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園客院裏，止歌已將弄髒的裳換了下來，考慮到與首飾的搭配，半夏準備的備用裳亦是同係的，看上去倒與之前差不了太多。

攬鏡自照了一番，止歌滿意地點點頭。

既然將自己收拾好了，那也該去看看這出戲裏到底都有些什麽人登場了。

打開房門走出去，李嬤嬤和半夏扶風守在門口，見止歌出來，半夏指了指院外不遠一座假山上的小亭子，從這裏看過去約可以看幾片緋角。

“那是誰？”止歌問。

李嬤嬤不屑地撇撇，“吳家那個擅長爺們兒的錢姨娘。”

李嬤嬤對這世間的所有妾室都沒有好，甚至在心裏，當今皇後蘇沉魚都隻是個妾室。

哦？

止歌挑眉。

這倒是出乎的意料了，那故意弄的翠柳確實是楊夫人的丫鬟，還為這場戲是由楊夫人一手導演的，怎麽來的卻是這個錢姨娘？是想岔了，還是這翠柳早就被錢姨娘收買了？

又或者說，止歌在這些人眼中，就是個隨便什麽人都可以一把的柿子？

否則，怎麽會連一個上不得臺麵的姨娘都想算計？尤其是，止歌確信自己和這錢姨娘是第一次見麵，兩人之間連任何恩怨都扯不上。

“那，我倒要好好去會一會這位錢姨娘了。”一雙眼含著盈盈笑意，李嬤嬤三人卻在心裏默默的為這位典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錢姨娘點了蠟。

客院離那假山沒多遠，又於高，站在亭子裏很容易便能將客院的況盡收眼底。

大概是認定不會出問題，錢姨娘本沒往院門張。而是看向了另一個方向，眼中不時還閃過焦急，似乎是正在等著什麽人的出現。

所以，一直到止歌都站在後了都沒發現。

“錢姨娘，”止歌靠上前，著錢姨娘的背，一手按在肩上。甚至還惡意對著眼前那段欺霜賽雪的脖頸輕輕嗬了一口氣。“你是在等誰？”

錢姨娘完全沒想到這裏還會出現其他人，子驀地一僵，覺到脖頸間傳來的溫熱呼吸。上立時豎起的皮疙瘩。

“誰？”錢姨娘一邊僵地轉頭，一邊厲荏地喝道。

直到轉過頭看清止歌的貅，才先是心頭一鬆，然後卻又一。家大姑娘不是應該在下麵的客院裏休息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其中發生了什麽變故？

心裏思索著種種可能。錢姨娘麵上卻不顯，反而換上一臉的笑意，“原來是家大姑娘，賤妾有禮了。”

止歌收回手。往亭中石凳上一坐，抓著幾縷垂在前的青細細把玩，狀似不經意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和錢姨娘還是第一次見麵吧，錢姨娘難不能未卜先知。連沒見過麵的人都能認得？”

錢姨娘怔住，一時間沒想好說辭，過了好幾息，才又笑著將話圓過來：“大姑娘是何等金尊玉貴的人兒，賤妾當然沒資格見大姑娘，隻是下午大姑娘園時遠遠賤妾遠遠看了一眼，所以才會識得大姑娘。”

明明說著滿的謊言，那雙帶笑的眼裏卻是滿滿的真誠。

止歌一手托腮，將眼前子細細打量了一番。

一襲緋廣袖流仙，那層層疊疊的裾將好的段盡數勾勒出來，蓮步輕移間便如弱柳拂風般引人勝。即使年紀已過三十，那張依然如夕的臉蛋上仍沒留下半點歲月的痕跡，眉似遠山黛，眼是橫波水，當那眉梢眼角染上笑意，霎時間便有了無限風。

這樣的人，難怪能這麽多年將吳明遠死死地攏在邊。

隻是……

止歌食指在自己白的臉蛋上輕輕敲著，同樣眼中含笑，說出的話卻讓錢姨娘再也無法維持麵上的笑容。

“我真的很納悶兒，你我之間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為何你就要算計我呢？”

錢姨娘麵上一僵，眼中的笑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驚駭與恐慌。

止歌似乎很滿意錢姨娘的反應，歪了歪頭，仿佛調皮的靈，“我這個人呢，最是討厭人家算計我了，尤其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算計，錢姨娘可否為我釋疑呢？”

明明隻是個十四歲的丫頭，錢姨娘在心裏安自己，可的卻遵循了趨利避害的本能，瑟瑟發抖起來。

兩隻白晳如玉的手握在一起，仿佛這樣便能獲得更多力量，錢姨娘勉強打起神來，強笑著道：“大姑娘說笑了，賤妾哪裏敢算計大姑娘。”

止歌憾地搖了搖頭，“我給過錢姨娘機會喲，可是錢姨娘似乎不打算珍惜這次機會。既然這樣……”拖著長長的尾音，止歌眼上挑，似有深意地看向錢姨娘。

錢姨娘心中一跳，人也差點跟著跳起來，“你想幹什麽？”

從來都清和的聲音因張而變得尖利起來。

“我不想幹什麽呀，”止歌訝異地挑眉，“我隻是想讓錢姨娘親自一下你安排的這出好戲而已。”

在吳府後宅裏與楊夫人鬥了這麽多年且占盡上風，錢姨娘一直認為自己的心是無比強大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當初被楊夫人設計流產且再也無法有孕之後迅速地爬起來將楊夫人一步步拉進深淵。

可是此時，那顆強大的心卻並未給帶來安全，抬腳想跑，可止歌那隻不知何時搭在腰間的手，卻讓毫不能彈。

以一種曖昧的姿勢攬住錢姨娘那纖細的腰肢，止歌抬眼往方才錢姨娘張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位於院子後麵的一堵牆。

既然是客院，環境自然也不能太差，這院子周圍種了一溜地常綠樹木，將整個院子包圍起來，綠樹紅牆，倒也顯雅致。

“錢姨娘，你方才，是在誰呢？”止歌輕聲問道。

話音方落，便見遠一名男子匆忙走來，正好停在錢姨娘張的那堵後牆前。

“你說，這來的，是誰呢？”止歌微微一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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