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星德終于與玉錄玳說上話，本想告辭返京，被玉錄玳出言挽留。

　如今, 除了對己坦誠，玉錄玳也想試著與丈夫、親人們更多心。

　或許過想要的生活，并沒有原本想得那麼難。

　只是要留人, 還得問下莊子主人的意思。

　玉錄玳轉尋找妹妹的影, 卻只看到弘時在不遠探頭探腦。

　招手喚弘時過來, 問：“烏希哈呢？”

　弘時答：“去隔壁莊子看大白了。”

　玉錄玳皺眉, “你怎麼沒跟著一起去？”

　“我這不是怕姐夫欺負你，留下來看著嘛，”弘時撓頭，“袞扎布跟著, 不要的。”

　玉錄玳卻覺著有些不妥，“就他們兩個？”

　“帶了丫頭的。”

　“只有丫頭？”玉錄玳想到大白和袞扎布的板，蹙眉, “他們這個年歲, 得顧及著些男大防才是，你這個做哥哥的，多顧著點烏希哈。”

　袞扎布的年紀都可以娶妻了, 烏希哈的婚事, 這兩年四爺也在暗中相看人選。

　“哈？男大防？”弘時仿佛聽見天書一般, “大姐姐你想太多了吧，我們三個當年在科爾沁可是過命的，真要說那也是好朋友、好兄弟。”

　玉錄玳教育他道：“不是說不讓他們往來, 但你這個做哥哥的在邊上陪著, 對烏希哈名聲好些。”

　“這我知道, 往日里我哪次沒陪了。”

　玉錄玳又問，“阿瑪那兒，知道你們和袞扎布的關系這麼親近麼？”

　“當然知道啊！”弘時理所當然地點頭，“別說阿瑪了，皇瑪法那都知道，袞扎布來訓練大白，又允烏希哈常來探，不都是皇瑪法親自下的旨意。”

　聽說四爺和康熙都心里有數，玉錄玳稍微放心了些。

　弘時又道：“大姐姐你別心了，皇瑪法答應讓阿瑪自己挑婿，阿瑪肯定不會讓烏希哈遠嫁的。”

　玉錄玳聞言不由點頭。

　若非擔心烏希哈被指婚蒙，四爺也不會特意求了康熙的承諾。

　那許是多慮了吧。

　弘時瞧了眼漸暗的天，道：“你擔心的話，我這就去把他們喊回來。”

　“快去吧，也該回來用膳了。”

　……

　烏希哈被袞扎布喚醒時，已是日落時分。

　跑了一路，哭了一場，睡了一覺，已經完全恢復了元氣。

　重新騎上大白，優哉游哉地往回走，一邊哼著輕快的小調。

　袞扎布走在側靠后，聽著的聲音，看著頭頂晃的珠花，腳步和心跳逐漸與的節奏重合。

　人的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突然越過某個點后，眼中看到的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好像上次見面，烏希哈對他來說，還只是個朋友、玩伴。

　如今他眼中的，周仿佛蒙著一層淺淺暈，吸引他想要靠近更多、探究更多。

　他漢學學得一般，沒有什麼文采，更不會詩作賦，只知道長得好看，聲音好聽，子也好。

　總之什麼都好。

　就算是被他“嫌棄”過的小個子，現在看，也是可以捧在手心的可。

　……不，還是太小了。

　烏希哈的格和事，總讓袞扎布忽略了的年紀，論整歲，其實還不到十一。

　對心生不軌的自己，是不是有點禽了？

　想到這，袞扎布臉有些不好。

　“烏希哈。”他突然開口喚的名字。

　“嗯？”烏希哈回頭。

　他們距離極盡，坐在大白上，視線恰好與他齊平。

　四目相對，袞扎布看到，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中，盛滿了自己的倒影。

　袞扎布又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

　見他一臉呆相，烏希哈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了？”

　袞扎布回神，捂干咳幾聲，偏過頭，問道：“大格格和額附，會不會介意我剛才的冒犯？”

　意識到有了那種想法，袞扎布在意起烏希哈邊每個親人對他的態度。

　“應該不會吧，”烏希哈想了想，“大姐夫人其實不錯的?????，我見過他好幾次，格溫和的，大姐姐就更不會生氣了。”

　“而且我發現，大姐夫他，”烏希哈往袞扎布邊湊近，放輕聲音道，“好像對大姐姐很慕哦~”

　尾音微微上翹，像是有一羽在袞扎布耳邊撓了一下，他反問，“你知道什麼慕？”

　“那當然了。”烏希哈煞有介事地點頭。

　又不是真的小孩，上輩子聽了那麼多小說，這輩子還圍觀了四爺的幾段真，理論知識可是很富的！

　“以我的眼，我覺得只要大姐姐的心結好了，他們以后一定能過得很幸福，”烏希哈用一種老母親的口氣慨，“那我就能放心了。”

　袞扎布輕笑，“格格學識淵博，我自愧不如。”

　既然懂，那他就不用有什麼負罪了。

　現在只有他們兩人，烏希哈心放松，袞扎布抓住時機，不著痕跡試探：“你這麼說，是也中意納喇大人這樣的夫婿？我以為你會喜歡王爺和世子那樣的。”

　他聽過有種說法，的夢中人，大多都像父親。

　“不不不，”烏希哈不停搖頭，“我當然喜歡阿瑪和大哥，但我一點也不想嫁他們那樣的人。”

　四爺是好阿瑪，弘暉也是好哥哥。

　可他們都不是烏希哈理解中的好丈夫。

　因為他們除了妻子，都還有別的人。

　四爺就不說了，后院如今六個人氣氛和睦，要是他突然偏其中一個，勢必對另外五人和孩子們造傷害，他們心里都有桿秤，比起冒風險出頭、為眾矢之的，大家更愿意保持平衡，就這麼“和諧”下去。

　弘暉在迎娶富察氏之前，也有通房丫頭，四爺和烏拉那拉氏打算過兩年再給他相看側福晉。

　除了包含政治目的聯姻，烏希哈知道，他們還怕武氏的事在弘暉上重演，弘暉自己也有意克制著，待富察氏敬重卻不專寵。

　“不納妾不一定是好男人，但好男人一定不納妾，這是必要非充分條件！”烏希哈握拳宣言。

　——嗯，第一條，不納妾，記下了。

　袞扎布對照了下自己，想了想，似無意道：“其實，因為我阿媽和純愨公主的事，我很小就決定，絕對不會做額祈葛那樣的男人。”

　絕不讓會他喜歡的人傷心委屈，再事后無意義地后悔。

　“我明白。”

　烏希哈想到的，卻是袞扎布之前對大清格格的“討厭”。

　絕對不做策棱那樣的男人，就是絕對不娶大清格格。

　初見時，還氣憤過他的偏見，后來知道袞扎布是個好人，烏希哈只剩好奇。

　今天聽了他的世，這就是年的心理影嘛，完全可以理解的。

　袞扎布想開口再說幾句，覺肩膀被烏希哈小手拍了拍，聽寬他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大清格格，你放心，我現在不會誤會你是那種‘別歧視’‘種族主義’的人，作為好朋友，我絕對尊重你的個人擇偶標準！”

　“等你以后回到草原，一定能找到又漂亮、又聰明、又能干的姑娘！”

　袞扎布：？！

　不，本什麼都不明白。

　“烏希哈，我的意思是——”

　袞扎布正要辯解，遠突然傳來悉的呼喊。

　“烏希哈！”“格格！”

　是弘時和青蘋找來了。

　“天都快黑了，大姐姐讓我喊你們回去用膳。”弘時跑到近前，“想留大姐夫在莊子上呆幾天，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烏希哈點頭，“當然可以啊，正好過幾天我們一起回京城。”

　“你們就要走了？”袞扎布問，頭一次到不舍，“不再留幾天麼？”

　烏希哈對他道：“現在大姐姐況好多了，確實該回去了。二哥前兩天人送信來，蛋蛋們都快鬧翻了。”

　這邊剛“發完”，京城王府里頭又催回去繼續“發熱”。

　被這麼多人需要，真是痛并快樂著。

　想到五個蛋，弘時抹了把額頭，“也就你能哄住他們。”

　袞扎布又問：“蛋蛋們？是六阿哥和七阿哥他們調皮了？”

　“哎呀，都忘了跟你說，側福晉這胎又生了三個弟弟！”烏希哈拍拍腦袋，“三蛋四蛋小蛋。”

　袞扎布：……

　這位年側福晉，可真是比他們養的牛羊還能生崽子。

　“他們在我這兒是很乖啦，但是小孩子總是很難養的。”烏希哈習慣地跟袞扎布吐槽起來。

　弘時在一邊打趣道：“你就當提早練習當娘了唄。”

　“娘什麼娘，我還小呢！”烏希哈踹了弘時一腳，“我以后才不會生這麼多，又不是豬。”

　……是啊，還小呢。

　方才袞扎布糾結烏希哈太小，現在又慶幸還小。

　以四爺對的寵，不會太快給定下婚事。

　他在那位冷面王爺的眼中，絕不是什麼好婿人選，冒然表出來，不僅可能會嚇到烏希哈，更會被邊的人給隔開。

　他需要時間來籌謀。

　袞扎布告訴自己，不能著急。

　——嗯，還有第二條也記下了，只生一個。

　作者有話說：

　大姐、三哥、四霸霸：反正妹妹/兒是不會嫁給蒙古人的！

　烏希哈：他說過了絕對不會娶大清格格！

　布布：我已經想好了我們未來兒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