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眼睛一亮,郝!
不是不能出去,而是沒有借口出去。如果這個時候郝做東,邀請顧家的小輩們出去玩呢?那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去了?
這個念頭一起,頓時覺得神一振,趕往回走:“郝到那里了,在海棠院嗎?”
“哎呦!”走得很急,堪堪走到海棠院門口,正與一個人迎頭到了一起。
不是別人,正是郝。
“你怎麼走得這麼急?”郝笑道:“連我出來了都沒有看見,是不是急著要見我啊?”
“是啊。”顧重點頭道:“我正想著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說著,一把抓住郝的袖把他朝屋里扯:“你跟我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重表妹說想著他!
他這不是在做夢吧?
郝瞪大了眼睛十分吃驚,一抹紅暈染上了他的臉頰,他被這巨大的幸福沖昏了頭腦,迷迷糊糊的,由著顧重拽著朝前走。
顧重本沒有注意到郝那暈乎乎的表,進屋之后一把將他按在椅子上:“我跟你說,你明天想辦法帶我出去,我……”
顧重才說了這一句話,就發現平時喜歡擺臭臉的郝咧著呵呵直笑,不僅像個傻子似的著自己,還出手來牽的手,甚至還稍稍用力,把雪白凈的手地握住。
這個無恥之徒,可只有十一歲!
顧重出手,揚起胳膊,對著他的腦袋,毫不猶豫地拍了下去。
“啪”地一聲,打得郝頭不由歪了歪。
“你干什麼?”
前一刻還對自己深款款,結果后一刻就打他個猝不及防,郝半是委屈半是莫名其妙地瞪著。
顧重卻出手指,重重地在他的額頭上:“郝,你要是再這麼手腳,以后你休想踏進海棠院半步!”
“明明是你先說你想著我的,還說要我帶你出去,怎麼能怪我手腳?”郝清醒了過來,“騰”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撥開顧重的手:“你別我的頭。小爺我以后可是要做大將軍的,你這樣又是指又是打的,傳出去小爺還怎麼見人!”
他故作兇狠地瞪著顧重,氣哼哼道:“男頭腰,只看不,你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嗎?你看就看了,還打我!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打過我,你可是頭一個。”
他擺著臭臉,超級不高興,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很像。
可顧重卻一點也不怕,只是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你生氣啦?”
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見底,長而濃的睫似一把小刷子,嫣紅的好像盛開的花瓣,嘟嘟地臉蛋上還帶著一的忐忑。
郝心里的那一點點的郁悶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當然沒有生氣。”他呵呵一笑,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溫:“我哄你玩呢。”
“那就好。”顧重又道:“我明天有事要出去一趟,但是我目前在守孝中,沒有合適的理由是不能出去的。”
郝滿不在乎道:“那有什麼關系,我帶你出去不就行了嗎?”
“唉呀,你別打岔!”顧重擺了擺手道:“你聽我說,你今天就去跟大伯母說,就說明天要請大姐姐與大哥去廣濟寺吃齋菜。二嬸嬸聽了這個消息,一定會讓二哥跟二姐姐也去的,為了名正言順,甚至會提出讓顧家的孩子們都去。到時候,我也跟著去。到了廣濟寺,你掩護我,我去辦事。”
“你去辦什麼事?”郝突然眉頭一挑,不悅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是。”顧重沒有瞞,而是直言不諱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我也不例外。我請你幫我,同時也希你不要對我刨究底,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如果你能答應我,那就請你幫我。如果你不能答應,我再自己想辦法。但是如果你答應了,就一定不能干涉我。”顧重的語氣很鄭重,認真地看著郝的眼睛問他:“郝,你能答應我嗎?”
“到底是什麼事,你弄得這麼神神的?”郝不死心地問道:“你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我發誓。”
“不行。”顧重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是我心底的,也可以說是傷疤,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也不例外。既然如此,這件事就算了吧,我再想其他辦法。”
“你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想?”郝沒好氣地瞪著顧重:“若不是走投無路,實在沒有辦法了,你也不會求到我的頭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他大刀闊斧地朝椅子上一坐,兩只手撐在椅子扶手兩側,活像一只隨時準備斗架的公:“你說說,除了我,你還能找誰?”
“我不知道。”顧重實話實說:“不過,我想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有辦法的。”
“你呀!讓我說你什麼才好。”郝出手,在顧重頭上敲了一個栗子,氣急敗壞道:“難道在你心中,我郝就是如此托付不得的人嗎?你都求到我的頭上了,難道我還能袖手旁觀嗎?那我了什麼人了?虧我們兩個認識了這麼久,你這個樣子怎麼對得起我們之間的意?”
他的話一落音,顧重倏然抬頭著他。
郝的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笨笨舌地解釋:“你又想歪了,我的意思是,我們既是親戚,又是青梅竹馬,還不打不相識,怎麼著也算是知己了吧,你可不要胡思想。”
“我哪有胡思想。”顧重白了他一眼:“沒想到你平時雖然不靠譜,但是關鍵時刻還是能靠得住的嘛,不枉我你一聲表哥。”
高興地催促道:“事不宜遲,你趕去跟大伯母說吧。”
說著,就把郝朝外推。
郝想多留一會卻都不能,他氣咻咻道:“你看看你,還沒過河就開始拆橋了,我多待一會不行嗎?”
“你先去跟大伯母說,等大伯母同意了你再回來。”
郝只得同意了:“真是個沒良心的。”
第二天一大早,顧家的四個小姐,兩個爺紛紛坐上馬車,應邀前去廣濟寺吃齋菜,當然同時也是為了給已經過世的大老爺顧占鵬上香祈福。
到了廣濟寺之后,先是一起去拜菩薩,等拜完菩薩之后眾人就開始自由活。
顧重換了男子的裳,帶上范斗笠,從廣濟寺的后門出去,坐上了顧泰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行駛的很快,沒有任何停留,直奔琉璃廠大街而去。
顧重因為心中存了事,所以,一路上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心事重重的樣子,染了綠蕪跟丹心,們兩個也屏氣息聲,生怕打擾到顧重。
車夫一路極速駕駛,直到了琉璃廠大街上的茶葉鋪子門前,方勒住馬韁“吁”地一個長聲將馬兒拉住。
馬車將停,顧泰來趕拿了下馬凳過來,顧重也不等綠蕪下車扶著,而是徑直跳下馬車,連下馬凳都沒有踩,個子不高,跳的太急,一個踉蹌朝前撲去。
就在將將要摔倒的時候,一個胳膊突然出來,在面前攔了一下。
整個人撲到了那胳膊上,鼻尖幾乎蹭到了那人月白底玄刻繭綢的袖上。所以,那人服上用細棉線繡的白鶴圖案看的一清二楚不說,還聞到一陣素樸悠遠的沉木香。
臂膀沉穩有力,扶著的手卻異常的溫,分明是個年男子。
耳朵一熱,覺臉頰發燙。
就在顧重思慮的這一片刻,綠蕪跟丹心已經一左一右地走上前來扶了起來:“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顧重抬起頭來,見眼前已經空空一片,扶起來的那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多虧了剛才那位公子扶了您一下。”綠蕪道:“您都不知道,剛才多險,不過那位公子也是奇怪,他剛才分明不在這附近啊,怎麼這麼快就到您面前了呢。”
顧重回頭去看,只看到一片瀟灑翩然的月白裾袍,還有那如青松般筆直的背影。
不由頓了頓,這個影好像在哪里見過。雖然沒有見面,可從背影來看,這分明是個疏朗俊雅的如玉君子。仔細想了片刻,發現自己的記憶中本沒有這樣的人。
真是奇怪!
“小姐,那位公子已經走遠了,咱們就是道謝也追不上了。外頭冷,咱們快進去吧。”
顧泰來的聲音提醒了顧重,一個機靈反應了過來。
今天來,是見伍大的。伍大就在這后院里面,恨不能一步就到伍大面前去,找他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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