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止蘇菀有點尷尬，蘇家人更是沒想到，這話竟然能被宮中聽到，嚇得立刻行禮。

們就當沒看到，不過方才聽這小姑娘說要他們善待自己姨娘，再看看小姑娘這麼小的年紀，心里約莫明白怎麼回事，對這蘇家人自然比較冷淡。

可跟三姨娘說話的時候，反而帶了些笑，甚至還安道：“放心，我們尚食司最是和善，不用做灑洗的活，你家姑娘又是有手藝的，好好做事，總會回來的。”

三姨娘看著們這會只有點頭的份。

蘇菀眼前一亮，不管怎麼威脅，到底不如們說句話好用。

而且這位領頭的，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不過給他們道別的時間不長，蘇菀背著包裹進到宮的隊伍里，此時宮的隊伍已經有五六人，皆是好奇地看著蘇菀，不過年齡顯然比蘇菀要大，約莫都是十四五的年紀。

蘇菀最后給三姨娘揮揮手，相信有方才的話，三姨娘在家里會過得好些。

不管背地里如何，表面肯定會給些面子的。

這就足夠了。

蘇菀拜別家人，跟著隊伍慢慢離開。

前面是三個帶著，們名冊上一共十五個人，全都從家中領走之后，再坐上宮中極大的馬車，一起去皇宮。

普通宮進宮就沒這麼簡單，還有許許多多的規矩。

可這一車人，基本都是尚食司的，要麼有家傳的手藝，要麼小小年紀廚藝天賦非凡。

十五個孩子坐到一起面面相覷。

最后是個年紀大些的子開口：“我李蓉蓉，今年十六，家傳的手藝，善做紅案里的上什，也就是蒸菜。你們呢？”

上什是個細活，負責蒸菜燉菜等等，而且做紅案也就是跟相關。

能在菜上做出本事，顯然有些家底。

蘇菀默默聽著，這都是媽媽教的，不過許多朝代法也不同，而且可能隔幾年換個稱呼，有些說不定法不同，這會不吭聲，也看看大家怎麼說。

有人開口之后，接下來順著介紹了一圈。

到蘇菀這邊，開口道：“我家做白案的，我蘇菀，十二歲。”

白案也就是面食點心，在這當中沒什麼特殊。

眾人看向，忍不住道：“我以為你只有八九歲，十歲的樣子。”

“你家怎麼舍得，讓你出來？”

“方才我們瞧著，你家不是有大些的姐姐嗎。”

蘇菀沒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笑容還有一點點無奈。

什麼意思，并不說出來，大家猜就行了！

果然這麼一笑，眾人腦補也就多了。

不由得很心疼，這麼可瘦弱的孩被送過來，可不招人疼嗎。

蘇菀沒想到笑了下作用這麼大，只好解釋道：“沒關系的，我們當過宮還有月錢啊，我好好賺錢，以后對姨娘好一點。”

這中間也有不庶，聽到蘇菀的話，更是覺得這小姑娘簡直太可了。

李蓉蓉也看了看蘇菀，對很有好，小孩子乖乖的，誰不喜歡？

既然聊到月錢，這個話題自然很吸引人，馬車里的子們基本都是頭一次掙錢，這會興得很。

消息更靈通的李蓉蓉低聲道：“我們這種小宮，一個月是三兩銀子，大宮十兩，越往上越多。”

“哇，大宮跟小宮差那麼多嗎？”

“要是能當大宮就好了。”

“再上面呢？”

“在上面就是了，大宮上面是執掌，正八品的職位，穿淺綠服。”

“執掌再往上，便是尚食丞副，從七品，墨綠服。”

這說完，十五個子，同時看向前面致些的馬車。

帶著們的，領頭的便是丞副？就穿著墨綠的服啊。

手下應該便是左右執掌，皆是淺綠的服。

竟然是丞副來接們，好厲害。

蘇菀也沒想到，方才安三姨娘的，竟然是丞副，從七品的，已經十分不錯。

若是能坐到這個位置，那本不用為姨娘發愁。

不對，能當執掌，或者大宮都不錯了。

夢想還是要有的！大宮一個月十兩銀子呢！

蘇菀想到銀子，其他人也想到，李蓉蓉笑：“都是有品級的員了，月錢自然翻倍。”

“而且吃的還是朝堂俸糧，執掌以上，那就跟男子一樣，都是朝堂員。嫁娶日常不限制，除了值之外，每晚都能歸家，年節也能休息。”

執掌以上，竟然這麼厲害？

跟朝堂員都是一樣的。

蘇菀覺得，的夢想突然大起來了！

原來只要好好升職，在皇宮其實就是正常上班？

李蓉蓉看到眾人表，又笑：“但這麼大的尚食司，也只有八位執掌，哪那麼好當啊。”

也是，尚食司大小宮近千人，近千人里只有八個執掌，確實不容易。

“那再往上呢？就是尚食司長嗎？”

李蓉蓉低聲音：“對，就是尚食司長，五品的職位，有專門的署，穿緋服，還能佩戴銀魚袋呢。”

專門的署，五品職位，銀魚袋。

這就正式的朝廷員了。

若是坐到尚食司長的位置，那就是數得上號的人，皇后見們，都要客氣些。

蘇菀聽著，默默看著眾人打一般，可心里清楚，若是想當那麼厲害的，肯定不簡單的。

估計不僅要廚藝好，品行也要好，更要懂得怎麼打理那麼大的尚食司。

放到現代，就是超強的管理人才。

皇宮的尚食司，不是大家刻板印象里，只給各宮嬪妃主子們做飯。

更重要的一個職責，還要負責皇城各司各部門，無論宮侍，還是各個署人員，負責他們所有人的飯食茶飲。

要蘇菀來解釋，那就是皇宮大食堂。

皇宮有那麼多主子，但他們多是在宮里吃小廚房。

主子們要吃飯，其他人也要吃。

尚食司主要負責的，還是大多數人吃飯事宜。

皇宮上下從宮侍，署員，再有巡邏侍衛，差不多八千多人。

這麼多人的伙食，全都是尚食司來做。

要兼顧八千多人的伙食問題，尚食司長這位置，不是誰都能做的，的能力一定非常強。

所以這位置聽聽就好，跟們大多數人來說沒什麼關系。

不過這會聽聽，馬車里氣氛都濃烈起來。

特別是提起這事的李蓉蓉，眼睛亮晶晶的，顯然帶著向往。

十六歲宮，肯定不是像蘇菀這樣只當小宮的，一定奔著什麼職位才來。

但這會還愿意給大家分消息，可見不是個小氣的。

蘇菀多看了李蓉蓉兩眼，手里就被塞了顆糖：“一會就到宮里，還有好多事，你吃個糖墊一墊，不然要暈倒的。”

誰知道這一塞，其他人也拿點心互相換。

吃飽飽的，一會等著分地方！

尚食司那麼大，里面還有不同的部門，分到什麼地方，就看一會怎麼說了。

蘇菀包裹里也有些點心，但還是被人投喂了糯的糕點，李蓉蓉還在指點大家，不要吃有氣味的東西，否則不雅觀。

們這里其樂融融，消息傳到前面致的小馬車里。

其中左執掌笑：“蓉蓉不愧是您的侄，就是懂事。”

右執掌也道：“很有大家風范。”

領頭穿墨綠服的丞副無奈搖頭：“是個沒心眼的。”

這樣也好，沒心眼比心眼多好相，哪里都喜歡。

馬車行駛近一個多時辰，終于到河邊街，河邊街進東安里門，馬車在門口，便要停下，此時已經有其他丞副帶著們到此。

尚食司一共四個丞副，每人帶著兩個執掌，十五個即將宮的小宮。

所有人到齊之后，經過東安里門的守衛驗證，一行人便可從皇宮南側門進。

蘇菀個子最矮，所以站在隊伍最前面，更顯得年齡小了。

從東安里門進沒幾步，便看到祿寺的牌子，這里人來人往，是主管祭祀，朝會，大型宴會的部門。

祿寺后面，便是尚食局的署尚膳監。

據蘇菀理解，這算是平級的單位。

祿寺主管大型宴會祭祀。

尚食局主管日常飲食。

遇到特大的節日，肯定還要合作，所以兩個部門關系還算不錯。

門口祿寺員見到新宮們路過，立刻轉避讓，不好冒犯眼前的子們。

天祥國雖不重尊卑，但極重禮儀，這種失儀的事他們絕對不能做。

要是讓史臺知道，雪花般的折子都能砸過來。

路過祿寺后，再走宮道，很快便到尚膳監。

蘇菀跟著隊伍往前走，只見此地安靜得很，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

只聽有個尖酸的侍聲音道：“長大人，不過是向你討個，那麼好的手藝，合該去伺候娘娘的。去了我們西五所，還是一樣做飯。”

長聲音平靜溫和，回道：“給貴人做膳食固然好，只是去了宮，便不是，而是單純的廚娘，好不容易當了南膳房左執掌，也是八品。”

侍直接打斷：“就問問姜紅葉，問想在你這當個小小，還是去伺候貴人，行吧？”

帶著新宮們過來的見此，立刻去房間里提醒。

房間里果然安靜下來。

過了會，蘇菀看著得意洋洋的侍帶了個淺綠服的子，那子面上也帶著喜，顯然是希去伺候宮里娘娘的。

只是這服要換下來，不能再穿了。

這一幕讓新來的小宮們看得目瞪口呆。

剛來皇宮，就能看到這種事嗎？

貴人怎麼還來尚食司要人啊。