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徐天南的意料,距離事發現場幾百米外的度假村,實驗小學的孩子們很快就被趕來的防車接走,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因此眾人也終于明白了米諾今日的那條短信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標竟然是警方的部人員。
但現在則有一個更加令人疑的問題擺在眼前,米諾為什麼偏偏要對文四寶下手?
經過一段時間的現場勘察,徐天南從那輛燒焦警車的前擋玻璃位置找到了一個燒得只剩金屬框架的公文包,而就在這個金屬框架正前方,還掛著一把很小的便攜式碼鎖。
眾人一眼就認出,這是局里統一為大隊長級別警員配發的公文包,因為經常需要攜帶一些案件卷宗,所以后勤科才會特意購買這種帶碼鎖的型號。
徐天南:“四爺,這是你的卷宗公文包嗎?”
文四寶搖搖頭,隨后走到燒焦的警車后方,用撬三兩下撬開了后備箱,竟從里面找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被燒得只剩金屬框架的公文包。
——“唔……我的卷宗包在這里。”
——“自從局里發給我之后,我基本都沒怎麼用過,主要這碼太麻煩了……所以我就把這玩意丟在后備箱里了。”
——“但是我又想起一件事,就在那天咱們把米諾送出去之后,我在車的前擋玻璃那邊看見了同樣的公文包,當時我以為是誰無意落在我車里的,所以也就沒在意。”
——“結果回頭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
文四寶話音剛落,卻聽孟清寒道:“這個包是我的。”
“啊?”
文四寶詫異道:“是你的?你的公文包怎麼會在我車里?”
孟清寒解釋道。
——“恐怕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就在我們對米諾進行抓捕的那天,你們幾個同學當晚喝了酒,所以在后來回刑偵支隊的這條路中,是我把你的車開了回來。”
——“因為當時回來得著急,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公文包落在了車里,本想著第二天去取回來,后來一忙就忘記了。”
徐天南點點頭,接著孟清寒的話補充道。
——“所以就在那天審訊時,你為了激怒米諾而做出了燒掉了對方當初的課本。”
——“米諾在那時對你產生了記恨,這點從他離開時說的話中也能看出。”
——“但是就在那天我們釋放米諾時,當時所有人是從公安局大院出去的,這一路必然經過了停在樓門口的警車。”
——“因此,米諾就是在那時看見了擋風玻璃里寫有你名字的公文包,再加上那晚抓捕行時,是你把四爺的車開了回來。”
——“殊不知就是這一連串的機緣巧合,才最終導致米諾誤把四爺那輛警車的主人認了你。
文四寶詫異道:“所以……天南你的意思是,今天米諾那小子本就不是沖著我來的?”
徐天南頓了頓,面凝重地分析道。
——“應該是這樣沒錯,米諾想殺的人其實是清寒。”
——“因為這段時間辦案事比較多,你們一大隊和二大隊的人幾乎都沒有回家,大部分人都住進了公安招待所,這才會給米諾提供了在你車上手腳的機會。”
“那……”
文四寶又問道:“他到底如何使我剎車失靈的?我記得那輛警車今天早上我開來局里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剛才一到大下坡剎車的時候,就突然失靈了呢?”
“關于這一點……我好像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說完后,徐天南就轉從旁邊警車中提來了一桶水,與一個清潔用的刷子,繼而來到炸的警車旁,用刷子在燒黑的鋼圈刷了起來。
很快,就聽他解釋道:“果然是鈉,是金屬鈉!”
眾人一臉疑,文四寶更是詫異道:“金屬鈉?就用那種東西難道就可以把汽車的剎車盤搞壞嗎?”
“不,想讓你的汽車失去剎車,本不需要搞壞剎車盤,只需要讓剎車盤失去作用即可。”
文四寶琢磨了半天這句話,卻回應道:“這他媽難道不是一個意思嗎?”
徐天南耐心解釋道。
——“金屬鈉的熔點極低,不到100度即可熔化,并且通常在工業中被作為制造合金或還原劑的金屬質,因此很容易就能搞到。”
——“但是正因為這東西的熔點低,所以才會有更加多變的可塑。”
說完,徐天南拿出手機按了幾下,隨后把手機屏幕對著眾人,解釋道。
——“看見了嗎?局里給四爺配的那輛警車是大眾的型號,因此很容易就在網上查到這輛車的轂尺寸,15,并且查到這輛車使用的是盤式剎車卡鉗。”
——“這時,我只需要將融化后100度的金屬鈉與水合樹脂摻雜到一起,再利用能承200度熔點的聚丙烯塑料醬瓶,將這些態混合到這輛車的8個剎車卡鉗。”
——“待這些態質凝固后,合樹脂便會將固態金屬鈉與剎車片沾粘在一起。”
——“因為固態金屬鈉質地,所以在四爺在早上發警車之后,當時則會扯斷剎車盤與剎車盤之間的沾粘,并不影響車輛的正常行駛。”
——“況且招待所與公安局之間路程很短,一路都不需要幾次剎車,那麼自然剎車盤的溫度也不會提升,被沾粘在剎車卡鉗部的金屬鈉也始終保持著固的狀態。”
——“但問題就出在我們今天去往度假村的這條路上,因為當時車速很快,再加上有一個大下坡的位置,所以才會使得警車在下坡減速時,剎車盤與剎車片之間溫度急劇提升,從而將本來沾粘在部的金屬鈉變為了態鈉。”
——“大量的態金屬鈉此時就像潤劑,直接降低了剎車片與剎車盤之間的阻力,最終才會給你造一種剎車壞了的錯覺。”
——“其實當時剎車片確實是在工作,只不過是因為與剎車盤之間的打,才會最終出現你當時的那種剎不住車的況。”
——“那個……你們是不是沒有聽懂?”
徐天南在自顧自解釋了半天之后,才發現這時除了孟清寒以外,所有人的目都于一種游離的狀態。
文四寶略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那啥……天南,要不你還是直接告訴我今天這起事故的報告該怎麼寫吧?”
徐天南輕嘆一口氣,將剛才在汽車轂中的那些焦黑痕跡都了個干凈,下方的轂金屬表面卻顯出了很大一片淡黃的固態斑痕。
“四爺你看,金屬鈉經過了剛才車輛的燃燒,所以現在已經變了淡黃的過氧化鈉,你把這些照片都保存好,不出意外的話,4個轂的位置都可以拍到這個殘留,然后在報告中就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寫就行了。”
“早這樣說不就行了!”
文四寶最煩寫案報告,此時聽對方是這麼一說之后,頓時覺終于輕松了,似乎都忘記了自己剛才死里逃生后的心悸。
但徐天南此時卻輕松不起來,他回頭看向孟清寒道:“清寒,米諾他這次失了手,下回他一定還會對你手的,你要小心。”
孟清寒的目依舊冰冷,只是很平靜地回應了一句“知道了”,似乎這種生死的威脅在眼里看來不值一提。
……
現場已沒有更多工作需要完,于是徐天南也決定去忙活一點自己的事,但此時卻發現慕容水竟不在邊。
好一會都沒找到人,不得已之下,徐天南也只好獨自走回到了車,十分生疏地發了汽車,同時還不忘拿出手機給慕容水發去了一條短信——兒,清寒今天對我做的那些事不要放在心上,我早晚會給你一個解……
短信還未發完,徐天南卻突然想起來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水的手機就在剛才已經被自己玩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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