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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長得弱端莊的人都是無害的，就比如他的母親。

這次本就是母親做錯事在先，妹妹就算是要報複回去，也沒人能說有錯，他若是還要攔著妹妹，又與要求妹妹和婉姨隻能束手被挨打有何不同？

那他當初的誓言豈不便了一紙空話？

所以，哪怕直到那隻藏毒的手已經到了趙君臉上，甚至因為止歌的用力，幹鈍的指甲讓趙君臉上鮮活而有彈的皮凹了一個小窩，鳴祥也隻攥著拳頭而沒有出聲阻撓。

他不能因為那是自己的母親，便要求妹妹忍氣吞聲。

著臉上傳來的刺骨冰涼，趙君心裏盡是絕。

止歌隻要再用些力，那藏毒的指甲就會劃破趙君保養得異常的皮……

可止歌卻在這時停了手。

將手中慘白的胳膊隨意扔在地上，止歌麵上一片輕鬆，仿佛先前的所有舉都隻是為了嚇唬趙君一般。

鳴祥鬆了口氣，攥起的拳頭陡然鬆開。

他不知道妹妹會放過母親，這其中是不是有他的原因，心裏對妹妹的虧欠卻更多了幾分。

趙君同樣鬆了口氣，絕生的滋味太過妙，能保留容貌的喜悅更是讓忍不住喜形於。

止歌見狀，卻是一聲冷笑，然後俯湊到趙君耳旁，“是不是很慶幸？”

熱的呼吸打在趙君耳畔，上又冒出一片細的小顆粒，這才想起邊還有個可怕的止歌。

“你以前是不是得意於你有死士。也認為你管著威遠侯府的中饋很了不起？”

“那我就拔了你的牙，砍了你的爪子！”

“放心，你還可以過一段好日子。”

“這次隻是找回我娘的那份，接下來，你就好好嚐嚐當年我娘的吧。”

“至於，你欠我的……”

止歌起，意味深長地看了害怕又有些疑的趙君一眼。帶著李嬤嬤轉離去。

直至止歌自屋消失。趙君才終於放下提了很久的心，心中卻有些不解，止歌口中所說的欠的。是什麽意思？

而鳴祥本想追上止歌，可看了看房的一片狼藉，卻又不得不留下來理後續，否則若是裏麵的樣子被那些膽小的丫鬟婆子看到了。怕是又要節外生枝。

……

閑庭信步地穿行於威遠侯府裏，李嬤嬤看了眼前麵的止歌。終是開口問道：“主子方才放過趙君，是因為鳴祥爺？這整個威遠侯府，也就隻有鳴祥爺是真心待主子好的。”

鳴祥是如何待止歌的，就連們這些邊的人都看在眼裏。所以就算方才止歌放過趙君，李嬤嬤也不覺得有什麽不能接的。

正走到一片涼，微風拂過。揚起止歌幾縷青，止歌閉上眼仰起臉。著拂麵的輕風，發出一聲滿足的逸歎。

“是，也不是。”止歌睜開眼，眼神幽深，“被拔去了爪牙，趙君現在就是隻不堪一擊的病貓，本就不必放在眼裏。沒讓覺一下蝕骨之毒的滋味確實是因為哥哥，但是，我可沒想過要放過。”

“你不是看過京中來的消息嗎？等著吧，用不了多久，自然會有人收拾的……”

清風徐來，讓止歌的尾音變得幾不可聞。

……

威遠侯夫人病了。

隻不過半天，威遠侯府下人之間便傳遍了這個消息。

自從上午大姑娘來了一次之後，夫人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麽魔，見人就說大姑娘要殺了！

而且之後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若上別人出不相信的神，往日裏高貴典雅的夫人竟然還氣紅著一雙眼對人喊打喊殺的，直到那人點頭道相信為止。

大家當然是不信的。

別說府裏其他仆婢了，就算是澄明堂裏侍候的丫鬟婆子們都不相信。

雖然以前夫人和大姑娘之間關係不是太好，可上午夫人和大姑娘明明聊得很投機的，甚至還特意將們都趕到院子外麵守著。而且後來大爺也去了澄明堂，大姑娘離開時夫人也都好好的，怎麽沒過多久便變了個樣？

再說了，就算大姑娘真的想對夫人手，又怎麽會隻帶著個嬤嬤就來了澄明堂，難道就不怕事敗之後不了？

聽說大姑娘來澄明堂是給夫人送禮的，莫非是大姑娘送的禮不得夫人的喜歡？

一時之間，各種小道消息在侯府下人之間相互流傳，沒多久便傳到了一連幾天宿在外書房的麟耳中。

麟正考慮著要不要回去看看趙君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說出這種抹黑止歌的話來，他邊侍候的管事肖進便進來了。

“侯爺，大姑娘在外求見。”肖進恭敬地道。

肖進三十上下的年紀，當年威遠侯府剛遷至湖州，正逢肖進為父母所賣，被麟順手買了回來。自那之後便一直跟隨麟左右，如今也擔了個管事一職，麟邊的事幾乎都是他一手打理，而且眼中隻認麟這一個主子，對麟可謂忠心耿耿，趙君這麽多年來也曾想過許多辦法想拉攏肖進，最後都是鎩羽而歸。

麟有些驚訝。

他這個兒自打醒過來就特別有主意，又一直跟他不親，這個時候來見他，莫非是因為前幾天的事了委屈？

想到這裏，麟不由皺了皺眉頭，趙君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止歌隻是個將來會嫁出去的兒，又妨礙不到什麽，怎麽就如此容不下呢？

正想著。便見止歌自外而來。

止歌著淡藍的家常褙子，頭上梳著雙髻，上麵簡單綴了幾粒飽滿圓潤的珍珠，小巧圓潤的耳垂上是與之配套的珍珠耳墜，一張素麵不著脂，清麗得在這夏日裏讓人一見便覺清爽宜人。

倒是與當年的阿晚有五分相似。

因這幾分相似，麟不自覺的。心裏便了幾分。

他心裏本就對這個兒有著虧欠。於是語氣較平日都溫和了很多：“止歌，坐吧，可是有什麽為難之事？”

水軒離外書房比較遠。也不知是因為走得太遠，抑或是沿途曬了太，止歌麵上泛著微紅，看起來比平常多了幾分生氣。

止歌方坐到麟對麵的椅子上。聞言眼中淚現，道：“父親。兒是為了前幾天的事而來的。”

麟心中了然，果然是這樣。

“前幾日，澄明堂的一個嬤嬤來到水軒，道是府裏要做秋裳。來給兒和娘量尺寸製新……”

止歌才說到這裏，麟麵便是一變。

且不說現在做秋裳是不是太早了些，府裏若真是要做秋裳。不可能過他這個侯爺，難道是趙君……

止歌低下頭。從麟的角度看來便是在垂淚了，接著道，“雖然這個時候做秋裳是有些早，但最初兒也沒多想，直至兒偶然看到那位自稱是針線房管事的嬤嬤雙手不僅糙，上麵還有許多老繭，這才有些起疑。這樣的一雙手，怎麽可能在針線房裏做事呢，於是兒將那嬤嬤攔了下來準備好生盤問一番，沒想到……”

麟心中一急，“怎麽樣？”

“沒想到那嬤嬤見兒發現的異樣，衝到娘跟前便用指甲往娘的臉上劃過去！”

聽到那嬤嬤是衝著慕輕晚去的，麟心中是又怒又憂，忙追問道：“你娘怎麽樣了，沒出什麽事吧？”

止歌麵上現出怒，“娘現在是沒事，但當時若不是兒邊的李嬤嬤有幾分手，父親以後恐怕就見不到我娘了。後來那嬤嬤被李嬤嬤製住，還從的指甲裏檢查出了蝕骨之毒，若娘真中了此毒，恐怕一張臉便要化膿腐爛無藥可解，以我娘的子，可不就是再也不會見父親的麵了嗎？”

說到這裏，止歌語氣忿忿，十足的小兒態。

麟聽到止歌說慕輕晚沒事，便先鬆了一口氣，待聽到蝕骨之毒時，眼中卻染上了狂怒。

他以為他當年已經跟趙君說得夠清楚了，趙君這些年也確實沒有過慕輕晚，沒想到出手便是如此狠毒！

“兒實在氣不過，那天上午便去了澄明堂找夫人討個說法，沒想到夫人失口否認那位嬤嬤是派去水軒的，還將兒狠狠奚落了一頓。這也就罷了，待兒前腳走出澄明堂的大門，後腳夫人便跟人說兒要殺了！”

“不說兒有沒有這個本事殺了夫人，兒就算是再氣，也不可能傻到公然跑到澄明堂去做這樣的事。”

“如今流言已經傳遍府裏，若是什麽時候讓外人聽了去，兒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出門見人，還不如絞了頭發當姑子去，大概這樣夫人才能放了兒吧！”

說完這些，止歌已經由輕輕的泣變了小聲的嗚咽，那想哭又不敢大聲的可憐勁兒，就算是個陌生人聽了也該心疼了，更何況麟還是的生父。

“太過份了！”麟一掌擊在書桌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響，有心想要立刻去找趙君質問於，又因止歌在這裏而不得不下心中的驚怒，勉強放了聲音安止歌道，“止歌你放心，父親斷然不會讓這種無稽之談傳出府外的，絕不會這毒婦汙了你的名聲！”

麟是真的氣狠了，連“毒婦”二字都說出來了。

一想到阿晚差點落得個容盡毀生不如死的淒慘下場，麟心中對趙君積了多年的不滿便有些不住。

止歌出絹拭了拭眼角，淡黃的絹便染上點點明顯的淚痕，抬眼看了麟一眼，語氣中卻盡是灰心失：“兒多謝父親掛心，可是兒如今也隻能認命了。這幾天夫人無心府中中饋，許多事都積了幾天沒人理，府中仆婢早就一團了，恐怕已經有人將府裏的事當笑談傳了出去，若是到時候真的鬧得個人盡皆知的地步，兒也隻有對不起娘這麽多年來的悉心照顧了……”

在止歌哀淒的哭訴之下，麟雙拳握。額際青筋直冒。

好半晌。他深吸一口氣，強自下心頭的狂怒，對止歌道：“止歌你先回去吧。這次你和你娘都了委屈和驚嚇，父親一定會給你們母倆一個待，也定不會讓你的名聲被那毒婦所連累。”

“多謝父親垂憐，兒激不盡。”

止歌淚眼模糊地衝著麟盈盈一拜。然後才告辭離去。

隻是，才出外書房。方才還盈滿了淚水的雙眼便複歸清亮，哪裏還有之前的哀婉與淒切。

回頭看了仍在書房裏低頭深思的麟一眼，止歌眼中泛起冷意，角卻緩緩勾出一抹笑容。

雖然留著趙君的命。可這不代表就放過趙君了。

宅之事，就用宅的手段回敬給。

既然趙君如此在乎麟這個人，便讓先嚐嚐被最在乎的人厭棄是個什麽滋味吧。

這。隻是道開胃小菜而已。

……

止歌離開外書房沒多久，麟便竭力斂下麵上的怒容。冷著一張臉去了澄明堂，上散發出的低氣讓一路上遇到的仆婢大氣都不敢一聲，行了禮便都躲得遠遠的。

有那聰明的，便忍不住在猜侯爺是不是因為夫人這幾天敗壞大姑娘名聲的作為而生氣。

澄明堂伺候的人這幾天過得很是辛苦，自從大姑娘來過一次，夫人便變得格外的喜怒無常，時時對伺候的丫鬟婆子說大姑娘要害不說，但凡有人出點不信的神，便會被無端發作。

幾天下來，便是原先在夫人跟前最得臉的王嬤嬤和大丫鬟錦繡，都連帶著吃了不掛落，更別提其他人了。

麟到澄明堂時，正房裏正傳出趙君的尖聲嚷，房外不僅圍滿了丫鬟婆子，還有不府裏各的管事，所有人麵上都帶著愁容。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都圍在這裏，誰在裏麵？”麟沉著臉問道，心中的怒氣不自覺地逸出許，讓他的聲音裏多出了幾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