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得了一筆“橫財”,謝桃的第一反應卻并沒有多麼開心。
不能要他的錢。
何況,這還是二十個真的金元寶!
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的黃金?
但這并不代表,能夠心安理得地接他的饋贈。
所以一再表示自己不需要他送這些東西,并追問他的地址,想要把那一木匣子的金元寶全都還給。
可他卻總是避而不談。
晚上謝桃翻來覆去睡不好覺,把那一匣子的金元寶先是藏在柜里,然后躺在床上的時候,又覺得柜里好像并不安全,就又從柜里拿出來,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想把匣子往床底下塞,又死活塞不進去。
后來,還是又放回了柜里的最底層,還用了好多件服遮掩在上面。
后來再回到床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謝桃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一角暗紅的袂微微拂,金冠玉帶的年輕男人背對著,烏濃的長發被風輕輕吹起。
周遭是一片幽翠的竹林,而忽濃忽淡的霧后,約有天連接著一片水,清波微泛,木質的浮橋邊是一片微的花樹重疊,影影綽綽,婆娑晃。
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陣,又一陣。
想走上前去,可無論怎麼跑向他,他們之間,始終都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像是永遠都無法越的鴻。
而他,自始至終都未曾回頭。
謝桃陷在自己的夢境中不知是客,而彼時,一片漆黑的房間里卻忽然有一道幽藍的影從玻璃窗外漸漸無聲浸,漸漸凝了一抹窈窕纖瘦的影。
那人,赫然就是之前謝桃發傳單的時候,站在對街默默注視著的人。
的耳垂上仍墜著絳紫水晶,像是極濃的一滴水,在極暗的影間閃爍著微亮的芒。
目停在那張小床上,在被子里,睡著的孩兒的側臉時,往前剛走了一步,就被放置在窗邊的書桌的桌給撞到了。
“嘶”了一聲,原本冷艷的面容頓時皺起來,涂了正紅口紅的抿起來,像是怕弄出聲響似的。
了自己的小肚,的那雙眼睛開始在謝桃的周圍看來看去,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悄無聲息地走到床前,像是十分好奇似的,把睡中的謝桃上下打量了好幾眼,然后才出手,把謝桃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拿了起來。
“你這玩意兒飛哪兒不好,偏得粘人家小姑娘手機里?”咬牙小聲抱怨了一句,然后就出手指,在手機背面了幾下。
幽藍的暈在指尖顯現,那一剎那,手機的屏幕上忽然顯現出了一抹金的,帶著尾紋路的星盤。
星盤閃了閃,似乎是轉了兩下,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被拍打過的老舊電視機的回返照一樣,它閃了幾下,然后就暗了下去,了無影蹤。
人皺起了眉,“怎麼粘得這麼?”
了一下手指,幽藍的又亮了亮。
而這一次,手機屏幕上是一點兒靜也沒有了。
人像是被氣著了,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床上的孩兒一眼,目里多了幾分歉意。
最終,把謝桃的手機塞進了自己的大口袋里。
抬步剛想走的時候,頓了頓,像是猶豫了一會兒,又從自己大的另一個口袋里拿出來一個手機。
“就當賠你的了。”
人說著,有點不舍的,把自己那部剛買不久的,最新款的手機放在了孩兒的枕邊,或是見蹬了被子,人還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下一秒,的影就化作了一道幽藍的,消失在無邊漫長的深夜里。
第二天,謝桃是被窗外刺眼的給晃醒的。
謝桃一睜眼,首先打了個哈欠,目瞥向玻璃窗時,皺了一下眉頭。
明明記得,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是拉了窗簾的。
帶著疑,謝桃偏頭,想去拿被昨晚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卻意外的,在的枕頭邊,發現了一個陌生的手機。
而被放在床頭柜上的自己的手機,卻早已經不知所蹤。
謝桃頓時清醒,第一時間是去翻找枕頭底下,又把床下都找一了一遍,后來又在整個屋子里都翻找過。
可的手機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怎麼也找不到了。
最后,謝桃失神地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被自己翻的屋子。
是有小來過嗎?
謝桃也這麼想過,但很快就被推翻了。
因為在翻找柜的時候,發現昨夜被藏在柜底層里的一匣子金元寶還好端端地在那兒放著,一個都沒有。
除了手機,沒有丟過任何一件東西。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枕邊莫名出現的那個并不屬于的手機。
那是現在的市面上,賣得最火的一款手機。
謝桃發傳單的時候,不止一次在中心廣場的大屏幕上看見過這款手機的廣告,手機的定價也很貴,那絕對是謝桃負擔不起的價格。
手機沒有碼,謝桃很容易地就解了鎖,但點進去,里面是一片空空如也,連一通通話記錄都沒有。
像是一個嶄新的手機,除了默認的應用件之外,就再沒有什麼東西。
事仿佛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遙遙而去,謝桃握著那部手機,整個人呆呆的,久久都沒有彈。
從這一天起,謝桃再聯系不上衛韞了。
他每次送東西的盒子都留著,也一一都翻找過了,上面沒有留下一一毫有用的信息。
沒有快遞該有的外包裝,也沒有留下該有的運單號和地址。
謝桃早就察覺到,這之中似乎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想要重新聯系上衛韞,所以謝桃特地去問了負責他們這一片區所有快遞的快遞員。
記得他送糕點,甚至是那些文言文類讀的大概時間,謝桃把每一個快遞公司負責派送這一片區所有快遞的快遞員都問了一遍。
而他們的回答都很統一。
說出來的那些時間段里的每一件由衛韞送給的東西,在快遞系統里,都查不到任何信息。
除了福姨給寄的東西之外,本就沒有任何快遞可收。
如果收取快遞夠頻繁的話,快遞員多都會記得一些,但奇怪的是,快遞員本不記得最近有往的快遞儲柜里放過東西。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謝桃這幾天都在努力回想之前的所有事。
發現,似乎很多次他剛說過要送什麼好吃的,間隔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收到快遞柜的消息。
到底是多近的距離,才能達到這樣快的速度?
謝桃越想,就越覺得這些事似乎越來越詭異,而像是被無盡的迷霧籠罩著,某些事只在朦朧的霧之后,出模糊的廓,想要努力地看清,卻始終無法真正看得清楚。
那天下午,謝桃站在單元樓下的快遞儲柜前,久久未。
——
連著五日,衛韞沒有收到一封來自謝桃的信件。
而當他提筆,主給寫信時,那信紙在銅佩之下,卻并沒有再像往常那般,轉化為淡金的流融銅佩之中。
忽然之間,他和徹底斷了聯系。
這天夜里,衛韞坐在書案前,手里握著那枚銅佩,久久不言。
失去了淡金的流浸潤,他眼前的這枚銅佩看起來,便再無任何奇特之,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枚尤其普通的件。
“大人?”
衛敬輕喚了好幾聲。
他發現,這已經是衛韞第四次走神了。
衛韞回神,他先是抬首看了衛敬一眼,而后便將手里的銅佩握進手掌里,眼眉之間像是染上了幾分煩躁之。
“你先下去。”
“是。”
衛敬雖看得出來近些天來這位國師大人不經意顯出來的幾分異樣,但他到底是不敢多問的,只能頷首稱是,而后退出書房去。
案上鋪展了一張如雪般干凈的宣紙,而衛韞站起來,執起一旁的狼毫,蘸了墨時,卻忽然頓住。
失神之時,狼毫筆端那一點將落未落的墨滴落下來,在雪白的宣紙上綻開一點墨的痕跡。
,可是遇上什麼事了?
案前紫金爐里的香已經燃盡,那一盞溫熱的茶也已經失了氤氳霧氣,漸漸冷,在這樣初秋的夜里,窗欞外的樹影簌簌聲響,聲聲寥落。
眉心微攏,著暗紅錦的年輕公子久久立在案前,垂著眼,昏黃的燈火流瀉出微暗的,落在他的上,照得一片瑩潤華。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謝桃正坐在那間神奇的小酒館里,哭得打了嗝。
“不就丟了一個手機嗎?再買一個就是了,哭什麼?”謝瀾一邊給遞紙,一邊說道。
老奚坐在一旁剝瓜子,聽見謝瀾的話,他的眼底像是有了幾分笑痕,看著謝桃的時候,又多了幾分深意。
但他終究什麼都沒說,只是把自己剝好的瓜子仁兒都扔在小碗兒里,推到了謝桃的面前。
“這樣吧桃桃妹,你瀾哥給你買一個?”謝瀾拍了拍自己的口。
謝桃眼睛里聚著一片淚花,抿,瞪著謝瀾。
你懂什麼?!
那是丟了一個手機的事嗎?
那明明是丟了一個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謝瀾:妹妹不哭,瀾哥給你買!
謝桃::)男朋友沒了你給能再給我買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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