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寒家來了人，馮二夫人心裏怨怪的同時，亦覺得鬆了口氣。△頂點說，

在想來，寒家之所以會在這時候來人，應該是寒家也自知寒老爺子對連晴所做的事太過分了，所以才會親自上門致歉，就算不是致歉，怎麽也該解釋一番。

否則，以寒家和馮家的地位差距，馮家人就算是心積慮的想辦法，也不一定能與寒家搭上關係，又怎麽能讓寒家人主登馮家的門。

當然了，上次寒老爺子親自上門帶走連晴又是例外。

至於寒家來人的份，馮二夫人在沒見到人之前也有些揣測。

既然能被請進院，又通知自己，想必來的必定是眷。

至於來人是誰……

雖然是連晴有錯在先，但止歌並未有任何損傷，反倒是連晴，因為寒老爺子的心切而變了如今這副鬼樣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恢複正常，但看起來，就算是日後有所好轉，隻怕心裏也多會留下些影，對以後親必然會造影響。

連晴都了這麽大的罪，寒家上門來賠禮或者解釋的人，份自然不會太低，就算掌家的寒夫人不可能親自上門，但至，也會是寒家兩位夫人之中的一位吧。

不得不，出商賈之家的連二夫人，在於算計的同時，也著實有些自我覺良好。

所謂期越大，失就越大。

看到寒家來人時，馮二夫人就是這樣的覺。

來人當然不會是寒夫人，也不是馮二夫人所想的兩位夫人之一，就連寒家旁宗那些沒什麽分量的主子也不是，而是寒夫人邊的一位心腹嬤嬤！

一位嬤嬤！

就算這嬤嬤在寒夫人跟前再怎麽得臉，也改變不了隻是一個下人的事實。

寒家讓連晴變了這樣，居然隻派了一個嬤嬤來？

失之下，馮二夫人難免有些惱怒，若不是好歹記得這次來的吳嬤嬤乃是寒夫人邊的心腹，在寒家的地位可是不輕，不準就要將心中的不滿表現在臉上了。

吳嬤嬤跟在寒夫人邊幾十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哪怕馮二夫人及時掩飾了麵上的神，也讓看出了馮二夫人心裏的真正想法。

吳嬤嬤從來都不是個會拿份地位事的人，但猜到馮二夫人的想法，仍忍不住在心裏嗤笑一聲。

馮家雖然隻是個家族，但同在京城，吳嬤嬤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沒聽過馮家。

聽馮家這些年一直是二房占了上風，原本還以為這馮二夫人心裏好歹也該有幾分算才是，如今看來，果然出對一個人的眼還是有製約的。

馮家表姐在背後散布自家姑的流言，老爺子都親自找上門去了，能完好無損的回到馮家就該祈求老爺子沒想著要下狠手，怎麽著，這馮二夫人倒還認為馮家有禮了？

或許，這馮二夫人還以為，寒家來人，是要向致歉？

一想到馮二夫人或許真的有這個想法，吳嬤嬤原本麵上帶著的溫和笑容便不免冷了幾分。

那位姑雖然是老爺子半道上認的，但在寒府上下，可沒有誰敢拿這個事。

隻看老爺子、大老爺和夫人對那位姑的態度，所有人都該知道姑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寒家自家人都沒人敢捊這個虎須，偏生還總有些不長眼的外人看不清楚形勢想要欺上姑一下。

這次，借著這流言的由頭，老爺子甚至還在金鑾殿上對皇上直言“不服”。

想必這次以後，再沒人敢不將姑放在眼裏了吧？

眼前浮現出自家姑那張清冷從容的麵容，吳嬤嬤對不知進退的馮二夫人更多了幾分不喜。

馮二夫人雖然心中不悅，但好歹也算是心有城府，吩咐下人奉茶之後，便與吳嬤嬤分主賓坐下話，語氣中倒也出幾分熱絡：“原來是吳嬤嬤，有失遠迎，還吳嬤嬤多多擔待。”

吳嬤嬤乃是寒夫人邊的心腹，所以在京城，還有哪家眷不認識的。

麵對馮二夫人的熱絡，吳嬤嬤隻略略回以笑容，緩聲道：“馮二夫人客氣了。”

“誰不知道吳嬤嬤跟在寒夫人邊從來也沒個閑的時候，不知道，吳嬤嬤這次臨寒舍有何要事？”馮二夫人又道。

許是出於心裏的那點不忿，在到“寒夫人”幾個字時，馮二夫人特意咬重了些。

吳嬤嬤幾十年的人，哪能不明白馮二夫人是認為自己的份低了，不過，這馮二夫人難道還以為，自家夫人會親自登門？

心裏如此想著，吳嬤嬤麵上表不變，順著馮二夫人的詢問道明來意：“二夫人，老這次來府上叨擾，也是為了貴府表姐之事。”

馮二夫人早就猜到了，自然不會吃驚。

笑容微微一緩，臉上自然而然的便帶了幾分愁，“為了我那苦命的侄？”

隻一個“苦命”二字，馮二夫人就先將連晴放在了害者的位置上。

吳嬤嬤點點頭，心裏卻為來時夫人吩咐的那些話更加讚同起來。

見吳嬤嬤並未因自己所言而有任何置疑，馮二夫人心中一舒，隻要寒家對連晴心存歉意，以寒家的地位，自然會尋到大武朝最好的大夫來為連晴診治，更不準，連晴還會因為寒家的那點歉意而攀上一門從前想都不敢想的親事。

隻要一想到這個，馮二夫人心神便是一振。

如果真能這樣，那也不用擔憂以後要如何向自己的兄長代了，反倒兄長得激才是。

這些念頭在馮二夫人腦中微微一轉，然後麵上就多了些歉意來：“些這件事，也是我那侄有錯在先，不該被那流言所，未查明事實就做了那些錯事，也怪我那侄太不知事，還吳嬤嬤向寒夫人轉告的歉意。”

連晴有錯在先？

那豈不是在寒老爺子之後對連晴所做的，是有錯在後？

而且，連晴做錯了事是因為年不知事？

要知道，連晴可是比止歌還要大上一些的，像這個年紀的子，許多都已經做了母親，真虧馮二夫人這話得出口。

所以，就因為連晴的年，就能將的過錯一筆勾銷？

馮二夫人怎麽不，若是寒老爺子沒有反應迅速的將流言下來，若是止歌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兒，在連晴這番推波助瀾之下，恐怕就算是再清白的子，也隻有長伴青燈或者死亡兩條路可走。

至於馮二夫人所的歉意……

連晴想要害止歌，卻是由這個做姑姑的向寒夫人表達歉意？

吳嬤嬤聽得心中冷笑連連。

也難怪商賈出的馮二夫人這些年能力馮家大夫人，就憑這張能把死人活的，就是馮大夫人比不上的。

心中不齒，吳嬤嬤雖然笑容不變，但起話來，卻沒了那分客氣。

“馮二夫人的沒錯，老這次確實是為府上表姐來的，我家夫人向來是個心慈的，也猜到府上表姐被送回來之後，馮二夫人心裏會有疑，所以特地讓老來向二夫人明一下況。至於歉意，若是貴府表姐與二夫人真的心存歉意，那也該兩位親自上安國公府去向我家姑表達才是。”吳嬤嬤話中帶著淡淡的冷意。

馮二夫人自然聽出了吳嬤嬤話中的異樣。

而且，吳嬤嬤，是在寒夫人的好心之下，特地上門來替明一下連晴為何會變如今這樣子？

不是解釋，更不是賠禮道歉？

這與所想完全不同呀！

馮二夫人下意識的就想些什麽，但吳嬤嬤本就不給這個機會。

“要我家姑，別看隻是老爺子認的，但盍府的主子，那可都是把姑當作珍寶看待的，就連家中的幾位爺到了近前，誰不是一口一個姑恭敬的著？卻不曾想，老爺子和大老爺以及夫人都舍不得一手指頭的姑，卻有人刻意針對放出那等惡毒的流言，貴府的表姐，更是膽大妄為的在後麵煽風點火，老爺子會生氣，那也是理所應當的。馮二夫人應該慶幸，老爺子尚算朗，沒有因為貴府表姐所做的事而氣壞了子，否則……”

到這裏，吳嬤嬤意味深長地看了馮二夫人一眼。

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若是寒老爺子真因連晴的事而氣得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如今就不僅僅隻是連晴些教訓了，恐怕整個馮家都會因此被牽扯上。

領會到這層意思，馮二夫人雖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也著實生出些慶幸來。

吳嬤嬤接著道：“貴府表姐做錯了事，我家姑又心善不想與之計較，老爺子心切之下，當然會想法子替兒討個公道，想必馮二夫人，也會理解的吧？”

馮二夫人還能什麽呢，隻能僵著點了點頭。

難道要直言寒老爺子有錯？

因馮二夫人的點頭，吳嬤嬤麵現滿意之，繼續道：“馮二夫人果然深明大義，就算親做錯了事也毫不包庇。我家老爺子早年喪，重新得了這個兒，難免就看得重了些，對待那些敢於對姑不利的人，當然也就手下不會留，在老爺子眼中，貴府表姐錯就錯在管不住口舌，所以才特地請了慈雲庵裏的老尼們細心調、教貴府表姐，好將來，再也不會犯下這樣的錯。”

吳嬤嬤話到這裏止住，端起桌上的茶盞輕啜一口，半晌無話。

馮二夫人等了許久都不見吳嬤嬤有下文，心中有些不吳嬤嬤這番話的意思，同時更想起了先前所見連晴的怪異表現。

那張帶著恐懼與絕，偏又發不出任何聲音的臉，馮二夫人現在一想起來都忍不住心生寒意。

如果這就是吳嬤嬤所的來自寒老爺子的調、教，對一個正值豆蔻年華的閨閣千金來，難免太重了些。

馮二夫人以後，吳嬤嬤應該還有話沒完的，但在下一刻，就看到吳嬤嬤站起。

“馮二夫人，我家夫人讓我的話，都已經完了，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二夫人了，告辭！”吳嬤嬤話完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驀地停下，轉看了馮二夫人一眼，“二夫人，貴府表姐會有今，也是咎由自取，半點怨不得旁人，不過經過了老爺子的一番苦心，想必貴府表姐以後再不會犯這等錯誤，二夫人與表姐，都不用太過謝老爺子的用心良苦。”

丟下這樣一番話，吳嬤嬤再不停留，徑直離開了馮府。

而馮二夫人，在將吳嬤嬤的話細細品位了一遍後，氣得雙頰漲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膛也跟著急劇一起一伏。

到底沒能忍下心裏的這口惡氣，好半晌之後，猛地起，抓起方才吳嬤嬤飲過茶的杯子便是重重一摔，聽到那清脆的一聲砰響，才算是把那口氣稍稍下了些許。

馮二夫人這時候想起見到吳嬤嬤以前，所猜測的寒家來人道歉與解釋的來意，就忍不住覺得自己簡直是個笑話！

去他的道歉，去他的解釋！

算是看出來了，寒夫人之所以讓這位心腹嬤嬤來馮家，這位吳嬤嬤又了那麽大一通話，隻有最後幾句才是真正要的。

敢，吳嬤嬤所有的話加在一起，就是要告訴，連晴之所以會有現在的下場，都是自己活該？

甚至，在連晴變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之後，還得記著寒老爺子這一番苦心不？

好一句“咎由自取”！

好一個活該！

馮二夫人氣得眼前發黑，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而京城的這次突如其來的流言事件，連晴的部分便算是落下了帷幕。

被人指著鼻子罵了活該，馮二夫人就算再怎麽生氣，到底也不敢再去與寒家人理論什麽，隻能生生咽了這口氣，讓連晴呆在馮家仔細將養了幾，待況稍稍好轉了點，就將將予連家來人送回了湖州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