎不可能得到李然認同的方式來威脅李然,迫使李然為他的人?其實這不難理解。因為王子棄疾在與李然的幾次鋒過程中,無時無刻都覺到了威脅。因為他清楚,如今能在楚國朝堂之上說上話,能左右楚王想法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伍舉,另外一個便是李然。只不過對於招攬伍舉,一來,由於伍舉隨從楚王多年,要讓伍舉背叛楚王,幾乎是不可能的。二來,他與伍舉之間也已是有過一番計較,而這些事卻也讓王子棄疾是徹底放棄了招攬他的心思。至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且容后再表。而李然作為一名本與楚國牽扯不深的外人,那可就未必了。於是,他對李然所展開了行,算是一種拉攏,同時也是一種威脅。這可算得是他們楚人的一貫風格:得不到便毀掉。楚王熊圍如是,王子棄疾亦是如此。所以此時此刻,王子棄疾的那一在臉上的肅殺之,可並不是只擺著看的。他心中其實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李然膽敢說出一個「不」字,那這郢都郊外,便將會為李然的葬之地!而李然對此,也可謂是心知肚明。他又豈能不知,這未來的楚平王究竟是何等的貨也?於是,他忽的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先生何故發笑?」「呵呵,然是在笑四王子與楚王還真是一對親兄弟啊!就連招攬然的手段也都是如此的相似。」虢地之會,李然面對現如今的楚王,也就是當時的楚國令尹王子圍,況與現如今可謂是一般無二。「哦?那先生的回答是否也一樣呢?」王子棄疾仍是冷峻的面孔著李然,。聞聲,李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而後道:「是」「楚國之道,非然之道也。」「而然之道,亦非楚國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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