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兄！”

　程靈在恍忽之間聽到了這樣一聲，而后直在前方的那只手被人抓住了。

　抓住手的人，居然是蕭蠻！

　蕭蠻似乎是及時抓住了程靈的手，可又終究是晚了一步。

　大自然的偉力有的時候實在非人力所能抗衡，蕭蠻雖然是抓住了程靈的手，卻并不能將從那個漩渦中拉出來。

　相反，由于蕭蠻抓著程靈不肯放手，當那漩渦將程靈卷住時，連帶著蕭蠻一起，也被漩渦給卷了進去！

　程靈失過多，傷勢過重，當時神都幾乎無法聚集了，卻仍然記得那一刻心神的震。

　張口，鼓了全的力氣喊：“蕭蠻，快走！”

　喊這一聲時，程靈以為自己是在嘶吼，但實際上，的嚨里卻只來得及發出了一些微弱的聲音。

　反倒是隨后躍水中的暗衛與親衛，震駭呼喊：“太子殿下！”

　蕭蠻卻已經是與程靈一起被卷了那道漩渦之中。

　而那漩渦來得突然，去得更是迅疾。

　只見那深深的水底，一道水龍卷卷住兩人，便似巨張口，叼住了獵便又立即退走，倏然而來，電而去，真真正正堪稱是神鬼莫測！

　這樣的水底暗流又豈是人力所能追逐？

　程靈以為自己此番是必死無疑了，只可惜連累了蕭蠻竟與一同赴死。

　漩渦狂卷，程靈搬運真氣，勉強將其聚集在心口，保持自己心頭最后一口氣息不滅。這大約也是最后的一點堅持，在必死的絕境中，賭上自己最后一點努力。

　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也幾乎喪失了對外界的知。

　只在說不出的痛苦中，依稀覺到自己是被一種堅的溫暖給擁住，然后就是旋轉，旋轉，天旋地轉，無窮無盡……

　疾風驟浪，旋轉拋飛，天地傾斜！

　黑暗降臨了，程靈最后在一種冷熱替般的煉獄中抖著醒來了。

　——我，我沒死！

　險死還生的喜悅只持續了一瞬間，鋪天蓋地的難接著將程靈占據。

　“冷，好冷……”牙齒打，發出微弱的聲音。

　眼睛卻仿佛像是被膠水給黏住了般，沉重地，滾燙地，一點兒也睜不開。

　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程兄你醒了！”

　可接著，蕭蠻又驚道：“程兄，你發熱了！”

　程靈力想要睜開眼，或者回答蕭蠻一聲，可除了牙齒發，說了幾個冷字，其它的，不管什麼話卻是一丁點也說不出來。

　蕭蠻微微息一聲，似乎也有些虛弱。然后程靈就覺到，一個灼熱的擁了過來，是蕭蠻，將抱起來了！

　有失重，也有重力。

　他們、他們這是從水底出來了？

　程靈睜不開眼睛，只能覺到蕭蠻抱著自己，一腳又一腳地，仿佛在向著高走。

　冬冬冬冬的心跳聲從蕭蠻腔傳遞出來，鮮活真實，又略微急促。

　不、不對，程靈聽到蕭蠻在抑地輕咳，蕭蠻一定也傷了！必須要趕睜開眼睛，恢復行能力，否則兩個傷員，要怎麼在這未知的環境下存活？

　程靈有心想問蕭蠻現在的況，更想睜開眼睛看看四周究竟是個什麼場景，可這些，竟都比不過畏冷的本能。

　蕭蠻溫灼熱，程靈不控制地往他懷里。仿佛是想要將自己一個球，索就鉆進了蕭蠻襟里暖著才好。

　只可惜，的態雖然清瘦，個頭卻一點也不矮，一個球，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蕭蠻還是從蜷的作上到了此時的冷意，蕭蠻連忙將擁得更了些，并且很快他就停下了腳步，說：“程兄，這里有個山！你莫急，我們可以在此稍作休整。”

　神川的暗流太過湍急，簫蠻用盡全功力在急流的旋轉與沖擊中護住了程靈，而后好不容易借力上岸，他卻也沒有力氣再走遠了。

　神川自西向東流，簫蠻一時也無法判斷經過那麼長一段的奔流之后，自己與程靈如今究竟是還在陳國地界，亦或者是已經被沖到了齊國？

　好在這一段水岸靠山，看起來四周并無人煙，在這種況下，至暫時不必擔心人禍。

　簫蠻就抱著程靈趕在水岸邊的山坡上尋了山，慶幸如今是夏天，日照充足，山至并不。

　簫蠻于是在山里尋了塊相對平坦些的位置，解下外裳鋪好，將程靈小心放在上面。

　他說：“程兄你稍等，我去尋些柴禾過來。”

　程靈發熱畏冷，簫蠻至要先燃起一個火堆，幫將裳烤干。

　程靈落在地上，就將自己整個人都蜷了起來。

　平常那麼強大，看起來是無堅不摧的一個人，從未有過如此脆弱姿態。

　哪怕此時的僅僅只是畏冷蜷，而并未出聲說過自己有多痛苦，可見到這一幕的簫蠻，還是在片刻間生出一種莫名的罪惡。

　他居然會覺得，自己將程靈放下走開的舉……好像是有罪一般。

　簫蠻愣了片刻，隨即搖頭自嘲般無聲地苦笑了起來。

　他好像病了，比程兄還嚴重，不然怎麼會生出這種莫名的古怪覺？

　好在這錯覺只是一時的，簫蠻不敢多耽誤，搖了搖頭之后就趕走出去。

　他功力耗盡，到暗流和水底的石沖擊，現在的狀態其實也很不好。

　但簫蠻也是十分能忍得住痛苦的人，他走出山后只花費了大約半刻鐘的時間，就撿拾了一大捆柴禾回來。

　簫蠻抱了柴到程靈邊，架起柴堆，很快就通過鉆木取火將火點燃。

　火生起來了，火舌過，將線有些暗澹的山瞬間點亮。

　程靈覺到熱意，不由自主便將軀往火堆邊靠。

　簫蠻生好火了，就趕走過來將程靈扶起。他坐在地上，將程靈半抱在自己懷里，靠著自己膛。

　然后簫蠻手，一邊解程靈襟一邊說：“程兄，得罪了，我要替你解。”

　解開裳方便烤干，也方便查看程靈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