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因耐不住寂寞而與病重的夫君和離的人,得不到娘家的庇護,肚子裏還揣著個不能留的孽種,隻用想的,周語然便因自己將來的淒慘結局不寒而栗。
養尊優了這麽多年,又要如何去過那樣的日子?
想到這些,周語然麵愈發蒼白,腹部傳來的難忍的鈍痛更是讓額際浸出細的汗珠來。
周家幾兄弟正忙著商量對策,自然沒注意到周語然,反倒是先前氣狠了的周泰,瞧見周語然這搖搖墜的樣子,大步踏上前去握著周語然的雙肩,急聲道:“然兒,你怎麽了?”
周語然按著腹,隻出了“父親”兩個字,眼前便是一黑,暈了過去。
書房裏頓時一片兵荒馬。
周家父子早就知道周語然有了孕,自然不可能人請大夫來,最後還是周泰想到了老妻邊有個頗通醫理的婆子,這才連忙讓人去了周老夫人那裏將那婆子找了來。
周語然有孕已經一個多月,想診出喜脈來自然不難,那婆子幾乎手一搭上周語然的手腕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戰戰兢兢的出“喜脈”兩個字來,那婆子幾乎以為自己要被惱怒的周家父子滅口,卻沒想到自家幾位爺本就一點也不為此而驚訝,顯然是早就知道了。
意識到這一點,那婆子倒也鬆了一口氣。
也對,若不是早就知道了,老爺又怎麽會不請大夫而是讓自己來診脈。
這婆子也確實是通醫理,鎮定下來之後,倒也立馬開出了方子。
就在這時,先前暈過去的周語然卻突然睜開了眼。
著婆子手中那墨跡未幹的藥方,頂著一張蒼白如紙的臉,啞聲問道:“你開的什麽方子?”
那婆子微怔,道:“這是安胎的方子,姑子本就偏弱,有了孕之後又沒注意著些,所以……”
周語然卻本沒有耐心將婆子的話聽完。
一張蒼白的臉隻用了一瞬間便漲得通紅,周語然憤怒地吼出聲:“誰讓你開的安胎的方子,這給我把這孽種置了,置了,懂嗎?”
婆子因周語然話中的狠意而麵一白。
這個年代的人莫不對子嗣極其看重,隻聽過求神拜佛也想生個孩子的,卻沒見過周語然這般有了孕卻隻想著要落胎的。
不過,婆子到底在承恩公府呆了這麽多年,對周語然的境倒是知道得很清楚,自然明白為何周語然會不要這個孩子。
可是,正因為明白,婆子才更覺得為難。
在宅多年,又通醫理,婆子見過的醃臢事不知凡幾,隻是理個尚未型的胎兒罷了,對來還真不算什麽。
但是……
眼帶怯意地看了一臉猙獰的周語然一眼,囁嚅道:“姑,這孩子,可是不能不留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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