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回到榻邊,腔里砰砰直跳。方才那一幕實在太沖擊的心神, 此刻閉上眼睛, 腦子里晃來晃去的仍是韓蟄赤著的膛,水珠從中滾落時, 平白人臉紅心跳。
走到桌邊,連著灌了三杯茶, 想去窗邊吹吹風, 怕寒,終究忍住了。
猛聽浴房里響起腳步聲,下意識迅速回到榻上,甩了兩只繡鞋,鉆進被窩里, 在床榻最里邊那是整個房間里唯一能讓覺得安全的可憐角落。
韓蟄已經走到榻邊, 寢隨意系著, 赤著的膛猶有水滴。
令容不敢看, 匆忙閉上眼睛, 蠶蛹似的躺在里側。
韓蟄角了,了鞋上榻, 將燭火滅了數盞, 帳驟然昏暗了許多, 卻不影響視線。他背靠枕, 兩條修長的懶懶開, 手了眉頭, 靜了片刻, 聽見令容呼吸不勻,側頭就見兩頰紅暈未褪,眼睫輕。
他故意咳了聲,低啞開口,“有水嗎”
令容在被子里,沒出聲。
韓蟄斜靠過去,聲音更低,“有水嗎”
燙熱的鼻息混同低啞的聲音落在耳邊,令容渾打個機靈,知道躲不過去,忙睜開眼睛往里滾了滾,心虛道:“夫君回來啦天太晚,累得睡著了。”
“嗯。”韓蟄跟頤指氣使的皇帝似的,吩咐道:“口。”
“桌上有水。”令容覺得越那雙去倒水是危險的事,往錦被里了,“夫君自己倒,好嗎”
韓蟄充耳不聞,只皺了皺眉,“口。”
令容也不知他是真醉還是裝的畢竟方才韓蟄拿珠子撲滅燈盞時,跟平常一樣利索。不過他靠在枕邊呼吸灼熱,不肯手,令容終究沒扛住,著壁板坐起,小心翼翼地從腳跟爬下榻,倒了杯水給。
韓蟄就著的手連喝兩杯,道:“夠了。”
“可以睡了吧”令容怕他再折騰。
韓蟄頷首,躺得更低,“嗯。”
令容松了口氣,將茶杯放回,仍在最邊上了鞋,打算從他腳尖那兒爬過去。安安穩穩爬過半個子,才收回腳尖時,猛然被勾著一扯,子立時前傾,韓蟄的手臂適時過來,著前雙峰,將一把撈起。
“你也喝醉了”他斜睨醉眼。
令容大怒,“你故意的”
韓蟄手臂收,將帶得前撲,跌在他前。淡淡的酒氣縈繞,他前殘留沐浴后的熱氣,側臉撞上去,立時火燒般熱起來,顧不上忌憚,一拳砸在他肩上,“折騰人很有意思嗎”
頭頂上韓蟄低低的笑,像是那回被卡在巖里進退兩難,他轉笑,令人惱火。
令容臉漲得通紅,嘗試著爬起,卻被他強行按在前。
“令容。”他笑意微斂,神正經了些,“我有事跟你說。”
“說什麼”令容掙扎,想回到賴以蔽的角落,卻被韓蟄輕易捉了雙手在腰后。的兩條也被他小制住,沒了反抗之力,掙扎便徒勞,心里又氣又惱,扭了兩下,怒道:“你先放開。”
“別。”韓蟄聲音微啞,眸更深。
令容猛然醒悟,臉上燙熱,果真一不,盡量弓起子,不他腰腹。
“潭州那晚的事還記得吧。”韓蟄提起舊事,面不更,“我說不想和離,是真心實意。今晚我沒喝醉,也不是借酒遮臉,這件事我很清醒我不想和離,也從沒想過和離。”
“可是夫君許諾過的,去年八月,裴家夫人那件事后。”
“那時你要的是休書。”韓蟄冷峻的臉上神稍肅,目卻只在邊打轉,驀然收手臂,將雙峰在前,“我冷眼看了小半年,你進門后沒做任何錯事,如何休棄”
令容咬,“可以和離啊。”
“夫妻和離,是因相不睦。才需鬧到衙署。至于你的擔憂在韓家,沒有人能傷你命,祖父不能,我更不會。”韓蟄抬眼,直直盯著,“我這樣的朝廷棟梁,難得有幾次空閑,都用來給你做菜。令容,憑著良心,你也該重新考慮此事。”
令容像是砧板上的魚,背后被他制得死死的,下是他的腰腹膛,面前是那張冷峻的臉和燙熱呼吸,這樣的姿勢,讓呼吸愈來愈快,訥訥道:“就當是相不睦,夫君送我出府后另娶,必定會有更出挑的姑娘。”
“相不睦”韓蟄微微不悅,“是我待你不好,還是你看不上我。”
“夫君待我很好”
“那就是你看不上我”
令容滿心慌,思緒也不似平常清晰,被他帶到這一步,思來想去,似乎這是唯一的理由,遂著頭皮咬牙道:“對,夫君雖出顯赫,前途無量,卻不是我想要的如意郎君。”
“是嗎”韓蟄低聲,天旋地轉之間,將令容在下。
“你若看不上我,剛才為何臉紅”韓蟄聲音低沉,微抬起子,將一只手覆蓋在口,“還有這里,慌什麼嗯”修長的手指在出的挲,掌心帶著燙熱的溫度,稍往左邊挪了挪,輕輕。
前被他輕輕按下時,抵在間的炙熱亦愈發明顯。
令容子繃,臉上紅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然而韓蟄的神照舊肅然,只是沒了平常的冷清,像是潛伏已久、蠢蠢的野。整個人都被他困著,像是羊虎口,此時此刻,只能任人宰割但顯然不能任其發生。
只好退讓,“那,再等半年”
韓蟄眸微沉,顯然不滿意。
令容腦子一團,想著反正韓蟄能出爾反爾,也能言而無信,這會兒保命要,只好道:“我不再提此事就是了。”說罷,這陣子因楊氏和韓蟄而困擾的難題迎刃而解,心里仿佛有顆石頭落地,竟然覺出種輕松。
韓蟄滿意頷首。
令容便往后了,“夫君可以放開手了。”
韓蟄不為所,將雙手握得更牢,覆蓋在前的手不自覺的收指,隔著薄薄的寢,那種銷魂滋味令他聲音更低,“母親想抱孫子,想必跟你說過。”
令容微微戰栗,手足無措,“可我只有十四歲。”
“嗯。”韓蟄盯著,“我還沒那麼禽。”
是嗎相似的景,令容不自覺想起潭州那晚的.事。先前笑話上沒幾兩,笑話年齡小還沒長開,卻還是對十三歲的下手,還不算禽
眼底的輕笑一閃而過,被韓蟄抓住,“笑什麼”
“沒、沒什麼。”
韓蟄何等敏銳的目,多老巨猾的人都逃不出問,何況令容深邃的目將視片刻,他手上愈發用力,腰腹也得更。
令容迫于威想不出借口,又被架在火上烤著,悔得腸子泛青,都快哭了,“是潭州那晚。”
“嗯”
“夫君喝醉了。”
“然后”
令容咬不語,側過頭躲避目,慌呼吸間口急劇起伏,在他掌下戰栗。
韓蟄雖喝了酒,理智尚在,見神怪異,不由回想那晚的形。他的腦子很好使,雖不至于過目不忘,做過的要事卻都記得詳細,那晚酒醉后記憶模糊,宿醉后想不起舊事,便沒掙扎。此刻極力回想,相似的形下,許多事漸漸零碎浮現。
被縛在后的雙手,的親吻
后面的細節都已模糊了,韓蟄極力回想,約記得那種痛快舒泰的滋味,那雙溫荑被他握著,不是在后,而是某個模糊的念頭猛然升騰起來,勾起許多極細微的碎片,卻如細珠串而線,最終演化為模糊的場景。
急促的息,起伏的雙手和凌披散的青,推向極致的歡悅。
韓蟄渾猛然繃,腦子里響起一道炸雷,清晰照出當時的形。
渾強的氣一瞬間沖上頭頂,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惱,他猛然將腰肢攬起,在他腰腹,躬低頭,神幾乎猙獰,“為何不說”
令容臉紅燒熱,低頭躲避。
韓蟄繃,克制養氣的偽裝被破,反而沒了顧忌,一手扯下簾帳,半坐起子,捉著令容的手便拉向腰腹。慌的呼傳來,他惡狠狠勾住脖頸,俯含住滴的紅肖想已久的滋味,合著腹下律,蝕骨銷魂。
次日清晨,令容哭喪著臉爬起來,也不管韓蟄還在沉睡,掀開被子爬下榻,趿著鞋便去盥洗。臨走前瞧一眼韓蟄的冷側臉,心里又惱又恨。
酒醉后欺人,還能勉強諒解。昨晚他明明清醒,居然還那樣折騰
進了浴房,從新開的側門來宋姑,換裳時,宋姑瞅見那得糟糟的臟污錦帕,不由微訝,“昨晚”
“我沒事,就是胳膊疼。”令容低聲,避開宋姑的目,“快收了吧。”
宋姑應聲收拾妥當,服侍令容洗漱畢,便去隔壁梳妝。待收拾完了,韓蟄也恰好冠嚴整地走出來,因是初一清晨,也沒用飯,齊往楊氏問安。
路上令容一聲不吭,只顧盯著眼前的路。
韓蟄神清氣爽,腳步輕快。
到了和堂,迎出來的魚姑卻輕嘆了口氣,“夫人昨晚了寒,老爺正在里頭呢。”
韓蟄會意,“我們去側間等著。”遂攜令容去側間坐下,待丫鬟奉茶后,親自將茶杯推到跟前。
令容咕嘟著,低哼了聲,扭頭沒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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