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歌其實對李氏也有些好。

李氏與的表姐慕曉曉其實有著相似的經曆，兩人都是不過紅妝武裝的子，隻不過慕曉曉生活潑，而李氏相對來則要冷淡許多。

一直到現在，止歌都還記得那次鳴舞與汝寧侯世子的事發生時，李氏那仿如看戲的局外人的態度。

在這個年代的子中，能如李氏一般將自己的夫君，以及夫妻之看得這般淡的，恐怕也是屈指可數。

止歌很欣賞李氏的態度。

而且，李氏還有著旁人不易看出來的善良。

以在汝寧侯府的地位，是被汝寧侯府供著也不為過，有著這樣的地位，若真要對付鳴舞，隻怕也就是勾勾手指頭的事，卻能在鳴舞的一再挑釁之下不予理會，在充斥著不見硝煙的鬥爭的後宅裏，這樣的善良已經足夠難得了。

當然，也正是因為的善良，卻不僅害了的孩子，也害得以後再沒了做母親的機會。

這不得不是種諷刺。

而利用李氏的善良害了李氏的鳴舞，在這一刻也就顯得尤其的可惡及惡毒了。

慕輕晚先前還有些不忍鳴舞在汝寧侯府到的毒打，可是聽完事的來龍去脈，便將心裏的那不忍收了回去。

對鳴舞這種毒蛇來，任何的憐憫與同都太過多餘。

輕輕搖了搖頭，慕輕晚皺著眉道：“看來鳴舞這孩子是怎麽都勸不回來了。既然如此，以後關於的事咱們就都不要手了吧，是好是歹，全看自己的造化。”

止歌輕輕頭，不用慕輕晚，也不會去管鳴舞的事。

不過這次鳴舞捅了這麽大的簍子，別汝寧侯府不會放過，便是李氏的娘家鎮西將軍府，也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但這一切，與威遠侯府都再沒關係。如今鳴舞是汝寧侯府的妾室。又已經被鳴祥逐出了侯府，不管怎麽算，李家也沒道理因此事而牽扯上威遠侯府。≤≤≤≤，▼☆

不過，若是李家不理智之下一定要遷怒。那威遠侯府也並不一定就怕了李家。至。止歌是不會怕的。

……

再被汝寧侯夫人帶了回去的鳴舞。

汝寧侯夫人離開威遠侯府時肺都差氣炸了，偏偏還得在外人麵前維持著麵上的笑容，幾乎是一上了馬車。便一把將馬車幾上的東西全部掃落。

“夫人息怒。”

跟在汝寧侯夫人邊的，是的兩名心腹丫鬟，見狀忙不迭的跪了下來，就怕被汝寧侯夫人當了出氣筒。

汝寧侯夫人這時也沒空去與丫鬟計較，腦中隻反複回想著方才在威遠侯府時，被那對母譏諷嘲笑的場景，越是回想，心裏的怒火便越盛。

“將那個賤人帶過來！”

好半晌，汝寧侯夫人這樣吩咐道。

兩名丫鬟聞言悄悄鬆了口氣，連忙匆匆退下，不一會兒便將鳴舞帶到了汝寧侯夫人的馬車上。

汝寧侯夫人所乘坐的馬車是專用的，按以鳴舞這妾室的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上汝寧侯夫人的馬車。

若是往常，鳴舞也許還會認為這是汝寧侯夫人終於對另眼相看了，隻怕還要高興一場，但在發生了李氏的事之後，鳴舞再見到汝寧侯夫人時便隻餘了懼怕，如今得到汝寧侯夫人的“親近”，更是渾瑟瑟發抖起來，掙紮了好半晌，到底沒擰過汝寧侯夫人邊的兩名丫鬟，被帶上了馬車。

“你們都下去吧。”汝寧侯夫人看向鳴舞，眼中時有狠之閃過。

兩名丫鬟應聲而退，寬敞奢華的馬車中便隻餘了鳴舞與汝寧侯夫人兩人。

這些日子，除了汝寧侯世子的毒打之外，鳴舞也沒被看似端莊賢淑的汝寧侯夫人用各種手段折磨，所以這時見勢不妙，便瑟著要往後退。

隻不過，滿腔怒火的汝寧侯夫人既然讓人將鳴舞帶到麵前了，在沒將心裏的怒火發泄出去之前，又豈能容得了鳴舞躲開呢。

冷笑一聲，汝寧侯夫人緩緩上前兩步，抬手便是一掌生生打在鳴舞的臉上，那修剪得尖利的指甲還在鳴舞臉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再加上鳴舞上原本就有的新舊傷痕，看起來格外的可怖。

鳴舞的慘狀並未激起汝寧侯夫人半同，一把抓住鳴舞的長發將往麵前一拖，反手又是一掌甩過去，裏迸出一串與形象不符的謾罵來，“賤人，一用也沒有，還敢害了我的金孫，我真恨不得活活剮了你！”

不僅如意算盤沒打，還被止歌好一頓譏諷，汝寧侯夫人想不惱怒都不。

而往常在威遠侯府時從來都是囂張跋扈的鳴舞，這時便如一隻瘦弱的仔般，在汝寧侯夫人手下完全沒有反抗之力，麵上隻餘恐懼與絕。

從前認識鳴舞的人都知道，鳴舞的子與溫順二字絕對沾不上邊，正好相反，自便被趙君寵得驕橫任，對邊侍候的人輒打罵更是常有的事。

在此事發生之前，又有誰會想到鳴舞也會有在旁人手上完全不敢反抗的一？

鳴舞這也是不得不怕。

李氏產之後，最初鳴舞是得意與快意的，哪怕知道自己也討不了好去，但至功讓李氏沒了孩子，在鳴舞看來，這就是的勝利。

恢複理智之後，鳴舞也曾有那麽一瞬間的懼怕，可是這懼怕隻一轉念便被拋到腦後去了。

不過就是一個孩子罷了，就算再看重。那也隻是一團沒有形的，難道汝寧侯府還能為了那孩子將吃了？

仗著自己還有個做侯爺的親哥哥，鳴舞又有恃無恐起來。

隻是，鳴舞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會鬧到這般嚴重，平時子骨那麽健壯的李氏，不僅因此落了胎，還從此以後再不能有孕！

初聽這個消息時，鳴舞隻覺腦中一陣嗡鳴，隨後湧上來的後怕讓急著回威遠侯府找鳴祥求救。卻沒能見到鳴祥的麵。

再然後。鳴舞隻覺自己一夜之間便知道了地獄是什麽樣子。

毒打、謾罵、、寒冷，這些從前從沒過的，都一一經曆了一遍，帶給的無休止的痛苦讓恨不得就此死過去。

但是。鳴舞當然是舍不得死的。

有著那樣高貴的出。還沒能得到與高貴出相襯的地位。又如何能就此死了呢？

所以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毅力忍著這些痛苦，直到今汝寧侯夫人要帶回威遠侯府去要個法。

鳴舞從來沒像今這般，聽到“威遠侯府”這幾個字如此高興過。

並不關心汝寧侯夫人帶著回威遠侯府有什麽目的。隻想著，隻要回了侯府，哥哥看到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救的，就算是從來沒被看上眼的慕輕晚，以那心腸，隻怕也會不忍見如此慘狀。

鳴舞就是帶著這樣的期待回到的威遠侯府。

隻不過，讓失的是，汝寧侯夫人挑了一個於氏和鳴祥三朝回門的日子上門，並未能見到鳴祥的麵，還被止歌與慕輕晚撇清了關係。

直到再次踏出威遠侯府的大門時，鳴舞才有些後知後覺。

，這是被娘家放棄了嗎？

當初抱著做妾進而為當家主母的雄心踏出威遠侯府時，哪怕有鳴祥那相當於斷絕關係的話，鳴舞也並未能覺到作為子，後沒有娘家撐著會是何等的淒苦，如今隻不過幾日，卻知道了那如浮萍般無依無靠的覺是何等的無助。

回威遠侯府時有多期盼，鳴舞如今就有多絕。

隻不過，造如今一切的，都是自己，又能去怪誰？

汝寧侯夫人一路打罵著鳴舞回了汝寧侯府，但心裏的怒火非但沒有消散些許，反而更為旺盛了些。

李氏因為鳴舞落了胎，還傷了子再不能生育，汝寧侯夫人在短暫的傷心難過之後，便轉而考慮起這件事該如何善後了。

畢竟，李氏有那樣一個讓汝寧侯府不得不敬著的娘家，若是李家鬧騰起來，汝寧侯府絕對討不了好。

汝寧侯夫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從威遠侯府著手，哪怕汝寧侯府不得不麵對李家的怒火，至也該從威遠侯府討些好才是。

汝寧侯世子是個不的，雖然年紀不了，卻還沒謀著什麽差事。

最近聽錦衛北鎮司下有個五品的實缺，汝寧侯夫人便想著以鳴舞為要挾，怎麽著也要讓威遠侯府替兒子謀到這個差事。

汝寧侯夫人並不擔心威遠侯府會做不到，隻憑家大姐那寒氏的份，要辦這件事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來讓人心寒，之前被汝寧侯夫人那般期待的金孫與李氏的不能生育，在汝寧侯夫人眼裏，也就隻值兒子一個五品的差事罷了。

更可笑的是，一邊暗恨止歌的同時，一邊卻又謀算著利用止歌來達自己的目的。

汝寧侯夫人著實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隻不過讓失了，對於的要挾，威遠侯府卻是本就沒接招，也隻能灰溜溜的領著鳴舞回了汝寧侯府。

覺到馬車停下了，汝寧侯夫人自思緒中回過神來，厭惡地看了被折磨得已經有些麻木了的鳴舞，扔下一句“晦氣”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關於李氏落胎一事的後續，慕輕晚沒有追問，止歌卻是一直關注著。

汝寧侯夫人從威遠侯府離開之後的第二，李氏娘家的父兄便氣勢洶洶的找上了門。

李氏娘家兄弟眾多。又都是習武從軍的，一群五大三的男人衝汝寧侯府，不待汝寧侯府的人分，二話不便將汝寧侯世子好一通胖揍。

若不是想著好歹還要給汝寧侯世子留著一口氣給李氏一個代，聽怕他們能當場把汝寧侯世子給打死。

這一也不誇張，李家滿門行伍，以李家待李氏這個唯一姑娘的疼寵程度，他們真的一也不介意因李氏而手上染，哪怕那是勳貴之家子弟，還是李氏的夫婿的。

無論是汝寧侯夫人還是汝寧侯父子。以往與那些不對付之人爭鬥時。最多也就是在暗中使絆子，何曾像李家人這般上來就往死裏揍的，隻一照麵，氣勢便落了下。

李氏的娘家人將汝寧侯世子好一通胖揍之後。也不含糊。直接就出了他們的要求。卻並非如汝寧侯府眾人想象的那般要求汝寧侯府給出補償，而是要求汝寧侯世子與李氏和離。

這個要求可將汝寧侯府上下給驚著了。

想當初李氏與汝寧侯世子的親事可是汝寧侯夫人費了大力氣才的，若不是李夫人擔心李氏的脾到了夫家會過得不好。也不會給挑了汝寧侯世子這麽一個完全立不起來的懦弱之人做夫婿。

卻沒想到，這汝寧侯世子懦弱歸懦弱了，也確實如李夫人所想的那般，在李氏手時半不敢反抗，但在一事上，卻是能玩出一個又一個的花樣來。

若不是因為汝寧侯世子的好，他又豈會在寒夫人的生辰宴上，破了鳴舞的子呢？

若不是他與鳴舞有染，那時郡主之的鳴舞又如何會與他為妾？

若不是鳴舞汝寧侯府為妾，又豈會有如今之事？

李家上下倒也算是明理，並未因鳴舞做下這等事便將威遠侯府也給恨上，他們將罪過全都算到了汝寧侯世子的頭上。

李夫人在知道兒不僅沒了孩子還再不可能做母親，差沒一口氣不上來，千挑萬選的給兒選了這個夫婿，卻仍讓兒經曆了這等事，那又豈能再任兒繼續呆在汝寧侯府那泥潭裏？

所以，李家兄弟打上門前，是得了李夫人的死命令的，一定要將李氏帶回李家，並汝寧侯世子與李氏和離。

李將軍這些年極得皇上信任，連帶的李家也強勢慣了，但李家能不在乎汝寧侯府這門姻親，汝寧侯府卻不能不在乎李家這個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