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祥真想打開鳴舞的腦袋來看看到底在想些什麽，就算想效仿趙君，但趙君的下場也是看在眼裏的，怎麽就會認為自己會比趙君更幸運手段更厲害呢？

鳴祥有心想將這些肺腑之言勸解給鳴舞聽，可是看到鳴舞那隻有仇恨而無半點親人之間溫的雙眼，他心裏又是一陣無力。

什麽時候，他與自己的親妹妹之間變得如此生疏了？

是他太過疏忽這個妹妹，還是鳴舞在不知不覺間就變得這般陌生了？

鳴祥找不到答案。

他隻知道，既然鳴舞已經打定主意，隻怕他現在就算是把打暈了帶走，也會想方設法的往汝寧侯府而去。

若是以前，在威遠侯府還有長輩撐著的時候，鳴祥雖然不讚同鳴舞的選擇，但一定會因為難舍手足之而在日後鳴舞有事時暗中幫助。

可是，如今鳴祥才是威遠侯，他必須更多的為威遠侯府的將來著想。

威遠侯府的兒，威遠侯的親妹妹，居然自甘墮落去汝寧侯府為妾，就算不提鳴舞還有個郡主的份，隻怕從此以後也會被那些貴夫人們脊梁骨。

威遠侯府畢竟還是要在京城長期生存下去，既是如此，就不可能不在乎旁人的眼，若侯府仍將淪為妾室的鳴舞當作府裏正經的姑般往來，隻怕威遠侯府立馬便會被京城那些自詡要臉麵的世族們排斥在外。

鳴祥強自下心裏翻湧的緒。雙眼閉上再猛然睜開，即使心痛與不忍猶存，他也在心裏下定了決心。

一雙冷眼看向汝寧侯世子，直到汝寧侯世子被看得渾發冷，鳴祥才移開視線，轉而向鳴舞：“你真的決定了？”

問出這句話時，鳴祥心裏其實還存著些希，希鳴舞會突然頭腦清醒的改變主意。

威遠侯府人丁單薄，他總共也就兩個妹妹，自然不希就這樣失去一個。

隻不過。鳴舞到底還是讓他失了。

雙手攥住上裹著的男式外。鳴舞睜大眼抿起，模樣看起來異常的倔強。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所以哥哥不要再想著勸我了。”鳴舞語氣堅決地道。

心裏一直繃的那弦突然之間斷開來。鳴祥心裏先是一痛。然後又有種塵埃落定的輕鬆。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已經斂去了眼中所有的緒。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幹涉你的決定了。”鳴祥淡淡地道。

鳴舞聞言心中也是一鬆，對這個哥哥雖然有很多不滿。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便是心中有怨，也從來沒想過要與哥哥徹底鬧僵。

再則，鳴祥如今可是威遠侯，有這樣一個哥哥在後，縱然在汝寧侯府隻是一個妾室，也不會像其他妾室一樣沒有地位。

所以，與鳴祥之間的關係能像如今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隻不過，鳴舞顯然放心得太早了。

還正在想著今後在汝寧侯府的日子會是怎樣的，耳邊便傳來鳴祥平靜無波的聲音。

“你今年也已經十三了，對你的將來想必也有自己的想法，我雖然是做哥哥的，也沒辦法替你的將來做決定，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勸你了。”鳴祥這樣著，然後話鋒突然一轉，“隻不過，威遠侯府不可能有個給人做妾的姑，所以，隻要你踏進汝寧侯府的門，以後就不要再想著回來，就算你想回來，我也不會讓你進門，我就隻當，從來沒有過這個妹妹罷了……”

鳴祥的聲音輕輕回響在一片靜默的房中，明明並不重的語調，卻讓聽到的人莫名的就覺得心中微寒。

尤其是鳴舞，怎麽也沒想到，一向寬容待的哥哥居然會出這樣的話來。

這個年代的子嫁人之後，隻有娘家才是最有力的依靠，隻要娘家得力，就算不得婆家人的歡喜，至也不會失了地位。

可若是如鳴舞這般，不僅為妾，又沒有娘家人可以依靠，就算了再大的委屈，也隻能打落牙齒和吞。

想到這些，鳴舞心裏一陣陣的發慌，先前雖然得堅決，但那也隻不過是仗著認為鳴祥不會不顧手足之，如今見鳴祥話中竟然有了些要與斷絕關係的意味，最先慌的，便也是了。

“哥哥……”鳴舞開口，想要打消鳴祥的念頭。

但，鳴祥卻不再給機會了。

沒等鳴舞繼續下去，鳴祥便繼續道：“路是你自己選的，沒有任何人你，既然這樣，那你就自己為將來負責。今你就先回侯府吧，改與汝寧侯府定好了日子再把你送過去，也算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最後送你一程。”

完，鳴祥不待鳴舞再什麽，又冷冷看了汝寧侯世子一眼，便憤而拂袖離去。

在鳴祥之後，慕輕晚輕歎一口氣，卻惹來鳴舞的怒視，原本到了邊的話自然也就沒能下去，搖了搖頭，再看了看抿著的鳴舞，亦轉出了房門。

再然後是止歌，向鳴舞，然後在鳴舞開口之前道：“不管如何，路是你自己選的，半點也怪不得其他人，將來若是有一你後悔了，也隻需要記住一句話。”

鳴舞從來都不願在止歌麵前低頭，即使現在的樣子很是狼狽，聽了這話也依然高高揚起頭，等著止歌的下文。

止歌卻沒如鳴舞所想的那般出言奚落於，就如很久之前告訴鳴舞的那般。鳴舞從來都不是的對手。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你最好記住這句話。”止歌淡淡地道，“給人家做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將來你若是一路走到底，不定我還會因此而高看你一眼。”

鳴舞還沒等到止歌把話完，心裏便猛然升騰起一怒火。

以為，止歌之所以這樣是想告誡將來遇到事時不要再回威遠侯府求助。

憤怒之下，也顧不得後果。一句話便這樣口而出。“止歌，我鳴舞雖然落到今的地步，卻也不到你來諷刺於我。你放心，既然哥哥都已經了那種話。我就是再不要臉。也不至於還會求到侯府頭上來！”

這話一出。止歌神不變，李氏也沒什麽明顯的表變化，汝寧侯夫人雖然竭力想要掩飾。卻也能看出眼底深流出來的不屑，就是一直置事外的寒仲景夫婦，也在心裏不住搖頭。

不得不，鳴舞真的不是個聰明人，隻因別人的一句話，就自己把自己的境往艱難上推。

不靠著威遠侯府，難道還能指汝寧侯府的人會因為那個郡主的份就待一個妾室禮遇幾分？

再了，也不想想，在出了清平長公主為妾的流言之後，一個皇上親封的郡主公然為妾，豈不是再次打了皇家的臉，待皇上得知了這件事，這個郡主的封號能不能保得住都還是兩，以這並不聰明冷靜的子，又是憑什麽認為以後就能在汝寧侯府的後宅裏過得好？

“真是愚不可及！”止歌給鳴舞的所作所為下了一個在場眾人都讚同不已的定義，然後再不理會鳴舞，轉而吩咐李嬤嬤道，“安排離開寒家，不要讓其他人看出什麽端倪來。”

到這裏，止歌又看了滿麵怒的鳴舞一眼，追加一句道：“要是不配合，就把打暈了帶出去。”

聽了這最後一句話，其他幾人麵上都有些驚異，畢竟止歌表麵上看來是個有些冷淡的，卻沒想到其實如此果決。

倒是一直一語未發的李氏，聽了這話麵上終於有了除平靜之外的表，甚至還抬眼饒有興味的打量了止歌好半晌。

止歌自然是察覺到了李氏的打量，不過也沒在意，隻抬眼淡淡掃了李氏一眼，便轉離開了這裏。

止歌離開之後，李嬤嬤果然安排了人將鳴舞帶出了寒府，大概是知道若是自己不老實些李嬤嬤真的會讓人把打暈，為了不吃不必要的苦頭，鳴舞這次倒是異常的配合。

……

自這之後，鳴舞汝寧侯府為妾一事便算是板上釘釘了。

鳴舞回到威遠侯府之後沒出兩，汝寧侯府那邊便將選好的日子送了過來。

鳴祥早就明了不會再管鳴舞的事，止歌和慕輕晚也不想沾手與汝寧侯府有關的事，所以直接就讓人將汝寧侯府派來的那位中年嬤嬤帶到了鳴舞住的院子裏。

這位袁嬤嬤是汝寧侯夫人當年的陪嫁丫鬟，後來配給了汝寧侯府的一名管事，在這之後更是一直被汝寧侯夫人當作心腹留在邊，雖然隻是個下人，但袁嬤嬤在汝寧侯府裏卻是極得臉麵的。

這次鳴舞與汝寧侯世子的人，汝寧侯夫人也沒瞞著袁嬤嬤，不僅沒瞞著，還將往威遠侯府送日子這件事給了，由此可見汝寧侯夫人對袁嬤嬤的信任。

事實上，汝寧侯夫人會派袁嬤嬤來威遠侯府，也是有考量的。

雖然那鳴祥是過類似於要與鳴舞斷絕關係的話來，但汝寧侯夫人卻認為，斷絕關係可不是事，又豈會是這般輕易就能下得決定的，若是因此而在鳴舞汝寧侯府一事上輕待了，待日後鳴祥與鳴舞的關係得到修複，兩家豈不是要因此而有了嫌隙？

鳴祥雖然還很年輕，但他不僅已經是襲了威遠侯的爵位，還在皇上跟前得了臉，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像安國公世子那般一飛衝？

汝寧侯夫人也不想為自己的兒子樹立這樣一個敵人。

袁嬤嬤雖然隻是個下人，但京中與汝寧侯夫人打過道的夫人們都知道袁嬤嬤是的心腹，派這樣一個人來威遠侯府待這件事，想來也足以表達出對鳴舞的重視以及汝寧侯府的誠意了吧。

袁嬤嬤臨行前，汝寧侯夫人就已經多閃囑咐過，一定要心應對威遠侯府的刁難，就算了什麽委屈，也一定要多做忍耐。

所以，袁嬤嬤在來到威遠侯府之前，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要承一番冷嘲熱諷的。

但怎麽也沒想到，本就不存在什麽想象中的冷嘲熱諷。

事實上，就連威遠侯府的任何一個正經主子都沒見到，便直接被人帶到了鳴舞所住的院子裏。

雖然鳴舞得了個郡主封號，但就如止歌那次所那般，在侯府隻有庶出的二姑娘而沒有什麽雲郡主，所以住的院子也仍是最開始時慕輕晚分給的那有些偏僻的院子。

袁嬤嬤還沒走進這院子，便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在想來，這位即將進到府裏的姨娘，怎麽也有個郡主份，又是威遠侯的親妹子，怎麽著也不該住在這樣的院子裏才是。

再有這一路進到威遠侯府來沒覺到任何人對鳴舞這件事的重視，袁嬤嬤心裏便不覺有了幾分怪異，若不是臨行前汝寧侯夫人的那番告誡，恐怕就要在鳴舞麵前流出自己的輕視了。

目自宮裏出來的張王兩位嬤嬤麵上掃過，看到這兩位出自慈寧宮的宮嬤，袁嬤嬤心裏總算是多了幾分敬畏。

不管如何，這位總歸是得了太後的青眼，可不是一個下人所能輕賤得去的。

神恭敬地向著鳴舞行了禮，袁嬤嬤先是道明來意，然後便將手上那張寫了日子的紅紙遞向鳴舞。

鳴舞打開紙張一看，上麵隻寫了一個日期，便是十日之後的四月十七。

鳴舞不覺間便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四月十七這個日子有什麽不好的，回了侯府這兩，鳴舞也有翻過黃曆，四月十七確實宜嫁娶，但鳴舞心裏仍有些不滿意。

且不隻隔了十日會不會有些太趕了，這個日子定得也未免太草率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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